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邪教疑云
大衣上还沾着露水的杜克坐在小屋门口熬着牛奶燕麦粥，两本书收在大衣的口袋空间内，在这个世界，书籍有着非一般的意义，类似前世的古董。
这个世界自从神旨降下到普及开来，书籍便很少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中，教化司和问信所是例外，但那些书籍是不可能会出现在市面上的，贵族之间有个爱好就是收集藏书，但绝大多数藏书都写在神旨降下之前，也就是两千年前，具体不可察。
所以这两本书杜克准备还给逖文神父，在喝完牛奶粥后动身。
清晨的路上熙熙攘攘，全部都是青壮劳力，街头开始铺设起白色的石板，杜克绕过，向着小教堂走去。
小教堂的大厅里摆上了几张长椅，讲台上摆上了个瘦长的书架。
“……所以那位纳克洛斯·圣·迪尔阁下，不日将会来到他忠诚的边城？”
杜克说了句俏皮话，现在的边城里，只有那位迪尔阁下的子民在辛勤劳作，他的府邸快要修建完成了，在杜克路过的时候，巨大的白色木门正被工人安装着。
“不错，边城本来是被王室某位成员继承的，但是……”
“让我来猜猜？”
“嗯？”
小胡子神父一愣，嘴角的胡须微微抖动。
“中间名为圣，教廷的人，某位主教的后代？”
诺诺神父嗫喏着，发出鼻音：
“他不会和你关系不好吧？”
杜克无良的笑着，隔着雕花木窗，杜克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小胡子神父再次开口：
“他们不是很看得上我们这些落魄贵族转回教廷的人……”
“懂了懂了。”
杜克不动声色的跳过这个话题，继续侃天侃地。
“要是有什么好书记得再借给我看两眼，最好是带点颜色的。”
杜克在404的边缘疯狂暗示，可惜小胡子神父还是太年轻，听不懂杜克的话。
“你以为这些书是那么好得到的？就你看的那两本没400个金币我根本不卖！”
小胡子神父佯装生气的将杜克赶走，关上教堂的大门还能听到杜克那无良的坏笑。
幽灵马车的条件完成了一个，这个肉杜克真的不知道去哪找，昨晚上杜克还逮了几只老鼠做实验，压根不行，估计只能找一匹真马。
但是马匹的价格压根不是杜克能承受的，一匹劣马都要超过10银币，更好的马只会更贵。
但是幽灵马车已经解锁了一半。
【幽灵马车】
【灵界穿行：1】
那个明晃晃的1大概代表的就是使用一次，灵界杜克倒是听肖·逖文说过。
“某位传奇骑士一剑劈开了灵界，从灵界中穿行，不到三分钟便从北原到了南海……”
至于灵界是什么，杜克没搞懂，也不敢问，只有一次的话杜克决定稳妥点。
这个世界人类远远没有探索完。北边有冰魔，南边有魔兽，三国境内还有各种邪教组织存在，杜克所在的边城便是纳沙王国西南边陲。其他两个王国分别是温顿公国和豪尔王国。三个国家加起来的面积差不多前世某个西北最大省的面积。这三位据说祖上是一家。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绝了统一的心思，政教合一的国家都是这个坏毛病，动不动圣战，然而豪尔靠海，温顿四季如春，谁疯了抢纳沙这块狗不拉屎的地方。是的，要是没有光明教会，纳沙还真是块狗不拉屎的地方。
整个光明教会融入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各级神官的作用就像是神仙给凡人呼风唤雨，风调雨顺。不然纳沙没这么便宜的农产品。只是简单的维护社会稳定，真正的资源还是掌握在教会高层和各级贵族手中。
就比如这次的边城拓荒，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索姆领的领主家丁不旺，于是和教会的某位退休大佬达成关系，用一个神旨名额替换边城城主，于是一个教会背景的城主从天而降，压得诺诺·逖文喘不过气来。
诺诺·逖文打算用自己的方法将整个边城打造成纳沙最富裕的城市样板，因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各级贵族当上城主后往往只顾着享乐，对于地方神职人员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诺诺都想好在小教堂后面建个人工湖，再建个湖心岛，每个礼赞日就给信徒表演一下踩水绝技，可惜才开启不到半个小时的净光池中传来了这个噩耗。
