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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男?还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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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翊倒是不怎么担心。

    反而,他倒是对丹溪这个人饶有兴趣。

    还有,他不明白,茗索,到底缘何如此对他。分明两人才相识不过数日,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他难得地并未对心仪之人做什么过分之事。

    他似乎想不起来自己和茗索之间,到底是如何发展到如此地步。

    林翊脑中一阵眩晕,他只记得,自从那日在温香楼,第一眼见到茗索,就被索了魂一般,迷得晕头转向。

    —————————————————

    这温香楼,是青林镇的一大豪奢聚集之地。温香楼,顾名思义,温香软玉。

    这富公子林翊,便是在此,结识了茗索这枚“软玉”。

    林翊是青林镇的闻名人物,林正恩家中长子,也是继承人中唯一的男丁。这林老爷又偏偏是,坚信唯有男子才可继承家中基业,将其发扬光大之人。

    所以,在林正恩眼中,把林翊自幼当做自己的接班人一般教导,同时,也对他也自然是溺爱娇纵的。

    林翊倒也不负他的期望。虽说管理家业上资质平平,但却有着姣好的人缘,善于收买人心。

    林正恩知道,有本事使得手下人衷心为己所用,恰恰是一个主子最需要会做的事的事。如今林家气势正足劲,他手下又有不少得力助手,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变故,这份家业交到林翊手中,自己是放心的。

    只是这林翊,在如此父亲的教导之下,性格逐渐跋扈起来,也并不亲密于自己那身为女子的妹妹。

    林翊,是懂得如何讨好自己的父亲的。

    只不过,林翊,自十六岁时起,便觉醒了一股不为人知的心性。

    那日在私塾,林翊路过雨后的荷花池,石子路上有些湿滑,他不慎脚下踩空,将要跌落之时,骂了一声,一手抓住了自己的伴学书童。

    那书童比他年纪还要小,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个头才到他的下巴。站在这湿滑之地,更是禁不住这样的拉扯。

    鸢尾图案的油纸伞跌落于地下,二人双双坠入荷花池中。

    看着书童衣衫半敞,发丝流落在额头,在脸颊。夏季衣衫本就单薄,湿了水的衣袍更贴紧身线……男孩长得稚嫩,双唇樱红。

    也不知是在水里泡的有些冷了,还是吓得,微微发抖。

    “公子……你没事儿吧?奴才该死!”小书童直接就跪在了水里,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看他。

    不知为何,看见这一幕的林翊,竟有些口干舌燥。

    一向脾气不好的他,这次竟没有发火。小书童心下紧张,又庆幸地松了口气。

    那天夜里,小书童被林翊叫去了他的房内………自幼卖身为奴的小书童,哪里能说出一个不字。

    自那以后,林翊仿佛发现了新的世界一般,常常纸醉金迷。

    只是很快,就被林正恩发现。这样的娈童秘事,在他看来,是丧家辱风之行。

    后来,某一天,小书童死在了半山坡上,而林翊,也免不了一顿家训。

    那时是林正恩第一次对林翊行如此惩戒。而此后,林翊也再没有犯过这样的事。

    小书童的死,在林翊心中不足为惜,一个死了,可以有下一个。

    所以,他只是将事情做得更隐蔽了些。

    温香楼,名义上的楼主是一个外乡人。实则,是林翊好友私下出面请人,林翊出资所建。

    自然,林翊也就是这温香楼背后真正的掌权者。

    隐堂,是仅他可入的,温香楼的地下之密所。

    温香楼的小倌儿和姑娘们姿色上佳,献给林翊的,更是绝色。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林翊,没人不知道他,也没人,真正知道他。

    在他爹的眼皮子底下,林翊就这么猖狂着,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林正恩至今也不知道。

    只是林翊年纪慢慢大了,常有媒人与他说亲,他却一个不应。

    林正恩心下黯然觉得,许是多年以前,自己犯下的那个错……可林翊在他面前从未再犯过那样的事,他也无法,只得心下着急,却又不敢强加逼迫。

    直到七日之前,林翊带回家一个女子,身姿窈窕,容貌俊秀。说要娶她为妻……

    ……

    那日,林翊在隐堂喝酒,美人相伴。

    温香楼主为了孝敬林翊,给他带来一个人。

    只见那人一眼。林翊便醉了。

    淑眉一笑,眼波婉转,红唇翘弯。不止温静似水,更是灿若骄阳。衣袖翩翩,无风而动。

    林翊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美得雌雄莫辨,若非他衣衫半露,是男子之身,怕是林翊都要将他赶出去了。

