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角

    最近阿野没有来，南城不禁有些担心他。

    阿野他最近或许过的不怎么好，南城猜测。

    上次彭野来时，喝的大醉，南城还是趁着夜半无人的时候，将彭他给送到客栈去的。

    三天已过，夜里，南城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窗外忽然有了动静，是阿野来了。

    “阿野！”南城激动地喊道。

    “是我。”

    这一次，彭野直接跳了进来，两人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彭野道了正题。

    “你父亲，前天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城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彭野知道，他父亲自小对他严厉苛刻，可他父亲为了他们一家，真的不容易啊，毕竟，他父亲生前也是个只会唱戏的戏子，没有什么本事。

    母亲又常年病重，这么多年来，家里上上下下都是他一个人操劳，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的老师，没有他，南城今天会有这等风光吗？

    看到南城这个表情，彭野有些痛心。

    南城也看出来了他对自己的失望，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你知道的，我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唱戏。”

    此时的彭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内心五味陈杂，这人情世故他处理不好。

    他回南城老家的那日，是南城父亲生前的最后一天，他死之前，握着彭野的手，奄奄一息地说：“城儿他，成角儿了吗？”

    彭野点了点头，但接下来还是将自己想要说的说出来了。

    “伯父，其实南城他，一直不喜欢唱戏的。”

    彭野至今记得自己在说完这句话时南城父亲的表情，很苦涩，很卑微，还有那一声无奈嘲讽的叹息。

    “这件事，我一直知道啊。”

    “戏子站在台上表演，心情可以瞒过任何人，可一旦下了台，就全都看出来了。”

    “我不是个好父亲，我没什么能给他的，除了这唱功能教他，我真是没用啊。”

    “我就是希望，他以后能有口饭吃，不会饿死。”

    这个战争频繁的年代，路边到处是白骨，但是许多人并不是死在了战场上，更多的是穷死的，饿死的，更别说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得到安安稳稳的父爱了。

    南城父亲教给他生存下去的本事，或许会比宠溺关爱更重要。

    戏子，并非都是无情。

    “南城，你还没准备好吗？”李玉推门而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南城慌了，此时的彭野倒是一脸镇定自若。

    “你怎么来了？”

    “生活所迫，没办法啊，来你家偷东西。”彭野摆出不要脸的表情，张扬不羁地说着。

    “来人啊，把这人……”

    “少爷。”南城连忙打断李玉说的话，此刻李玉的心是如此的愤怒，脸上的青筋都扭曲了。

    “你能不能放过他？”

    “不能。”李玉冷冷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今天就把脸给划了。”南城迅速把桌子上的剪刀抽走，抵在了自己秀美的脸上。

    南城在赌，他赌李玉一定是在意他的，在意他的容貌和声音。

    “一旦划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城城。”

    “一旦划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如花。”

    两人同时开口。

    南城怔了怔，彭野趁机一把夺过南城手里的剪刀。

    “如果他今天不能安全离开的话，我就咬舌自尽。”南城扬起脸，一字一字地说道。

    字字如刀，划在李玉的心口，他在威胁李玉。

    “好，他可以走。”李玉看着南城那一脸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妥协了，心中则是悲愤不已。

    然后对着自己的内心又是一阵自嘲的苦笑，原来，他南城的心一直都在他那里。

    “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划花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