教会背景的城主虽然少，但是每一位都是铁血样本，为了追击异教徒活生生屠了两条街的狠人比比皆是，诺诺怕他不听话，也在那两条街里。
于是小胡子神父瞬间成熟起来，努力装作一副大人的样子，可惜他只比他那两个堂兄弟大三四岁，不过二十三，对于拥有“神旨”的神职人员而言，他还是太年轻。
前世二十三是杜克第二个命运的转折点，诺诺·逖文这才第一个，可惜杜克离了手机算不了其他人，不然高低给小胡子连开三卦。
在逖文神父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中，杜克向游走四方的游商订购一匹病马。
“先生，您不能这样，这是砸招牌的事情。”
“我懂我懂，你就说，多少？”
杜克弯着腰，贴着身高五寸左右的游商，猥琐的做了个手势。游商面色一变，深吸一口气：“我们把病马带到这也不容易……”
“得加钱？”
杜克抢答，皮肤黝黑的行商满脸期待的看着杜克。
“我说个数。”
杜克举起三根手指，游商摇了摇头。
“最少这个数！”
游商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杜克收起笑容，开始和游商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在了五千五百五十五令，也就是五枚银币五十锡币五令，于是在付了五十锡币五令的定金后，杜克放走了游商，游商答应最晚下个月就能看见马。
杜克穿着黑色的守墓人制服，后面有个兜帽，但是杜克不是很习惯，于是他去了成衣店，花了三锡币买了顶黑色圆帽。
穿着守墓人套装，脑袋上的黑色圆帽盖住了金色长发，点点金色在黑色中透出，帽檐挡着湛蓝的双眼，杜克看着正在热火朝天建设的城主府，这是杜克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见阳光，哪怕是照射在白墙上依旧是如此暗淡，像是绯色的夕阳。
“这个世界，有些不太对头。”
杜克沉默的走开，安东·逖文和肖·逖文两兄弟满头大汗的在杜克的身边跑过。
“加油啊弟弟，今天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两个月的舟车劳顿还没磨消你的热情么，哥哥！”
两兄弟大声的问答引起四周人们的注视，杜克压低了帽檐，表示不认识这两个活宝，要是这俩玩意生在天津卫，说不定得多出两位国宝级大师。
杜克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坐下，依山傍水，杳无人烟，微风中传来几声不算悦耳的鸟鸣，和前世相像却又截然不同的环境让杜克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身在异界，头上并不热烈的太阳似乎在说这个世界不欢迎他。
远方有炊烟升起，工人们正在生火做饭，杜克此时并不饿，昏黄的阳光让杜克怀疑这是不是午间的太阳。
“小伙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脸上盘踞着蜈蚣似的疤痕的老人在杜克身后发声，老人同样戴着一顶黑色圆顶帽，不过看那毛茸茸的材质，显然和杜克脑袋上的不是一个价位。
“抱歉，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杜克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总是这么礼貌。
“你挡着我钓鱼了。”
老人提着一根瘦弱的鱼竿，目测可能比杜克高一点。
杜克起身，脱帽致歉，将屁股下的石头让了出来。
老人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在鱼钩上挂上一条细小的蚯蚓，随手甩进水，流水潺潺，昏暗的阳光下本该清澈的溪水一片黑暗。
杜克找了一棵顺眼的大树，靠在树边坐下，看着老人垂钓。
随手抓了根草叼在嘴里，杜克直面着这个世界的太阳，天上的太阳就像前世小时候用焊工头盔看日食那样。
“这样的太阳真的能长出粮食？”
杜克喃喃自语，前面钓鱼的小老头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
“这样的太阳种不出粮食不是还有你们光明神教的神官么。”
老头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这样啊，我稀里糊涂的才进来几个月，您好像对教会很了解，能不能和我讲讲？”
