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流汹涌
王德财暗叫不好！
陈铁牛他们被抓，自己与老李都暴露了！
“老李？”
王德财已经乱了心绪，下意识看向老李。
“别慌，让我想想。”
老李话音落下，蹲在地上，颤抖着手，打燃火折子，点了一炮水烟。
（据1940年中国实业国际贸易局出版《烟草》一书称：在公元225年，诸葛亮率军南征时，士兵受到瘴气感染，当地居民送来韭叶云香草，士兵燃烧吸取其烟，驱除瘴毒侵袭。这是吸水烟的开始。于是，云香草被移植到甘陕浙等地，渐渐成了当地家种的烟叶——制成闻名国内外的水烟，以致延续至今。）
片刻过后，老李起身说道：“老王，你马上去祁门，将此地的事情转告教主，让他早做打算。”
“你不跟我一块去祁门？”王德财有些疑惑，急忙追问道。
老李狠狠瞪了王德财一眼，“我跟你去了祁门，谁去通知圣女她们转移？”
“圣女在徽州城？”王德财有些惊讶的问道。
老李没有理会王德财的问话，而是说道：“铁牛他们被抓，迟早会供出你我。”
“眼下时间紧迫，你马上出发。”
“务必告知教主，铁牛他们知道的事情不少，让教主早做打算！”
未时许，季云帆的马车进入祁门县城。
为了不惊扰地方，亲兵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下榻。
季云帆则领着卿可出了客栈，祁门有茶乡之称，到了祁门，自然要去茶市逛逛。
“祁门产茶可追溯到唐朝，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记载：“湖州上，常州次，歙州下”的记载，当时的祁门就隶属歙州。”
“徽宗朝，宣和三年1121年，改歙州为徽州。”
“唐代咸通三年，司马途在《祁门县新修闽江溪记》中记载：“千里之内，业于茶者七八矣……祁之茗，色黄而香”，可见这祁门一带，十户百姓，有八户都是茶农。”
大王一席话，让卿可心悦诚服，感叹祁门茶的历史，同时更震惊于大王的学识！
比起宫里那些老学究、大学士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学富五车，奴受教了！”
惭愧！季云帆暗叫一声。幸亏脸皮厚，看不出变化来。
“闲聊而已，小可不必认真。”
卿可嫣然一笑，“公子，我们去前面看看，顺带着买些香茗回去尝尝。”
“嗯…好。”季云帆欣然点头。
两人漫步在茶乡街，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繁闹市景。
此时不过下午二三点，按常理，市场不应该如此冷清才对。
卿可望着人迹寥寥的街市，不由大失所望，“公子，这茶市为何如此萧条？”
季云帆也觉得奇怪，历史上的祁门茶市，那可是闻名遐迩，难道历史记载有误？
带着心头疑惑，两人走进一间名为《茗香斋》的茶铺。
见有客人上门，店东连忙起身相迎！
“二位贵客里边请，鄙店还有些今年的新茶，客人可先尝尝味？”
“嗯，那就有劳店家。”
待季云帆和卿可落座后，年过中年的店东，匆匆走进了内堂。
“公子，这样大一家店，怎么连个伙计都没有？”
卿可的疑问，季云帆早就注意到，于是向她轻声示意，“稍安勿躁！”
片刻过后，店东捧着托盘从内堂走来。
“让客人久等，实在抱歉！”
“不妨事。”
季云帆微笑作答，随后问道：“贵店这偌大铺面，店东怎么不请个伙计帮忙照料？”
店东闻言，面露苦笑，“客人是从外地来的吧？”
“实不相瞒，前些年，我这店铺一直有两名伙计帮忙。”
“自去年开春，朝廷又将茶税增加了三成。”
“小店实在难以为继，早就请不起帮工了。”
季云帆沉默了，此时的南宋，实行长短茶引法，让商贾持引票贩卖。
（所谓长短引法,即商人贩茶需先到官场购买茶引,茶引分长 引和短引。其中短引允许商人在茶场输息算买,长引则需要商人于京师入钱物算买。短引茶限于旁近郡县销售,长引茶有规定的住卖处。）
至于店东所讲，朝廷又增加三成茶税，只怕这事不会这样简单？
店东说话间，冲泡了两盏茶汤，他指着案几上的茶盏说道：“这盏毛峰，是我们祁门县今年的新茶。”
“还有这盏太平猴魁，也是我们这一带的著名特产。”
“二位贵客尝尝看，味道是否与其它地方的茶叶不一样？”
季云帆端起其中一盏茶，嗅了嗅，就唇轻嘬了一口。
“清香怡人，入口回甘，好茶！”季云帆赞赏道。
店东见客人夸赞，忙说道：“此茶鄙店还有十来斤，若是客人全买下，价钱好商量。”
季云帆微笑道：“那不知店东这茶，每斤作价几文？”
店东见生意有得谈，忙道：“这样的新茶，目前市价是每斤三百三十文，若公子将这十来斤茶全买下？”
“那便每斤作价三百二十文，公子意下如何？”
季云帆虽然没有买过茶叶，但店东报的价格，明显有些偏高。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对于现在的季云帆而言，这点小钱自然不会在乎。
他在乎的是，好好的一条茶乡街，竟然冷清至此。
“那就依店东的报价，这十来斤新茶，某买下了。”
“不过，有个问题，某想要请教？”
见生意谈成，店东很是开心，欣然回道：“请教不敢当，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季云帆微笑道：“此时不过申时许，为何这条茶乡街如此冷清？”
听到这话，店东叹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条街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多少人来此做生意了。”
“由于朝廷再次增加茶税，园户（茶农）们种茶的积极性降低了。”
“以至于去年整个徽州路茶叶产量，不及往年的七成。”
“加之今年天旱，茶叶产量更低，还有很多园户，因此连上交的茶税钱都难以凑齐。”
“这些也就罢了，从去年开春，凡是到这条街来做生意的园户，行商，坐商都得再次缴纳过税和住税。”
（过税“商品流转税”，住税“商品交易税”。）
“各种茶税相加，早已超过往年茶价的二倍。”
“茶价居高不下，百姓对茶叶的需求降低。”
“以至于，茶叶卖不出去，茶商无利可图。这也就直接导致茶乡街目前的情形。”
听到这里，季云帆心头一阵难过，自己努力修补，朝廷却在拼命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