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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5月17日,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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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月余,沈镜重回租住的公寓,然而门开之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江城的四月与五月是梅雨季节,整日阴雨绵绵,物品发霉变质沈镜早已见怪不怪,然而此刻充斥于鼻间的霉味似曾相识。

    仔细分辨后,沈镜恍然大悟,若他没记错,他上次闻到这股腐臭中掺杂着血腥气的味道是在停放着沈槐灵柩的地下室。

    “这间屋子里难道还有其他人?”沈镜冷静地心忖。

    该说不说写惊悚小说的人胆子就是大,寻常人遇此情形差不多都尖叫着跑出屋子了,沈镜剑走偏锋,竟然对着空气,可以面不红手不抖,道:“谁在这里?”

    回应他的是理所应当的沉默。

    “啧。”沈镜轻啧一声,自言自语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岂料,话音刚落,正对他视线的茶几上摆放着的小熊咖啡杯颤颤巍巍飘了起来。

    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捧着,矮胖的杯身缓缓倾斜。

    目睹到全程的沈镜肾上腺素飙升,更沉着冷静道:“你是谁?”

    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要非沈镜走到茶几前,一伸手真的触摸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咖啡杯,他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一手按住咖啡杯,沈镜质问看不见的人影:“你想做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沉默依旧。然而,就在沈镜以为他不会得到回复时,空气轻微震动。

    抖动的空气形成了一句含糊的语句凿入沈镜大脑。

    “他回来了。”

    与这句话一同刺穿沈镜意识的还有刻骨铭心的疼痛。

    排山倒海般的剧烈疼痛给了沈镜当头一棒,他冷汗涔涔地跪倒在地。

    头顶白炽灯绚丽的白光打在原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人形阴影。

    长长的头发,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一个女人的身形暴露在了沈镜视线中。

    沈镜不可思议地抬头,然而原本应该是投影来源的沙发上空空如也。

    但空气持续震动,化成一句含糊不明的语句飘如沈镜耳中:“他已经在你身边了。”

    沈镜愕然。

    地板上那个女性人影还在原处,她嘴巴一张一合:“逃,快没时间了。”

    瞥见是影子在说话后,沈镜的惊讶戛然而止。

    他迅速问:“你是谁?他又是谁?”

    地板上的女性人影自我介绍:“我是沈槐。”

    这个答案在沈镜意料之中。

    凝视着已经是非人存在的孪生妹妹,沈镜毫不客气,直接问:“那他呢?他是谁?”

    “他是……”

    沈槐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得到关键信息的沈镜低头再看,白炽灯下明亮如海,泛着一层光华的原木地板上他本人的影子形只影单。

    经此变故,沈镜彻底睡不着了,他一夜没睡,枯坐在沙发上等待太阳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宛如惊雷在房间里炸开。

    沈镜被惊醒,走过去接起电话。

    电话刚接通,沈霖便劈头盖脸道:“你觉得现在是几点了?”

    “现在吗?”沈镜顺势看了眼表,钟表指针已经走到了十点,他一五一十回:“十点了。”

    “那么你人现在那里?”沈霖压住怒焰,道。

    一夜枯坐,沈镜精神有些恍惚,忘记了昨日约定,完全凭借本能回复:“我在家。”

    “你还在家?”沈霖音调拔高,怒吼道:“我们昨天晚上怎么说的,今早十点在江大校园见面,现在我们这些局外人都到了,你这个当事人还家!”

    沈镜被吼得颤了一下,至此终于如梦初醒,他慌忙撂下电话,急匆匆奔赴江大。

    出租车上,沈镜隔窗眺望,窗外云层厚重,天空灰暗,一副暴雨将至的样子。

    沈镜忧心忡忡:“又快要下雨了啊!”

    “谁让现在是梅雨季节呢!”出租车司机熟稔地搭话,“这不,车载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还在说这是近十年来的特大降雨,预计要下一整周。”

    闻言,沈镜诧异,因为在他耳中,这一路车载广播都在重复播放:

    “早十点,长安北街两车相撞,该事故造成一人当场死亡,现北街清源路段已经封闭,请路线上需要途经此处的广大司机绕道。”

    “这天气预报真是一点准儿都没有,现在又说明天就会放晴。”

    那厢,出租车司机抱怨,但是沈镜无论怎么听,耳中都是如出一辙的滋啦滋啦电流声和女主播略显呆板的播音腔,根本没有什么天气播报。

    沈镜沉吟片刻,最后确认:“车载广播不是一直在播放长安北街出车祸,清源路段被封闭的新闻吗?”

