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山匪
最终在楚纤凝的坚持下，他们选择了最离谱的出行方式——坐在马车顶上离开。
对此，楚纤凝的解释是：宴无忧长得太扎眼了，而且到哪儿都有人围着，她不乐意。何不蹭一蹭别人的富贵呢？
宴无忧本想努力一下，结果一问，出租马车的都不让跑得太远，马车还不见得有那么华贵。
最主要的是，他们依然无法通过灵力判别方向，只能跟着人群走。
秉持着“妖尊说得都对”这一生活理念，宴无忧选了马匹最健壮的一辆平顶马车。楚纤凝负责带人上车顶，布置出舒适的一小块地方。
在微弱幻术的加持下，后方的人即使看到了他们，也会以为是眼花。
“那只兔狲，你很相信他？”宴无忧忍不住道，“我那个师侄恐怕难以胜任保护神医的任务。”
楚纤凝将顺路买的吃食摆出来，闻言笑道：“逍遥山品行不良的妖，多半夭折了。我只是相信他的心性，孩子总有孩子的办法。”
宴·百岁老人·无忧：“……你说得对，就当他们下山历练吧。”
“其实我说的很明白，就看夏寻风能不能理解了。”楚纤凝满足地嗦了口梨汤，“她的毒术估计与医术不相上下，所以那两个指哪打哪的崽子，真的只是帮手罢了。”
她相信的是夏寻风，才不是那些个毛头小子。
宴无忧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磨牙道：“其他我就忍了……这些个汤汤水水，是怎么带出来的？”
“乾坤袋啊。”楚纤凝理所当然道，“好几个壶呢，绝对够装……我付了钱的！尝尝，是好吃的。”
的确，楚纤凝选的吃食都没出过什么错。即使在马车顶上吃吃喝喝，她也保证所有东西都不会撒出去。
宴无忧在马车的颠簸中逐渐接受了这一切，小口啜饮。
“我记得你好像对饮食没什么欲望的。”
“本来是这样，但是最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楚纤凝坚定地咬了口蟹黄小笼包，“吃东西的时候，等待不会那么漫长。”
谁知道她在武斗场的时候有多无聊！不能上去指指点点又要看他们菜鸡互啄，简直折磨。
哪怕这能证明她的清白，她的眼睛又有谁来治愈！
宴无忧彻底被说服了——主要是他昨晚上演得太用力，现在嗓子有点疼，冰糖梨汤恰好能让他舒服些。
楚纤凝耳朵里听着八卦，嘴里吃着小食，快活得眯起眼睛。
马车渐渐驶出城镇，来到了山道上。山坡并不陡峭，草木葱郁，阳光透过树叶洒下金光点点，很是温柔。
身边人突然道：“阿凝，不如先收起来吧。”
宴无忧很少提出不同意见，说出来一定有缘由。
楚纤凝一挥手，将吃食全收进乾坤袋，手背贴上他额头：“味道太杂，不舒服？”
宴无忧摇摇头，将那只手拢在手心：“你还记得，燕文宣是怎么出现的吗？”
山匪。
这附近有山匪，并且还劫过富家子弟的车。
山道蜿蜒，即使是前后两辆马车都可能因为一个拐弯而错开掉队。
公子哥都不爱扎堆走，基本都走了不同岔路，这样他们离最近的别家马车也有个半里路。
山匪想对付手无寸铁的仆从，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楚纤凝终于坐直了身子。她低声道：“你打算如何？”
“剿匪。”宴无忧温声道，“杀了，就不构成威胁了。”
这的确是个靠谱的办法。只是他们对敌没有了解，楚纤凝的实力又被婚契按住了一些，不能保证不伤及无辜。
“我用的是灵火，这周围都是草木，有点不好。”楚纤凝眉尖若蹙，“这么大的地方，怎么知道哪里是窝点？”
作为一个懒妖，楚纤凝是被动型攻击。拿住一个山匪再问，比漫山遍野地找更容易。
而如果山匪压根没想着抢她，楚纤凝就不会出手。
显然宴无忧也十分了解，他牵着楚纤凝站了起来：“你看那边，有一点反光，还在动。”
楚纤凝凝聚目力，看到了灌木丛中的箭矢，以及握着弓的三五个蒙面人。
好巧不巧，那箭尖正随着马车的前进，缓缓移动。
不用宴无忧提醒，楚纤凝就看到有数条绊马索拦在前面，甚至还有几个深坑，上面敷衍地铺着一层草。
楚纤凝自言自语道：“是他们先打算动手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一点粲然金红自她指尖疾射而出，悄然穿过蒙面人的脑袋。
“你帮他们，我去去就来。”
楚纤凝轻踏车顶，身形朝山匪逃窜的方向疾掠而去。
她响指打出来的火，是灵火的衍生，只有高温。但灵火为她所控，收放自如，这会追在唯一幸存的山匪身后，为楚纤凝指引老巢。
山匪屁滚尿流地吹着哨。黢黑的汉子撒丫子跑，能将眼泪甩在身后。
很快接应他的人就赶到了：“什么事情，这般紧急？”
“有！有鬼！”山匪至今没看到灵火，只看到伙伴突然倒地没气了。他一脸惶恐地复述完，就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一人将他甩在背上，另一人扶着他，一起往回跑。不管是什么缘故，突然死了同伴，总归要找人一起帮忙。
楚纤凝生怕跟丢，将追踪灵火分得更细，散发着萤火虫似的微光。她凭借轻功在树林里穿梭，是以山匪并未发现她。
跑了一会儿，山匪便钻进山洞里了。楚纤凝隐藏声息，跟着灵火往里摸。
山内别有洞天，许多地方都被掏空了，一看就不是山匪的手笔。只是不知什么缘由，他们占据了这里，兴风作浪。
幸存山匪被一盆冷水泼醒，于是哆嗦着又说了一遍。
“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山匪头子冷笑道，“你们几个，去，跟着他收尸。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当着我的面搞鬼！”
当然是祖宗我了。山壁上到处是坑洞，楚纤凝找了个地方坐着，撑着下巴看热闹。
“这，小的、小的也不知情啊，真没骗您！”幸存山匪磕头磕得咚咚响，“那快得，快得就像洪大仙，突然一下，人就……”
雪光闪过，他没能说完。山匪头子漠然道：“拖下去，废物没必要留在这里。我的刀洗干净送回老地方。”
“是。”
楚纤凝正考虑哪个地方开始着火效率最高，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灵力。
这灵力不像是萃取的，像是粗暴压缩起来的，中间还夹杂了其他气息。
下方有人道：“头儿，这个月的灵丹到了。”
楚纤凝收回灵火。玉盒敞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丹药。
这很难评，只能说大部分修士咽下去可以直接爆体而亡的程度。
山匪头子倒是很兴奋地接了过去，眼睛比山洞里成排的蜡烛还亮：“有了这东西，洪大仙就会满意了。到时候，弟兄们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头儿，既然东西已经拿了，还要弟兄们去抢吗？”
山匪头子一摆手：“嗐，回来吧回来吧，里面有不少难缠角色。对了，那几个叛徒呢，怎么样了？”
“已将那三人处置了。”
“好。洪大仙也要到了，叫弟兄们今天收工，都回来候着！”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