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咱也成地主了
通过这次事情，姜山也学到不少，原来人真的有惰性，不光陈健他们有，自个身上也有。
看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呀！
回到住处，两师徒商量着要不要租个房子，现在暂时都会呆在京城，估计要开学才能回去，天天住旅馆也不是个办法。
姜山让陈健帮着物色一下，毕竟他是地头蛇，熟悉环境。
还有件好事，领事馆代为兑换的钱到了，两人一人领了个存折，全是老文的名字，因为姜山未成年，办不了存折，只能用老文的。
老文看着上面的数字，也是乐开了花，嚷嚷着要请客。
姜山看着自己存折上的数字，不由地鄙视老文，就你那点钱，还要炫富，不知道大富豪就在你身边吗？
两师徒斗了会嘴，姜山突发奇想，不知道现在京城房价如何，看看能不能卖个四合院啥的，咱也尝尝地主是啥味。
说干就干，一个电话打到陈健那，问问情况。
结果，还真的有意外惊喜。
华国从去年，也就是1989年10月，开始进行住房制度改革。
京城作为第一批试点的城市，允许私人进行房产买卖，但交易量不大。
这主要是福利房制度还没有取消，大多数人都住着属于单位或者房管局的房子，租金一个月才十来块钱，效益好的单位甚至不收房租。
所以，普通民众根本就没有买房的意识。
再加上现在虽然政策还没完全放开，但房价已经涨过一波，大伙还等着政府出手整顿呢，谁会在这个时候买房。
听到姜山说想买房，陈健还笑他，说有那钱还不如买辆车来耍耍。
你懂个嘚！车是消耗品，买来就贬值，房子是保值品，买来就升值，里外里，差多了。
姜山在心里吐槽，没办法，像陈健这种土著，一出生，就在四合院里，那是多少人奋斗几辈子都买不起的地方。
没理陈健的取笑，姜山让他找人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手续齐全，最好是空着的那种，直接就能搬进去。
要说陈健办公司不行，干这些活麻溜地很。
很快就有回信，让他找一个叫胖三的人，这人用老话说叫经济，你叫他掮客、中介都行，就靠倒腾消息生活。
这类人，也算先富起来的那帮人，因为他们消息灵通，甭管街坊邻居还是单位大院，都能给打听个一二三出来。
给胖三打个电话，约了地方。
老文还不放心，问要不要他跟着一块，姜山说不用，要真碰上走邪道的，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叫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嘛！
见到胖三，姜山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人外号叫胖三，除了人稍微有点胖之外，打扮得相当精神。
西装革履，衬衫领带，收拾的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公文包，一副社会精英的造型。
拿出一张名片，面带微笑地递给姜山，请他多关照，一点没有因姜山年龄小就轻视他的样子。
说话文雅而有礼貌，和陈健根本不像一类人。
特别是脸上随时挂着职业笑容，让人不知不觉地就会放松警惕，对他心生好感。
不愧是这个行当里的老手。
姜山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张仁，下面是联系电话和地址。
没看出来，这位外号胖三的大哥，还是好几家公司的顾问，有点名堂。
两人寒暄几句，他就已经明白姜山的需求，表示小意思，现在就能带姜山去看房。
跟着胖三坐上车，姜山好奇地问他，怎么想起做这行的。
胖三告诉他，自己家里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土著，解放前是做脚行生意的。
相当于后世的快递业，对京城这块是相当的熟悉。
解放后，没能继续脚行生意，但家里一直都在做小买卖，地面、人面都熟。
到他这一辈，兄弟姐妹大多都进单位或厂子上班了，他是因为不爱受约束，就一直在街面上晃荡。
这两年国家大力发展经济，他靠着自己头脑灵活和积累的人脉，干起了经济的活。
