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是哪个歌舞团在排练
抵达京州已是下午，疆省驻京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接机后，安排大伙入住旅馆。
所以说跟着组织就是好，事事有人安排，不用自己操心。
旅馆还是那种老式的，两边是房间，中间是过道。
房间里没卫生间，洗漱都在走廊尽头。
想洗澡的话，就得去外面的大浴池，反正是小住一晚，大伙也只能克服一下。
带队领导特别宣布了一下外事纪律，出国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以免出现意外。
同时要求每个人记好当地领事馆的电话，防备万一。
下午有三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外出购物或是拜访亲友，但七点前必须归队。
领导还是很贴心的，让这些边疆来的土包子们见识一下华国京城的风采。
话说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京城也没多少高楼大厦，更没有后世的所谓步行街、购物广场之类的。
最多就是比乌市马路宽点，树多点，人多点，有啥可逛的。
反正也没啥买的，姜山懒得出去，老文作为京城毕业的高材生，也对这些不感冒，两师徒直接往床上一躺，休息休息他不香吗。
其他几个山炮却按捺不住兴奋，高高兴兴的闪了。
邱瑛更简单，她家就在京城。
她父母都在疆省工作，家里只有姥姥姥爷两位老人，宝贝得不行，早早打电话来让她回家。
姜山还来句：请代表我们送上边疆人民的问候。
德行，邱瑛小辫一甩，脑袋一扬，直接走了，懒得理他。
给陈健他们打个电话，约在旅馆见面。
趁着还有点时间，姜山躺在床上边休息，边琢磨给同学们带点啥。
不知道这个时空的西方国家，物价如何，如果太贵咋整。
另外姜山还有点小期待，想看看这个时空的资本主义国家是个什么损样，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虽说不一定会像前世那样跟老外开战，多了解点总没坏处吧。
刚迷糊一会，陈健就带着许斌、小奇、老伍和键盘手张全到了。
喊醒老文，几人在旅馆楼下找了个小饭馆，随便吃点。
知道他俩这次是公费出国旅游，陈健这帮人那羡慕的小眼神是藏都藏不住。
他们几位长这么大，除了许斌因公出去过，其他都是名副其实的国产货，不晓得外国门朝哪边开。
一伙人吃吃喝喝得好不快活，公司现在架子已经搭好，下一步就是准备收歌筹备专辑。
许斌计划是先给陈健他们弄张专辑，以此扩大知名度。
如果专辑能够大卖就更好了，哥几个也能缓口气，至少饭票不愁。
现在全靠哥几个砸锅卖铁凑得五万块钱，在维持公司运转。
要不是有姜山的三首歌版权撑着，这点钱可能光收歌都不一定够，更别说制作专辑了。
姜山听完，就当下音乐市场的状况帮他们分析一下。
首先，这三首歌可不适合放在同一张专辑里，曲风差异太大。
其次，以陈健他们的唱法和表现形式，除了《犯罪高手》那首有些改编价值外，其他两首完全不挨着。
再说了，陈健这支乐队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还是在摇滚的基础上加入流行元素，这才最适合他们走的路。
在收歌的时候，除了注意曲风，还应当对当下的音乐市场先作个调查，看看这种类型的曲风市场前景如何。
听完姜山的分析，许斌不由得有点心惊，这小伙怎么对音乐市场这么门清，他真是学生？
陈健几个却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小子脑子里装得东西太多太杂，冒出点啥都不稀奇。
接着姜山又给他们支了点招。
先尽快把《犯罪高手》的中文改编版弄出来，因为相对收歌来说，这个还简单点，毕竟是现成的。
之前姜山已经把歌翻译成华语，但歌词相当于是全新创作，因为原版的语境可不适合现在的华国。
弄好后，想办法多上电台，现在这个时代，人们接触新歌的渠道很少。
除了直接买专辑，就只有听广播最经济实惠，没什么花费。
至于上电视台，以陈健他们的级别，还有点差距。
之前说过，他们不是太受主流音乐圈待见，而电视台作为主要的宣传喉舌，管控更严，不大能接受他们。
当然，如果以后专辑大卖，名气上升，还是有可能滴。
上电台宣传的时候，可以对外宣称是《少年》歌曲的制作团队精心打造。
姜山告诉他们，《少年》mv估计会在八月份初，由央视面向全国播放，一定要赶上这波热潮。
到时，陈健团队就能一炮而红，为接下来的专辑销售铺好道路。
几个人听得是茅塞顿开，原来，宣传还有这么多门道。
和姜山一比，自己这帮人简直就是个棒槌。
老文在旁边端起酒杯，小泯一口，舒坦。
不愧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就这份市场分析能力，已经跟自己不相上下了。
要是姜山听见老文的想法，一定会诚恳地问问他，您老人家做过啥生意，收入几何呀。
听完这些，许斌彻底服气了，自己一个开文化公司的老板，连一个学生都不如。
有了方向就好办，大伙这会情绪高涨，巴不得马上投入专辑的制作，这都是钱呀。
看着几人吹得热火朝天，姜山不得不给几位降降温。
你们歌收齐了吗就开始吹？你们咋保证歌曲就能一定走红呢？