    出租车司机一脸匪夷所思道:“这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就在长安北街清源路段,你看外面像出了车祸被封路了吗?”

    “这里就是长安北街清源路段?”沈镜狐疑。

    “对啊!”出租车司机肯定,可能是怕沈镜不信,肯定过后,他又道:“不然你看路牌,路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闻言,沈镜侧头,此刻出租车正好驶过交叉路口,暗蓝色的路标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其上的白色字迹斑驳,看得不是很清,但沈镜仔细辨认,依然不难看出长安北街清源路这几个字。

    沈镜陷入沉思,心道:“这条车载广播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耳中一直重复播报车祸新闻的车载广播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车载广播像是恢复了正常,改为播报天气预报。

    “欢迎收听今日天气预报。”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传进了沈镜耳朵中。

    闻声,沈镜自言自语:“这就恢复正常了吗?”

    事与愿违——

    “现在时间是2005年10月15日早上10点整。”

    听完天气预报前常规播报的时间,沈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经典科幻片中穿越时空的剧情浮现在他脑海中。

    “难不成是时空错乱了,让我穿越回了十年前?”

    沈镜思忖,随后他就像穿越小说里刚穿进新世界的主角,颤抖着确认:“现在是几几年?”

    出租车司机完全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作答:“2015年啊,怎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租车上会播报05年的天气预报?是我精神错乱了还是司机有问题?”

    沈镜思忖,然而话到嘴边,却转为:“没什么,只是我刚才恍惚了一下。”

    “没事就好。”出租车司机微微松了口气,将视线从反光镜上移开,重新投入前方路况,同一时间,星星点点的雨珠溅在玻璃上,出租车司机感慨:“下雨了啊?”

    “啊!下雨了吗?怪不得突然觉着有些冷。”沈镜道。

    出租车司机费解:“冷吗?还好吧!”

    “啊!不冷吗?”沈镜难以置信地睁圆眼睛。

    因为在他看来,车内温度变得越来越低,逐渐有了往冰窖方向靠拢的趋势。

    反光镜里,沈镜打了个寒颤,出租车司机看到后,不太理解道:“不冷啊!先生,你是不是感冒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

    沈镜原本想拒绝,然而他拒绝的话语就在嘴边,却因为嘴巴动不了,而吐不出在。

    无法言语,让沈镜面孔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看到他肤白若纸,出租车再度关切的询问:“先生,你还好吗?”

    “不太好。”沈镜心道。

    但所有言语此刻全部堵在了喉头,他即说不出来也动弹不得。

    出租车司机全无察觉,絮絮叨叨道:“先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

    “闻到了。”

    动弹不得的沈镜在心里默默作答。

    等不到回复,出租车司机道:“先生,我车上可没有放坏什么东西,不过真奇怪,这个味道到底是从那飘来的?”

    “从我耳边。”沈镜心道。

    被掺杂着血腥气的腐烂气息紧贴,沈镜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不知道是不是源于心理暗示,沈镜惊恐地发现好像有一双手正带着阴凉的凉意搭在他膝盖上。

    那微凉的气息越来越近,最终在沈镜耳边爆发:“阿镜哥哥,你想我了吗?”

    曾于沈镜昏迷中出现过一次的呢喃声再度响起,这宛如某种爬行动物腹部鳞片划过地板时的摩擦声被出租车内死寂的气氛成倍放大。

    沈镜毛骨悚然,他转动着全身唯一可以动弹的眼球,搜寻四周。

    空空如也。

    出租车狭窄的后排座椅上空无一物,唯有他惨白如纸的面孔倒影在反光镜里。

    “阿镜哥哥,我们也许很快就会重逢了。”

    耳畔的呢喃继续,混淆在血腥气与腐臭味中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沈镜怀疑如果他能动,说不定只要侧个脸,就能和这气息源头的生物撞个满怀。

    这就是沈槐口中的那个“他”吧!

    “你是谁?”

