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提议坐山观虎斗
堂溪瑶将慕容冲偷偷混入军中的事情告诉了堂溪丞以及慕容垂，待慕容垂一声令下，慕容冲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慕容冲身着普通士兵的衣服，12岁的身形与其他士兵相差甚远，又脏又旧的铠甲套在他的身上略显臃肿。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嘿嘿，皇叔。”
慕容垂叹了口气：“凤皇，你回去吧，我会派我的亲卫护送你。”
慕容冲连忙摇头，眼神坚定：“我不回去，皇叔，我要跟你一起去打仗。”
慕容垂怒了：“战场岂容尔等胡闹？”
慕容冲向前一步，拉近了自己与慕容垂的距离，一字一句地说：“皇叔13岁随父征战，我如今12岁了，怎么就不能上战场？”
慕容垂问：“你可知此战的凶险？”
慕容冲道：“我知。”
慕容垂又问：“那你可知此战有几成的胜算？”
慕容冲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十成。”
堂溪瑶一愣。
慕容垂大呵道：“桓温横扫千军，势如破竹，你怎能说这样的大话？”
慕容冲依旧笑着，反问道：“若没有十成的把握，皇叔又怎会带兵征讨？”
慕容垂收起了脸上的怒色，背过身去，他用余光一瞥吗，看他脸上毫无慌乱之色，说道：“你且说说，为何会有十成的胜算。”
堂溪瑶紧张地看向慕容冲，反观堂溪丞却是一脸轻松。
她向堂溪丞小声地询问：“哥哥，真的有十成吗？”
堂溪丞耸了耸肩，同样小声地回答：“吴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待他说完，堂溪瑶便见慕容冲淡定地说：“桓温此行的目的是为统一兵权，收复人心，进而在东晋谋权篡位，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此桓温军看起来无人可挡所向披靡，这正是东晋臣子最不愿看到的，因此他们肯定会暗中使手段，破坏桓温此次的北伐。”
慕容垂虽背对着慕容冲，却也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继续说。”
“恒温军虽人多势众，但他这个人啊，却是胆小如鼠。”
“为何这么讲？”慕容垂的剑眉微挑，他用余光看慕容冲，看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如今大战在即，兵临城下，甚至有迁都的风险，就连燕帝都怕了，可慕容冲却如此的从容自信。
“你想啊皇叔，桓温军人多势众，若领将是我，我定一鼓作气直攻邺城。可桓温并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害怕啊。他害怕冒险，害怕征战的中途发生变故，明明已孤军深入，却并没有采用速战速决的战术，去争取胜利的机会。崇州刺史发生兵变，他竟前去接应。说的好听一点是稳扎稳打，说的不好听便是白白浪费时间。长此以往，若是桓温军的后勤出现了问题，那他必将不战而溃。”
慕容垂没想到慕容冲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竟如此突出，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慕容令以及慕容麟，若是他们有慕容冲的一半聪慧……想到这，慕容垂微微叹了口气。
慕容垂转过身来，终是迎上慕容冲的目光，与其面对面地交流：“依你之见，我们应当怎么做？”
慕容冲回道：“我们可以兵分两队，一队前去迎击桓温的主力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队袭击他们侧后方的运粮通道。”
慕容垂难得地笑了，他问道：“你想领兵带队吗？”
慕容冲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凤皇定当万死不辞。”
与此同时，远千里之外的秦国还在商讨要不要出兵救援。
解散朝会之后，秦王苻坚正与丞相王猛沟通。
王猛向来深谋远虑，他说：“大王，燕国虽看似强盛，但实则国内掌权的是昏庸无能的太傅慕容评。他们向来排挤常胜将军慕容垂，若此次慕容垂没有出兵，他们定不是桓温的对手。若是桓温夺回洛阳，攻下邺城，降服幽州，再获得并州的粮食，继而西征我国，若到那时，大王该如何应对啊。于我们来讲，唇亡则齿寒，于桓温来讲，胜敌则益强！”
“所以丞相觉得，应当派兵前去支援燕国？”秦王苻坚说道。
“微臣建议大王您先与燕国合作，共同夹击桓温，同时隔岸观火，随机应变，待晋军与燕军鹬蚌相争之时，我们就渔翁得利，出其不意地进攻燕国，到那时，我们极有可能吞并燕国。”
秦王苻坚听完王猛的见解，觉得颇有道理很是可行。于是便接受燕国的请求，派四子巨鹿公苻睿以及洛州刺史邓羌带兵前去，做出救援燕国但又不直接进攻东晋的态势。
临行前一天，巨鹿公苻睿喝了很多的酒。他是秦国的少年将军，早年跟随叔父出征，直到上个月才归来，如今又被秦王苻坚委以重任，虽才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历战场的厮杀，披荆斩棘，临危不惧。就连丞相王猛都说，此子前途无量。
雪花纷纷扬扬散落各处，苻睿没有身着外衣，却因酒精的缘故感受不到寒冷。他拿出了怀中的令牌，那是由全银所制造而成，极为小巧，一看便是专为女孩所做。
他轻抚着令牌上面的字，单单一个“锦”字，这是她妹妹苻锦的东西，象征公主的令牌。
秦国二公主在两个月前失踪，至此音信全无。
那天他还在赶回长安的路上，他随叔父出征大获全胜，却在赶回的中途，听见秦王妃子堂溪夫人以及年仅七岁的三公主苻宝去世的消息。
秦王曾对堂溪夫人及其宠爱，堂溪夫人有两个孩子，二公主苻锦以及三公主苻宝。因为没有诞下男孩的缘故，秦王便将年仅五岁的苻睿记在了堂溪夫人的名下，交由其抚养成人。
待他赶回长安之后才得知二公主苻锦失踪的消息，三公主苻宝被她的生母堂溪夫人所杀，而堂溪夫人最终畏罪自杀！
晃如晴天霹雳一般，使他愣在了原地。如今堂溪夫人的寝宫六英宫满是废墟残骸，一场大火带去了所有。
后来苻睿被秦王封为了巨鹿公，在宫外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但他却时常想起小时候曾在六英宫的生活。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他闭着眼猛灌了自己一口，烈酒使他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左手握着苻锦唯一留下的公主令，不知他的妹妹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