别到时候宣传出去了，结果专辑出来大伙一听，就这。
不说达到《犯罪高手》的水平，最起码得听得进去吧。
不然的话，还什么公司、乐队，全都得完犊子。
到时，大伙连哭都没地哭去。
听完这番话，许斌最先清醒，对呀，要想专辑大卖，其他歌曲质量就不能太差。
这可是专辑，又不是单曲，想到这，许斌汗都下来了，想简单了啊，这可咋弄呢。
现在的华国音乐市场上，能写摇滚歌曲的人才本来就少，基本上陈健他们就算顶尖的了。
指望外人，还不如自个闭门造车呢。
可要是陈健他们真的水平高，适应市场，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混的如此凄惨了。
陈健哥几个这会也反应过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除了《犯罪高手》这一首歌，其他歌都还没有着落呢。
一张专辑差不多十首歌，就算精选集，差不多也要六七首歌，这可咋整？
自己倒是有几首存货，可跟这歌一比，陈健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场面一时有点寂静，每个人都努力开动自己的小脑袋瓜，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姜山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大伙，怎么不吹了，继续啊！
等老文和姜山两人把菜都吃完了，一帮人也没憋出名堂。
行了，差不多得了，老文一脸慈祥地冲姜山使个眼色，他猜到姜山既然这么说，心里肯定有点数。
行吧，谁让咱在公司还占点股份呢，姜山也不想这么快就黄摊。
朝许斌点点头开口：
“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您有办法，赶紧说说。”
许斌激动的连敬语都用上，只要有办法就行，一句话小意思。
陈健几个也恭敬地望着姜山，大气都不敢出。
“先在电台和报纸上打广告，搞个有奖征集活动。”
“一等奖暂定一万块钱，二等奖五千，三等奖一千。”
要知道现今这个年代，一般收歌最多几百块，这个奖励一出，绝对震撼。
“别怕花这点钱，这叫先声夺人，也是间接把公司宣传了。”
“只要这个活动成功，咱们就算在华语乐坛站住脚了。”
姜山这话刚一落地，许斌就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声称妙：
“妙啊！我以前光想着通过咱们的人脉找人帮忙，所以收歌效率才这么低。”
“这下好了，如果咱们的广告在电台和报纸上铺开，远得不说，至少整个北方音乐圈都知道了。”
“不仅拓宽了选择面，还会让更多的人关注这次活动，顺带着把咱公司的名气也打出去。”
“等于花一份钱，办两件事，妙，真是太妙了！”
看着许斌摇头晃脑的样子，还别说，真有点鬼子翻译官那味。
姜山心想，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他介绍一下。
陈健哥几个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刺激，表示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刚还在一筹莫展，结果被这小子几句话一说，好像又看到曙光就在前方。
你行行好，就别耍俺们了好吗？再咋说，俺们也是长辈不是。
几个大脑明显不够用的家伙，用一种又崇拜又幽怨的眼神看着姜山，被学神碾压的感觉太不爽了。
看着几人的反应，姜山脸上关爱智障的笑容更加明显。
“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不服呀！”
张嘴就是气人的话，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哥大叔还没法反抗。
“我本来还有点灵感，准备也抽时间参与一下，那既然这样，还是算了吧，你们也知道，我很忙滴。”
老文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嘎嘎笑了起来，那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群人转头怒视着他，你还学会落井下石了呀。
到底许斌混得时间长一点，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什么自尊的时候，自尊是啥，能吃吗？
拍了拍陈健几个，转头认真地问姜山：
“你甭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就是一帮粗人，这事还得您帮忙。”
一帮音乐人愣是被逼成了粗人，真是没谁了。
“当然也算不上帮忙，毕竟公司火了，您也有好处嘛。”
许斌的姿态放得很低，他算看明白了，这小伙才是真神，以后公司的发展可离不了他。
可以这么说，只要能绑住这小伙，陈健他们都不是太重要。
既懂公司经营，又会音乐创作的人才太难得了。
而陈健哥几个这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姜山创作水平，给他们写点歌，那不是让他们原地起飞嘛。