    转之一想,或许自己不会将他赶出,或许即便他真是女子,自己也会爱上她。

    “我要娶你。”

    只那一眼,林翊便开口。

    鬼使神差一般,没有什么思索。

    没想到,男子并未有何讶异,仿佛早早预料到一般。

    男子身形秀丽,若是再稍加伪装,则外形之上,与女子无异。

    心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林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带到大堂之上。

    “我叫茗索。”三日之后,在林府大堂之上。

    这也是林翊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林茹儿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可也并未察觉什么。

    不知为何,这一切进展地十分顺利。

    而后………便出现了如今的局面。

    林翊也万难想到,他扶额低眉。好似清醒了些,心底一丝异样闪过。

    —————————————————

    一处无名之境,白小落缓缓睁开眼。

    “这是哪儿?”身遭不知名的条柱盘根错节,犬牙交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白小落躺在其中一个密网之,没有丝毫头绪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阴曹地府。”

    白小落打个寒颤,几乎快要信了这句话。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可是下一秒,今日在流金池中遇见的那个奇怪的男子,就从身后出现。

    白小落想要动弹,发现自己的手腕缠着宛若树根一样的乱麻。连自己的腰间也被裹挟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正想问你。”男子凑近了几分,半蹲在她眼前。

    此时的男子衣衫整洁,不似方才在流金池边那散乱模样。“如此看来,倒像是翩翩公子……如果没有把自己绑在这里的话。”白小落想着。

    “我叫茗索。”出人意料的,男子这次好好回答了她的问题。

    “茗索?”白小落眯了眯眼,“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你。”他语气波澜不惊,“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该是你回答我了。”

    “回答你?什么?”

    “你是什么人?”

    白小落有些恼,“我的名字,你应该早知道了吧?”在流金池旁,她和林茹儿的对话,称呼,他必然都偷听到了。

    “没问你这个。”茗索眼睛下移,“你,和那浮生石是什么关系?”却没在她身上看出半分端倪。

    “浮生石?”白小落暗叫不妙,“怎么又是一个打这石头主意的啊?”

    白小落悄悄动了动手腕。

    “别动,这些根系是有灵性的,你越动,它越紧,别怪我没提醒你。”

    “根系?”白小落一脸懵,又抬头望了一圈。

    想起自己常常同师父去山上挖采草药,挖到的那些植物根系形状各异,“根系……”白小落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周围的,是根系……???”

    白小落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她嘁笑。

    “你说真的?”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白小落慌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瞧了周围,这错综复杂的,是根系?

    那难不成自己在地底下吗?该不会真的是阴曹地府吧?

    她又瞧了瞧眼前这个茗索,难道这人真的是个疯子,真的杀了自己?

    听了那么多故事,还没听过地府有一个叫茗索的这号人物。

    “你想什么呢?”茗索看着她痴愣的模样,有些不耐烦。

    白小落咽了口口水,答道,“没什么。”

    ……

    “好了,文姑娘,你莫要吓到她了。”

    旷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吓得白小落打了一个冷颤,“谁?”这又是谁啊?

    什么文姑娘?这儿哪里还有人啊?

    没想到,茗索听见后,站起身来,不悦却又十分听从地偏过了身。

    “小落姑娘,她并非有意。”这声音在替他解释。

    “什么?”白小落反应了好一会儿,表情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你说的姑娘,文姑娘?不会是他吧?”

    不知道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白小落只能向着四面八方讲话。

    “正是。”

    白小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自己没头脑地问了一句,竟然问出了这么奇怪的事。“可他是个男的啊?你怎么叫他姑娘?”

    茗索有些不耐烦地回了头,“我是明索,也是文若英。”

    “文若英?文小姐?”白小落忽的想起在坊间杂谈中,那些人口中避而不敢谈的文姑娘,不会就是她吧?