因为他消息灵通，为人又热情大方，很多人都找他办事，所以才会挂这么多顾问衔。
用他的话说，都是朋友帮衬。
但从这些话里也能听出，他人面广，混得相当不错。
这还是个人才，姜山想着，到时可以给许斌他们推荐一下。
有这么个人，在京城办事会少很多麻烦，而且随着公司发展，如果要做艺人经纪的话，有这么个八面玲珑的人也不错。
两人聊了没一会，就在一个胡同口下车。
胖三指着胡同给姜山介绍：
“这条胡同叫麻杆胡同，左边是原来老书局的仓库，一共有三个院子，空了得有四五年了。”
“产权地契什么的都有，而且跟单位谈能少很多麻烦。”
“右边这边也是三个院子，但有两个院子是老书局的家属院，每个院里都住了四五家人，要买的话就麻烦点。”
“最里头那个院子也是空的，面积也最大，就是太靠里，出门不太方便。”
介绍完这些，胖三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真的是一串，上面得有好几十把。
寻摸一会，找出三把，带着姜山进院。
左边这三个院，没啥可看的。
以前是库房，就几间大空屋，如果要住人的话，还得重新建，不过面积很大，加一块接近一千多平方了。
又去右边那院看了一眼，里面倒是有几间屋子，还有棵老槐树，也不知道成精没有。
看完这个，姜山觉得不太满意，主要是如果买这，短时间没法搬进来住，得重新装修。
不过价钱真不贵，一个院才一万，胖三告诉他，如果真想要，他去跟老书局谈谈，兴许还能便宜点。
姜山只能说，作个备选吧，让胖三再带他找找。
两人又出来打车，这次居然是朝着邱瑛家的方向，要不要这么巧。
这次路程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胖三带着姜山来到一条胡同。
一路还给他介绍，这里是红花胡同，以前是前朝一位尚书的住宅。
整个胡同都是他家的，后来解放了，分到百姓的手中。
其中靠头里这家，孩子出国留学留在那边了，死活要把爹妈接过去享福，所以急着出手。
不过这家人有点小气，价钱上不太好谈，先看看房再说，手续也齐全。
胖三边说边敲门上的铜环，隔了一会，一个白发老太太打开门，看见胖三还点点头，显然两人认识。
胖三悄悄告诉姜山，他带过好几拨人来看房，跟老太太都混成熟人了。
进门一看，先是一堵照壁，上面还开了个月牙窗。
绕过照壁，就能看见一个院子，中间还挖了池塘，上面跨着个石拱桥，有模有样的。
左右各三间厢房，正对面的堂屋两边各配有两间偏房，方方正正的，很有传统气息。
穿过堂屋，后面有一块小菜地，边角上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净房，净房就是卫生间，沐浴也在这。
从这点上来看，这房子规划的相当不错，因为姜山知道很多四合院都是没有厕所的。
这家能有厕所，估计应该是提前挖了化粪池，不然一到夏天，院里根本没法住人。
胖三还小声地告诉他，这房子地势高，排水也作的好，从来没淹过，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府嘛。
进屋一瞅，家具齐全，物件齐备，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整个院有点偏大，得有四百多接近五百平方的样子。
姜山还真就看上这院了，问胖三多少钱。
胖三伸出手掌一比，五万。这可比刚看的那个院贵多了。
就因为这点，所以这院子拖了好久都没卖出去，这老太太也倔，有人还价就直接把人轰出去。
姜山倒不觉得贵，京城中心，这个价格简直跟白捡一样。
确定手续没问题，胖三本身就能代办过户，也不敢拿有问题的房子糊弄，万一砸手里怎么办。
姜山点头，那行，就它了。
价格谈拢，老太太也热情很多，连连招呼胖三和姜山进屋喝茶，还告诉他这屋里的家具什么的全部送给他。
姜山连忙给老太太道谢，这还能省不少麻烦。
把早晨取的一万钱付给老太太作定金，打了收条。
然后确定过户时间，胖三告诉他，明天就能办。
老太太着急走，全家就她一个人留守，早盼着房子卖了出国跟家人团聚呢。
那也行，三人约好明天直接在房管局门口见。
出来后，姜山拿出三千块钱给胖三，作为中介费。