陈健不禁感叹，自己这辈子干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去参加疆省的迎新年晚会活动。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
在疆省的时候，他就对姜山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姜山的水平知之甚深。
同样参加过活动的小奇老伍，也明白姜山的水平。
当下，二话不说，一帮人放弃节操，化身舔狗模式，对着姜山不要命得猛夸。
到底还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吹得是天花乱坠。
什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百年不遇、天上星宿、必成大器之类词语不断地从几人嘴里喷出。
我发现你们都有加入星宿派的潜质，姜山还有点感叹，也不想想这帮人是被谁逼得。
尬吹一阵，陈健猛然发现，原来我还知道这么多夸人的成语呀。
“行了，行了，再吹我就真不管了。”
姜山赶紧阻止他们的尬吹，我可是祖国的花朵，经不起你们这么摧残。
大伙都笑了起来，原来表扬别人，也能让人难受，一帮损友。
饭也吃完了，几个人转移到老文姜山住的房间继续。
姜山找来两张纸，分别写下《一无所有》、《假行僧》。
得亏这一世老文的摧残，现在写个曲谱完全没问题。
两首歌都不长，很快写完。
一帮人坐在旅馆的床上都看傻了，不到半小时，写好两首歌。
你是神呢，还是神呢？
姜山自己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蓝星无数音乐人的心血结晶，自个不过是个搬运工而已。
但如果能够将蓝星的音乐发扬光大，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吧。
陈健几个迫不及待地抓过曲谱，立马哼唱起来。
越唱越有感觉，人类的感情都是相通的，当遇到好听的音乐，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会产生共鸣。
两首歌的曲式都不复杂，声调跨度也不算太大。
没一会，几个人就基本能唱了，一致认为――这就是经典！
优秀的音乐人，对一首歌能不能称为经典，都有自己的判断。
这种判断很玄妙，但往往很准。
一群人在房间里吵吵闹闹地练歌，很快引起了同住旅馆的其他人的注意。
不知不觉间，房间外的走廊上挤满了人，都在探头探脑的张望。
还有住客向前台打听，这是哪个歌舞台在排练？
老文最先发现不对，一把把门拉开，好家伙，人嗡的一下，都挤到房间里来了。
前面趴在门上的两个小伙子直接被按在地上，叠起了罗汉。
几人先是一惊，接着哄堂大笑，这也太滑稽了，真以为拍电影呐。
结果就听到人堆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拉我起来，我的老腰啊！”
老文和姜山对视一眼，这好像是老李的声音。
赶紧上前拉开众人，就见老李以一个乌龟爬的姿势趴在地上，还好下面有两个小伙子垫着，倒是没受伤。
老文扶起老李，还忍不住调侃他：
“多大的人了，还没事玩叠罗汉。”
“你以为我想啊！是后面的人推着我栽下来的。”
老李有点气急败坏地起身解释。
原来，他听到走廊里的动静出来看，发现是姜山他们房间发出的歌声，想挤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好容易快挤到门口了，结果老文一开门，随着人流就被挤到地上。
看着老文那有点幸灾乐祸的小眼神，老李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们在房间练什么歌嘛，这不是添乱嘛。
过道里的围观群众还在嚷嚷：
“你们是哪个歌舞团的，能让我们见见吗？”
看来哪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老李出门给大伙解释，不是歌舞团，是几个小伙子在练歌玩，劝大伙散了。
可群众们不依，不是歌舞团，为啥歌这么好听？你糊弄谁呢？
没招了，只能让陈健出面，跟大伙解释，真不是歌舞团，就是哥几个在练歌玩。
这下可好，陈健好歹在京州也算名人，有些小年轻认出他来，气氛更加热烈。
那歌好听就说的过去了，有胆大的还问他是不是要出专辑。
借着这个机会，陈健给大伙好好解释了一通。
自己就是在准备专辑的新歌，请大伙帮忙保密，等专辑发售的时候，望大伙多多支持，也算是小小地打了个广告。
这下群众们满意了，见了歌星，还听了好歌，纷纷答应着，新专辑出来一定支持。
慢慢地都散了，老李则在房间里对着老文和姜山指指点点，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许斌、陈健连忙解释，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是自己这帮人看见好歌有点忘形。
等老李明白过来，也有点吃惊，这么点时间，又有两首新歌问世。
心里越发地对姜山看重，这小子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