    “那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他冷笑,“女儿或男儿有何妨?只要能除掉那姓林的一家伪君子,莫说变成男子,即便变成妖魔,我也不惧。”

    “……”白小落反应了一会儿,“我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能神奇的将女子变为男子的医术……下次见了师父,倒要问问她。”

    慢慢的,白小落感觉到自己手腕处松了一些,腰间缠绕的几处根系也褪去。

    白小落可以行动自如了,那处诡秘的声音又想起,“小落姑娘,我可以放开你,只是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我倒是想离开啊……”白小落嘟囔,“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周围黑压压的,白小落也不敢动,只能先暂且站在这一处缠绕的根系之上。

    “对了,你是什么人?”白小落问着那个不知名的声音。

    “我本无形,抱歉,不能现身于你眼前。”

    “你是妖怪?”白小落抬眼看看,不过倒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

    那声音笑了笑,“用你们人间的话来说,恐怕是的。”

    白小落又看向茗索,她总感觉,茗索好像不怎么待见她。

    “姑娘放心,茗索不会再伤害你了。”那声音好似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一般。

    茗索也听见了,转而走向白小落,“没错,我是不会杀你,但是,你若是还想阻挠我……”

    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白小落依旧在他眼中看见了很明显的警告意味。

    白小落很懵,不过也差不多能明白几分。她梳理了一下内心条理。

    这个茗索………好像和林家有很深的愁怨一般。

    联想到昨日的婚宴血灾,白小落突然睁大了眼睛,他就是昨日那个手持冷刃的新娘!

    常态下,新娘一般都是女子,这些日子也并未听说什么怪异之事。白小落竟如今才联想到这人和林府林翊的关系。

    只是,林翊为何会娶一个男子?

    这个……嗯……这个男子,又为何要杀他?

    那无名之音仿佛能读懂白小落地内心一般,又一次开口。

    “小落姑娘,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白小落更加好奇了。

    “你为什么总能偷听到我内心讲话?”这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白小落费解。

    “或许,因为我就是你。”

    “你胡说!”白小落觉得自己掉进了疯子窝。这都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体内有一处剧烈地感应传来,白小落恍然了。心脏处有什么被呼唤着,那是浮生石的力量。

    “没错……”刚刚才陷入思索,那声音就肯定了白小落的想法。“我是你的一部分,你来到这里,便是天意。”

    “浮生石?”白小落不加思索的便吐出来了这几个字,“你会说话?”

    “不!”那声音说,“你所听见的,不是声音,而是自你心内传来,我的感应。”

    白小落脑海努力吸收着这一切,今天真是太奇幻了。

    “你的意思,我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找你?”

    那自称浮生石的家伙默认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出现,不来找我?”这怪石头,既然认主,偏偏却在这里耍什么鬼把戏。

    “我无法跟你走,是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什么?”

    那声音消散了。彻底消散了。

    白小落伸手去抓,虚空地胡乱抓取,“别走……别走!”

    猛然地,白小落睁开了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白小落摸了摸自己所躺的地方,还是那片密密麻麻的根系,目光所及之处也是。她猛地坐起身!!!眼前突然映入一张脸,是梦中那张脸!!!是流金池边,那个男子,或许,应该称呼他是男子吧!!!

    男人的眼睛对着他。“醒了?”

    “真的在做梦?”白小落有些心慌,额头一把虚汗,“我这是在哪儿?”

    “你怎么又问!”

    白小落掐了一把自己,“啊~”不是梦。这不是梦……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浮生石……”白小落想起了什么,问出了声,可看见那双眼睛,声音又淡了下来。

    “这下,你都知道了吗?”男人声音还是淡漠。

    “应该吧……”白小落脑子有些混乱,“茗索……?”“文若英小姐?”她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

    男子对这两个称呼,都没有否认。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你要的石头,在我身上。”他接着说,“不是我不想还给你,只是我还需要它。”

    茗索看着白小落的眼睛,毫不畏惧,“想必你刚才也听见了,它现在,也并不想回到你身边,它要帮我。”

    其实今日之前,白小落对浮生石的存在还没有一丝察觉。

    男人声音不似初始那般僵硬,或许是他如今意识到了,白小落并非自己先前误会的那般,是那恶人的帮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小落愣了下,木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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