第19章 真假名画
因着师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行人在景城停留下来,楚澈正想多跟鸿羽姑娘多交流交流琴艺,极力赞同,司徒晟闷声不吭默许。
之后的几日,司徒晟都没出现在师鸢跟前。
楚澈买了许多好吃的糕点来探望,深切表示慰问,师鸢对他们没能找出那位音律白痴,深感遗憾,并发誓那人若是被她撞见,一定亲自扭送到鸿羽姑娘跟前。
双方在融洽的气氛中达成了一致意见:以后楚澈不用每天过来探视,只要糕点准时到了就行。
师鸢抹上从无心谷带来的良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五天后,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窗外琴声悠悠,她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凤昭的房间。
在门口遇见冷战,冷战板着脸,“师姑娘有事么?”
师鸢笑眯眯望着他,“放心,不是找你。”
绕过他往熟门熟路往屋里走。
冷战伸手拦住,冷冰冰道:“殿下屋里有客人。”
师鸢善解人意:“那正好,一起招待,免得等会儿那客人走了,又得招待我。”
冷战:“……”
屋里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头一次见冷战这般吃瘪,这小姑娘好生有趣。”
接着是凤昭的声音,“不得无礼。”
冷战不甘不愿,冷冰冰瞪了一眼,侧身放行。
师鸢回他个大大的笑容,一步三颠,慢腾腾乐悠悠从他面前走过,跨过门槛的时候,依稀听到了冰层炸裂的声音。
屋里传来哈哈大笑,“冷冰块也有今天。”
冰层炸裂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未免跌入冰窟,师鸢赶紧走入屋内,抬眼一看,只见坐着两人,一个是凤昭,另有个中年男子,精神矍铄,正饶有兴致打量着师鸢。
凤昭起身引见道:“这位是黎晔黎先生,这位是师鸢师姑娘。”
师鸢吃惊看着中年男子,“传闻中诗画双绝的那个黎晔?”
黎晔颇为意外看了师鸢一眼,“你听说过我?”
师鸢不说话,转身就跑,直奔房间,找出从五师兄那里搜刮来的画《碧落》,返回,急忙忙展开,紧张问:“那这幅图是真的吗?”
黎晔看都不看一眼,摇头失笑,“不可能是真的,真的已经入库珍宝阁。”
师鸢大失所望,不死心凑到他面前,“你看一眼,就看一眼。”
黎晔拗不过,终于把视线投过来,一瞥之下,脸色陡然就变了,一把要抢过画,幸而师鸢眼疾手快,赶紧避了开去,黎晔面色大变,“这幅画你从哪儿得来的?”
师鸢心里乐开了花,看他的反应,说明这幅画即便不是真的也能以假乱真。
黎晔的画千金难求,师鸢小心翼翼收好画,崇敬道:“因为我实在太仰慕您了,所以倾家荡产,花千金从黑市收购了一幅,但是一直不知道真假,如今总算放心了。”
黎晔面色冷肃,“不可能是真的,这幅画三个月前就与千芳盛会上要拍卖的其他珍品入库珍宝阁,阁外重兵把守高手如云,不可能被盗流入黑市。”
想起五师兄的绝顶轻功,师鸢还是有几分信心,“一切皆有可能。”
黎晔想到什么,面色铁青,看了凤昭一眼。
凤昭脸上神色也凝重起来,“师姑娘可否先让黎先生鉴定此画的真假?”
他开口,师鸢犹豫了下,把画递了出去。
画卷被铺展在案桌上,黎晔端视良久,手抚摸着画上印章旁边浅浅的不规则红印,脸上神色变化莫测,半响道:“当日我做好这幅画,加盖印章时,印章没拿稳掉了,掉在上面,留下了这痕迹。”
凤昭脸色沉沉。
师鸢喜滋滋道:“这么说这画是真的。”
黎晔道:“这画必须送还珍宝阁。”
师鸢惊了,快速抢过画,“凭什么?”
黎晔凝重道:“这幅画要在千芳盛会上拍卖,若到时,发现此画丢失,会出大乱子的。”
师鸢不以为然,“那与我何干,这幅画现在是我的。”
黎晔语重心长,“珍宝丢失,我大齐国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定然龙颜震怒,会清查此画的踪迹,你定会大难临头。”
师鸢垮下脸,难过得眼里泪花打转,“那我岂不亏大了,倾家荡产落得一场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凤昭道:“师姑娘,黎晔先生另外作一幅画与你交换如何?”
师鸢吸了吸鼻子,心痛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幅画,我每天都抱着这幅画睡觉。”她顿了顿,可怜巴巴望着他,“一幅不足以抵消失去它的痛。”
黎晔感动了,道:“那就两幅吧,让你左拥右抱入睡。”
师鸢满意了,迅速把眼泪一收,翻出文房四宝,“黎先生,赶紧画吧。”
黎晔错愕看着手上的画笔,嘴角慢慢抽了抽,半响哈哈大笑起来,朝凤昭道:“这小丫头打哪儿钻出来,古灵精怪。”
凤昭抬眸,眼底倒映着窗外的阳光,莹亮璀璨,眼底幽深如海,泅着浅淡笑意,他的笑那样好看,师鸢差点要溺毙其中,赶紧别开视线。
忽然熟悉的幽香袭来,师鸢讶然回望,凤昭站到了她身旁,“黎晔先生作画需静,师姑娘可愿跟我,一起出去散散步?”
师鸢猛点头,她当然愿意了。
客栈旁有个园子,正适合散步。
这园子,据说曾是位神秘高人的府邸,这位高人喜欢灵猴,爱猴如子,他死后,养的猴子都不肯离去,替他守着家园。
一路上师鸢小碎步走得袅袅婷婷,外表温婉恬静,心里头万马奔腾,袖中的双手紧握:一定要抓住良机,趁机改变形象,让凤昭对她动心。
坚定了目标,师鸢易发小碎步走得仪态万千。
凤昭果然被她的表现吸引住了,停下脚步专心致志观赏,她保持着温婉浅笑,如弱柳扶风从他面前走过,在将将错身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她。
师鸢回眸一笑,期待着他的赞美。
凤昭好看的眼中带了迟疑,“是我思虑不周,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如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散步。”
师鸢道:“我伤已经好了呀。”
凤昭眼中的迟疑更胜,“可是你走得很辛苦,连笑都笑得这般勉强,定是身体不适。”
师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