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卖青楼
有小丫头奉上茶。
窗外飘来琴声，悠扬空灵，如冰雪初融潺潺清泉，汇流成瀑，流瀑哗哗，像是有水飞溅而来，师鸢临窗眺望，只见远处柳树依依，碧湖粼粼，绿柳碧波中是一处水榭楼台，白纱拂着烟栏，栏内有人抚琴，栏外听琴者如云。
凤昭道：“那就是鸿羽姑娘。”
师鸢问：“你喜欢会弹琴的姑娘么？”
凤昭道：“会不会弹琴跟喜不喜欢关系不大。”
师鸢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那林惊雪会弹琴吗？”
凤昭端起茶，桃花眼氤氲在淡白的水雾里，好似烟笼寒水月笼沙，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淡淡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师鸢诚实道：“因为我不会。”
凤昭抬眸看了师鸢一眼，似乎在疑惑师鸢不会弹琴这件事跟林惊雪有什么关系，师鸢嘿嘿一笑：“所以想找个同类。”
凤昭笑了笑，道：“那你要失望了，惊雪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师鸢笑容垮了下去，道：“受打击了，这些我一窍不通。”
凤昭伸手拍了拍师鸢的头，安慰道：“你有很多专长，别人都及不上。”
他的掌心温暖柔软，热度附在头顶，那热似乎会传染，连带心底也热乎乎的。
师鸢想，对呀，她怎么会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呢，她的问题根本问错了，她应该问吃喝嫖赌的，都怪琴声勾起这个话题。
推窗大吼：“别弹了，难听死了。”
琴声戛然而止，师鸢满意笑了，凤昭却笑容一滞，身形如电移到她身边，拉着她往旁闪去，师鸢跌进梅香中，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叮啪啪啪的响声。
扭头一看，只见无数瓜果鸡蛋菜叶子打进来。
师鸢：“……”
她后怕拍了拍胸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窝在凤昭怀中，而他的脸就在上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浅浅淡淡的呼吸，她愣愣看着他，心跳快起来。
凤昭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有什么感想？”
师鸢眨巴眨巴眼睛，“我想吃鸡蛋。”
凤昭：“……”
师鸢起身告辞：“我吃鸡蛋去了。”
淡然走出房间，一路狂奔到自己屋中，许是跑得太快，她听见了自己咚咚咚的如雷心跳声，她摸着心跳，垮下了脸。
她想起师无心的教导，“如果有一个人，让你心跳过快，那你千万要当心了，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会让你吃大亏。”
她问：“师父，那怎么办？先把此人给宰了？”
师无心说：“倒也不必如此暴力，你可以让他心跳比你更快，如此，你就能轻易的拿捏他，让他吃大亏了。”
一连吃了五个鸡蛋，狂跳不止的心总算正常下来。
肚子胀得难受，师鸢仰面瘫在床上，阿笙道：“小姐，你这样会消化不良的，我们去散散步吧。”
师鸢挣扎着爬起来，下楼刚好遇见一脸愤懑的楚澈，这表情从没在他脸上见过，师鸢关切道：“你怎么了？忙什么呢？”
楚澈气愤道：“这客栈里有个音律白痴，说鸿羽姑娘弹琴难听，鸿羽姑娘伤心之下不肯再弹了，大家正在搜查此人，其他人没登记进不来，我先来找出那白痴，等大伙儿进来后立刻把那白痴，捆送到天籁阁任由鸿羽姑娘发落。”
师鸢同仇敌忾，“有这等事，你们一定要把她抓到。”
楚澈郑重点头，找人去了，师鸢望着客栈登记处激愤难当的众人，悠悠然朝阿笙道：“我们去远点的地方散步吧。”
阿笙把师鸢带到了东湖湖畔。
春日的午后清爽宜人，十里柳堤绿意盎然，湖上画舫云集，声音婉转动人的歌女在船头斜抱琵琶弹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师鸢听得气不顺，“君子求的就一定是窈窕淑女吗？若非窈窕淑女，难道那就不能让那位君子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了？”
阿笙被问得一脸懵，灵机一动，“小姐，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有小姐想要的答案。”
师鸢连忙问：“哪里？”
阿笙信心满满：“青楼。”
师鸢眼睛一亮，可不是吗，青楼里的姑娘，最懂得如何让男人拜倒在裙下，巴心巴肺掏银子，尤其每一位名妓的身后，都不乏为了她败光了家业的男人。
“走，我们上逛秦楼去。”
景城最大的青楼名芳菲馆。
高大的院墙挡住了里间的轻歌曼舞，只有从大门进去，才能一览芳华，而要从大门进去，每人要交十两银子的如馆费，简直就是明强。
师鸢和阿笙绕着芳菲馆走了一圈，都没找到可以偷溜进去的入口，反倒引起了守在门口彪形大汉注意，“你们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阿笙吓得躲在师鸢身后，师鸢诚实道：“我们想进去。”
彪形大汉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指着阿笙道：“她姿色还将就。”
又指了指师鸢道：“你姿色太平庸了，肯定进不去的。”
师鸢笑眯眯望着他，手发痒摸向袖中，彪形大汉突然又道：“不过今天晚上有贵客要来，人手紧缺，兴许你也有希望当个打杂的丫头什么的，你们等着，我去叫妈妈。”
师鸢笑眯眯收回了手。
阿笙突然打起退堂鼓，“小姐，我们真要进去吗？”
师鸢坚定点了点头。
阿笙喃喃道：“我们这是要把自己给卖了吗？”
师鸢继续点头，点了一半，突然眼神一亮，猛摇阿笙的肩膀：“他们这是准备把咱们买进去？那意味着咱有钱收了？”
正激动间，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摇曳生姿走来，正是老鸨，仔仔细细看了看阿笙，道：“我时间宝贵，不跟你们啰嗦，你身价一百两。”然后瞥了一眼师鸢，师鸢满心期待看着她，她视线很快移了开去，道：“你身价十两。”
师鸢大大受到打击了，正待讨价还价，老鸨一挥手，身后十几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另有两个少女端着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银票和卖身契。
老鸨涂满丹蔻的手指敲了敲托盘，“要卖的话赶紧拿银票签字，不卖的话赶紧滚。”
形势比人强，师鸢赶紧拿银票在卖身契上签下草草大名，把笔递给阿笙，阿笙愣了一下，在卖身契上签下花花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