    沈镜在心中质问,对此,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听不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果不其然,“他”听得到,在似是而非地念了句苏轼的《江城子》后,“他”再度缓慢地贴着沈镜耳廓,道:“阿镜哥哥,你真让我伤心,十载幽幽,我竟从未入君梦中。”

    “他”的熟稔让沈镜摸不着头脑。

    但沈镜无论怎么苦思冥想,都想不出来曾在那认识过这么一位主儿。

    “我以前认识你吗?”

    “谁知道呢!”

    “他”出现了情绪波动,沈镜猜测可能是愤怒,与之而来,“他”的声音也出现了波动,失去此前的稳定,变得断断续续。

    闻声,沈镜感觉“他”快消失了。

    “你如果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谁?”沈镜把握住最后的时机。

    “等在重逢之日,你或许就会想起我是谁了……”

    一丝苦笑意味出现在了“他”的声音里,被沈镜敏锐地觉察到了。

    同样,“他”的声音波动的愈加厉害,旋即一切归于平静。

    “他”从出租车上消失了。

    与此同时,江大也到了。

    沈镜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沈霖便劈头盖脸问:“你知道你自己迟到了一个小时吗?”

    “我……”沈镜张口结舌。

    他还没从出租车上的遭遇里缓过神来,那似有似无的凉气仍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沈霖:“你什么你!”

    沈镜定了定神,勉强开口:“你先听我解释。”

    沈霖压根不给机会,怒火中烧道:“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老沈,你先别生气。”肖成清赶紧劝慰。

    与此同时,王文敏锐地观察到了沈镜面色苍白,神色恍惚,一副受惊严重的样子,猜想他应该是遭遇了什么诡异经历,推了推眼镜,仗义执言:“小沈,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你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吗?”

    沈镜满怀感激地投去一瞥,长话短说:“首先是我在昨天晚上看到了沈槐。”

    “”沈霖激动地高呼。

    相交于他的激动,林碧表现的更为平静,她直击靶心道:“她出现后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沈镜一一解答:“我只和她的影子进行了简单的对话,与此前一样,她说‘他’回来了,就在我身边。”

    “又是这个‘他’!这个‘他’到底是什么?”肖成清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问:“小沈,你有没有问沈槐‘他’是什么?”

    沈镜嗯一声,道:“我自然问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名字,就已经消失了。”

    “这样子吗!”肖成清眉头紧锁,一如既往的长篇大论:“看来现在一切已经浮出水面了,我们只要弄清楚这个‘他’是什么,就能搞清楚这一犀利诡异复杂的事件。”

    “应该是。”沈镜赞同。

    然而,王文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小沈,你能够保证你昨天的精神状态足够稳定吗?”

    被怀疑后,沈镜神色激动:“你是在怀疑我疯了吗?!”

    王文冷静如常:“没有,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在确认一下。”

    “我没有疯,我可以肯定,我昨天看到了她。”沈镜强调。

    王文推了推眼镜,一句话都没说。

    觉察到她的质疑已经在其他人心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沈镜颇为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自证道:“除此之外,我今天来的路上还在出租车上听到了一段05年清源路发生车祸的电台广播,如果不相信我所言,那去查一下这个新闻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沈,我们没有不相信你。”肖成清出来打圆场,“不过,你说的新闻很可能是条关键线索。”

    王文赞同:“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新闻?”

    沈镜将重要信息一字不落地完整复述:“2005年10月15号,长安北街两车相撞,该事故造成一人死亡,清源路段因此封闭。”

    肖成清像位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急迫地追问:“这就是全部信息了吗?没有诸如遇害者身份,肇事车辆身份之类的更详细的信息吗?”

    车载广播里听到的新闻仅限于此,沈镜已经说不出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摊手表示:“就只有这些,不过……”

    话至半,沈霖拦腰截断,指着腕表,道:“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距离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不过半小时。

    第六教学楼至少有上千名学生同时上课,我们如果在不抓紧时间,等到他们下课,人多眼杂,我们行动起来会很不方便,所以我们边走边说。”

    “言之有理。”肖成清赞同,招呼道:“小沈,我们几个还是边走边听你讲你在来的路上都遭遇了什么诡异的经历!”

    “其实也没剩什么了。”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沈镜一边走一边不以为意道:“就是我在车上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

    “啊!”身为母亲,林碧捂嘴惊呼,忧心忡忡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沈镜刻意隐瞒住被控制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的经历,报喜不报忧道:“妈,我没事。”

    “那种东西出现在了身边,怎么可能会没事?”