杜克礼貌的问了一句，他不认为在这穷乡僻壤间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大概就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
“啧，光明神教啊……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几个神教没一个好东西。”
“哦，此话怎讲？”
杜克拿出黑色的烟盒，熟练的卷起两根烟，一点渣滓都没有掉在地上，随手递了一根给老人，又用怀里的油灯将烟点燃。
老人接过烟，并没有接过油灯，只见卷烟叼在老头嘴上，老头一吸就燃了，浑浊的眼神打量着杜克手中的灵魂灯塔，杜克无声的将之放回怀里。
“呵，灵魂灯塔，暗影教一点好东西当初都被光明神教抢走了。”
“暗影教？就是那个邪教？”
“邪教？人家当初也是响当当的正教！”
“哦？那后来怎么了？”
杜克像是捧哏一样，一点一点的引导着老人的话题。
“后来啊……”
老人摇摇头，吐出一个烟圈，将烟头扔进溪水，烟头在水面绽放最后的光彩。随后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杆烟斗，粗暴的塞了两把烟草进去，杂乱的烟草堆得很高，莫名的，杜克想起了麦克·阿瑟的玉米烟斗，场面说不出的滑稽。
老人吐出一大口烟，随风而来的烟迷了杜克的眼睛，只有老人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后来暗影教信了一个预言，开始尝试用各种办法拯救这个世界……”
“他们失败了？”
杜克擦干眼角的眼泪，决定再吸最后一口烟的时候发现烟头上的火光快要烧到手指了，于是他连忙将手中的烟头扔出去，可惜没扔到水中，正巧落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沾了水的烟头还在冒烟。
“不知道，可能成功了，可能失败了，用人命堆出来的结果，非人又怎么能看到……”
杜克看见老人的鱼竿动了一下，仔细听听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转头一看，一团烟气正在缓慢散去。老人，鱼竿，消失不见，唯有石头上正在燃烧的烟斗证明有人来过。
杜克张了张嘴，皱眉看着正在燃烧的烟斗，起了一卦。
【卜算】
【吉】
这是能力自己发动了，随后他拿起烟斗，身子猛然绷紧，因为再【卜算】的提示上面，两个能力在发动后恢复平静。
【探灵】
【灵觉】
虽然没有显示任何后缀，杜克能感觉到刚才那老头的出现和这两个技能有很大关系，拿着烟斗的右手手腕有一条蜿蜒像树苗的疤正在开枝散叶，如果它再成长下去，杜克很快就会发现这和前世发现的那块玉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杜克有很多疑惑，老东西每句话信息量都很大。暗影教的灵魂灯塔，说明守墓人这个职介的一切都起源于暗影教。但是暗影教怎么没的，又是怎么被打成邪教的，诺诺·逖文连暗影教的名字都不知道，杜克更不可能知道这些信息。
至于预言与拯救世界，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最后那一句：
“非人又怎么能看到……”
如果老人话中的含义是指的鬼神，那他一定是杜克活了两辈子，看见的第一个具象的鬼魂，而不是透明的影子。
杜克看着潺潺流动的溪水，似乎在老人消失后清澈了几分。
“暗影教……”
杜克拿着熄灭的烟斗，打算找个当铺好好赚他一笔，来安抚他幼小的心灵。
这个世界书籍太少了，杜克的心里越发急迫，守墓人的“神旨”能给出的信息实在太少，光明教会的普通神官得到的灌注中包含着大量的历史知识，这正是杜克所需要的，通过刚才老人的话，他怀疑他所经历的那场血祭就与暗影教有关。
杜克转身向正在建设的城镇走去，身后的树林在昏暗的阳光下愈发黑暗，杜克恍然未觉，冷汗随着脊柱流到内裤上。
杜克不用起卦都知道后边有异样，因为眼前出现了新的提示。
【灵觉】
【未知能量靠近中】
【能量冲突：念力】
【远离！】
【远离！】
【远离！】
……
“我艹”
杜克飙出一句经典国骂，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只鸟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