胖三连忙推辞，说是朋友帮忙，怎么还能收钱呢，就算收钱，按他们的标准最多收三个点，也不用这么多。
姜山让他收着，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样才能处得长久。
弄得胖三是连连道谢，这小伙年岁不大，为人确实敞亮。
姜山想了想还跟胖三说了另外一个院子的事，让他跟老书局好好磋商一下，如果价格合适，左边那三个院子他也全要了。
把胖三震的不轻，没看出来，这位小伙是真土豪呀。
当下表示，没问题，这事包在他身上。
他现在就去老书局找人，下午就能给姜山回信。
两人分开，姜山回了回神，咱这也算地主了吧，一下买这么多院子，这事还得谢谢皮尔斯，没这老小子，咱也买不起房不是。
边走边合计这事，还得跟家里说一下。
先找了家就近的邮局，给老妈打电话，让她尽快到京城来一趟，有些事要她处理，记得带户口本。
听到姜山的电话，把老妈吓得不轻，以为他出啥事了，惊得六神无主。
本身长途电话又贵，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姜山只能告诉老妈是好事，别瞎想，还告诉她，如果潘飞、段萍有空，一块带上，算他请他们来玩。
听到这话，老妈才放下心，马上喳喳呼呼地订机票去了。
现在四家店开着，家里也不差钱了，连带着老妈都豪起来了，出门都敢订机票了。
不过再豪，也没你儿子豪。
正事办完，还得找家银行，把邱瑛的钱转进去，得亏出国前，让老文帮忙开好折子放在他身上，不然以他未成年的身份，这事还真没法办。
也是走到这片，才发现，再往前过个胡同，就是邱瑛家。
所谓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她吧。
办好存折，先给邱瑛打个电话，看看她在不在家。
电话那头一接起来，就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
听声音，应该是邱瑛的姥爷。
姜山恭恭敬敬地回答：
“姥爷您好，我是邱瑛的同学，我找邱瑛。”
什么就姥爷您好，我有你这么个孙子吗？我咋不记得了。
老爷子仔细一想，这不会就是孙女前几天打招呼要来家玩的同学吧，还真是个男的。
想到这，老爷子的语气高兴几分：
“噢，你就是我孙女的同学吧，她前几天就给我说了，你直接来吧，她在家。”
要不说隔辈人亲呢，这要是换成邱瑛的父亲，敢这么直接了当的上门，腿给你打折。
每个父亲守护自家闺女的心都是一样的，生怕自家好白菜被拱了，只有爷爷辈的，才会盼着自个孙女早点谈朋友。
放下电话，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姜山心想，这老人家也太热情了点吧。
邱瑛还在看书，浑然不知自己的情报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老爷子也逗，故意没告诉她有人要来，就想看看孙女到时候是什么表情，就能知道这个所谓的同学在孙女心中的份量。
姜山总算还不是直男癌晚期，还知道走到街边的副食店买点糖果、水果、奶粉、烟酒之类的，算作见面礼。
提着两大包东西，迈过街道，来到邱瑛家门口。
还好当年地形学学得好，换一般人，就来过一次，还真不一定找的到，因为京城的胡同修得都很方正，又四通八达，容易迷路。
呯呯呯――
放下手里的东西，敲门三下。
门很快打开，一位白发老者打开房门，后面还跟着个老太太，看样子，这二位应该就是邱瑛的姥姥姥爷了。
姜山礼貌地点头敬礼，同时打招呼：
“姥姥姥爷，你们好，我叫姜山，是邱瑛的同学，今天顺道来看看你们。”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可甜了。
一下就把两位老人哄高兴了，连连招呼他进来坐，看见他提的东西，还埋怨这孩子太多礼了。
邱瑛在屋里听见响动，出门一看，某人来了，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这还真是有点小惊喜呀。
两位老人看着邱瑛脸上灿烂的笑容，对视一眼，这是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