    林碧全不相信,她声音发颤,音调拔高。

    “老林,你先别着急。”王文一以贯之的冷静,“小沈,‘他’既然出现在你身边,那么你有看清‘他’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吗?”

    沈镜心有余悸道:“‘他’没有形状,只有一种感觉。”

    “感觉吗?”王文推了推眼镜,更进一步问:“具体是那种感觉?”

    沈镜被问住了,那个所谓的他到来时,只有一种模糊且混沌的感觉,着实无法形容。

    电光石火间,沈镜突然想起来,每当他出现时空气中总是会弥漫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感觉?”

    久久得不到回复,王文催促。

    “是……”

    沈镜正欲回答,那股熟悉的腐臭中掺杂着血腥气的味道突然充斥在了鼻间。

    “就是这股味道。”

    沈镜震惊之情溢于言表,瞳孔收缩道:“他已经来了。”

    除他之外,其他人同样闻到了这股腐臭味道,也无一例外皆倒抽一口凉气。

    嗅觉更灵敏的林碧捂住鼻子,嫌恶道:“这味道好恶心,就像生肉变质腐烂了一样。”

    沈霖更进一步:“这是尸体在腐烂过程中才会出现的气味。”

    饶是沈镜早已料到是如此,胃里仍免不了翻江倒海。

    他压抑住欲呕的冲动,以手指证,道:“味道的源头似乎就在这扇门后面。”

    闻言,林碧凑近门板嗅了嗅,赞同道:“的确,这门背后的气味更浓。”

    “……”

    沈霖欲言又止。

    觉察到他神色有异,沈镜问:“这扇门后怎么了?”

    “这扇门后面就是发现槐儿尸体的地方。”

    “沈槐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肖成清惊呼。

    “嗯。”沈霖再度肯定后,一脸菜色问:“我们现在还要不要进去?”

    沈镜第一个表态:“都到门口了,不进去怎么行。”

    肖成清赞同:“小沈说的对,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即便里面真有妖魔鬼怪,我一身正气也能抵挡一二。”

    “既然如此……”沈霖叹息一声,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解释:“槐儿出事后,侦查这起案子的民警将这封了起来,我猜此前一个多月都没什么人进去过。”

    沈镜心道:“怪不得这层楼一个人都没有。”

    过来的路上,沈镜光顾着解释从昨到今的离奇遭遇了,没留意周遭环境,现在有了机会重新观察。

    首先,他看到了楼梯口的张贴的标识,得已确定当下所处的位置是第六教学楼b座二楼。

    其次,沈槐遇害的卫生间侧对楼梯,左侧靠墙,右侧是教室,虽然此时教室空置,但沈镜注意到了教室门口公告栏里的课表。

    4月10日,沈槐遇害那天,她在隔壁教室有课。

    那间教室正对楼梯,沈镜4月10日的签售会在四楼,当天他途径此处时,绝对和沈槐有过一面之缘。

    “4月10号,我从这条楼梯走过时,沈槐应该看见过我。”沈镜确认。

    已经将脑袋探进门的肖成清,又推了出来,不明所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啊!我忘记跟你们讲了!”肖霖懊恼地轻啧一声,给解释道:“昨天,我和老陈总结过,现在已知的所有遭遇不幸的人死亡时间全部都在三点到四点,而且还无一例外都见过沈镜。”

    “这个样子啊!”肖成清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突然建议道:“小沈,我觉着你要不就别进去了。”

    沈镜:“为什么?”

    肖成清直言不讳:“既然这一切是针对你的,那么你进去后可能会遭遇到某种危险。”

    沈镜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们四个都六十好几了,我不进去的话,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你们四个要怎么处理?”

    嗅觉更敏锐的林碧嗅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腐烂气息又浓郁了几分,不放心道:“老肖的话很有道理,沈镜你别进去了,我们四个单纯只是进去看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镜不赞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沈说的对,岁月不饶人,一旦有什么东西出现,我们四个老家伙根本搞不定。”王文站出来帮腔,稍后又指出:“而且,老沈不是说了,死亡时间集中在下午三点到四点吗?现在才上午,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林碧不认同,颦眉道:“可是……”

    然而没等她可是完,沈霖便已经一把将门完全推开,道:“别可是了,生死有命,他既然想进就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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