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买什么送小姐
镇子只有一条东西向的大街，夯实的硬泥路面，供兽人们行走或摆摊。
热闹气氛中满是古怪难闻的气味飘荡，叮叮当当各种声音也充斥耳膜。
像来到了乡下赶集。
街两边是质朴狂野的木构建筑，或高或矮，兽人进进出出，无外乎找吃和预定住宿。
何文样在天上的时间多，落地时间少，自从来到这片大陆遇上流浪诗人，知道了人族和半兽人是死敌后，就尽力不要暴露自己。
不怕事，却也不想惹事。
希望劣质的乔装打扮能骗过兽人，确实也起了掩饰作用。
装了假耳朵的莫扎，裹成木乃伊似的，脸上只留出眼睛看路。
本来是很古怪的，但是见到前边叼着烟的妮嘎，半兽人们也决计想不到，会有狡猾的人族踏足此地。
按照妮嘎的习惯，三人都是迈左脚跨入镇门。
空荡的四周，唐突有座大门显得画蛇添足，可兽人们非要挤着进出，何文样也就当是某种规矩，入乡随俗。
妮嘎说：“去人多的地方，能交易更好的东西。”
她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个镇子，却对交易不陌生，也不怯场，在牧场的时候，周边的兽人常来交换物资。
何文样第一次见到各类兽人扎堆，四脚的两脚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正所谓你看我怪异，我瞧你也稀奇。
一个黑色长发直垂到膝盖，不知男女，但发质很差，何文样起初以为对方是背对自己，仔细看那垂着的手臂和脚掌，竟然是正面。
想到了某个从井里爬出来的女人，顿时打个冷颤。
妮嘎大大咧咧拨开对方，“借过借过。”
何文样问妮嘎，对方什么品种？
妮嘎摇头说不知道，兽人族可太多了。
走了一段距离，何文样停步回望，那个跟鬼一样的长发兽人还站在原地，腰间只有简陋的草裙，光手光脚，看身段起伏像个母的。
她的目光似乎能透过发丝，向自己看来，诡异不可名状，何文样忍不住又打个冷颤。
妮嘎推了一下，何文样转过视线，娇小玲珑的猫耳朵姑娘，吐着舌头，不太聪明的斗鸡眼。
“想不想要这个？”妮嘎拿出方便面。
对方点头，递来黑糊糊的饼子。
交易就是这样简单，猫耳姑娘嘴角咬着方便面乐哈哈跑远。
妮嘎咬了一口黑饼，粉末唰唰掉，味道奇差，骂一句“狗都不吃”随手扔了。
何文样轻声问：“乱扔东西不会被罚款吧？”
妮嘎一脸茫然：“罚什么款？谁罚？”
“当我没问。”何文样暗中观察，有当街撒尿的，这才放心。
过了一会，莫扎拉了拉何文样，指那边，“看。”
何文样看过去，原来走过的后方，长发女捡了黑饼在啃，傻子一样，头发也不晓得分开，和发丝一起塞进嘴里。
何文样觉得她好可怜，然而可怜人太多，谁又管得了谁。
“走路看路。”妮嘎提醒：“别踩着人家尾巴。”
何文样收回视线，跟上妮嘎步伐。
兽人集中的地段，女兽也多起来。
本以为放牧的马姑娘已经豪放不羁，不想还有更不受拘束的，薄薄的布片做简单遮挡，甚至有片都不片的。
究竟是气候问题还是本地风俗如此，何文样没法问，心想大概是和贫瘠的生产力有关系，那些在眼前晃动的起伏跳跃，真是让他目不暇接。
像误入了澡堂子。
有走路带跳的，有翅膀拖地的，有匍匐前行的，就是没有外八倾角负7度、屁股在中轴线底端的。
何文样难免失望，低声对妮嘎说：“姑娘们好可怜呀，连件像样衣服也没有，我想……”
“不！”妮嘎打断他，“你不想！”
一个脏兮兮的、头发爆炸的孩子，好奇拨动何文样的假尾巴，被妮嘎驱赶：“去去去，不要玩我兄弟的尾巴。”
孩子走后，莫扎说：“大哥，你的尾巴太死板了，动一下嘛。”
何文样无奈：“我这是挂件，不是插件，动不了。”
妮嘎警告：“没事别说话，这是兽人地盘，露了马脚非死即伤。”
何文样一听就笑。
笑着笑着见到狗兽人，四肢趴地走，视线顿时就离不开了，一摸腰间，才惊醒铁链留给了巫女。
“可不可以买卖人口？”何文样问妮嘎：“或许有什么女仆雇佣之类的？”
妮嘎拳头捏得脆响：“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
何文样收回视线，给她敬礼：“领导你好，士兵小何对你忠心耿耿，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妮嘎这才满意：“看吧看吧，反正也吃不到，哼哼。”
何文样总惦记着给节伦找个母的，当然在情况允许下，给d博士捉个老伴也必不可少，前提是不会造成危险。
街面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小的半米矮人，大的五米象鼻人，有耳朵比脸大的、有舌头伸出来到胸口的，不一而足。
穿衣风格也是五花八门。
胸口挂木片的，腰间围叶子的，兽皮裹成一团的。
还有前一片后一片麻布，蹲下来露屁股的装束比比皆是。
武器也千奇百怪，长的短的，木质的石头的，发光的带血的。
“就这里吧。”妮嘎选了个地方摆摊，把盐巴方便面肉干等随意摆在地上。
何文样和莫扎左右护法，静等生意上门。
有看中方便面的兽人停留，询问吃法后，用果子交换走。
因为稀缺，方便面大受欢迎，只是兽人们舍不得交换更值钱的东西，最多用食物换，想骗他们的宝石门都没有。
倒是有个鼻子尖尖的狐女来问：“美丽的马姑娘，请问你的仆人卖吗？”
狐女指着何文样说：“我家小姐缺个放牛的。”
妮嘎摇手：“这是我男人，不卖。”
狐女遗憾离去。
何文样问：“她想换什么，怎么看我像看走失的丈夫一样？”
妮嘎说：“她让你去放牛。”
何文样笑：“也不怕我把牛放到火锅里。”
没一会，狐女又来，摊开的手心里是一颗美丽石头，坚定要换何文样。
问原因。
她说好闻。
妮嘎不同意。
狐女就再加一颗石头。
何文样十分感动，自己竟然值两颗石头。
妮嘎说：“妹子你别痴心妄想，他是不会给你家小姐放牛的，倒是我爷爷缺个暖被窝的，你家小姐卖不卖？”
狐女当下摆开架势，露出尖牙：“你很没礼貌，我们打一架。”
妮嘎这种属虎的，怕得谁来，起身就要打。
这时街面突然混乱，一群秃顶的矮小生物奔跑过街，嘴里喊着：“龙骑士大人悬赏，提供冰龙消息，情报准确，有赏玄晶一颗。”
秃子生物个子不大，声音倒是响亮，几十个一起喊，比城管大喇叭有过之而无不及。
狐女顾不上打架，跟着许多兽人跑去，想问个明白。
何文样也十分好奇。
妮嘎聆听周围的兽人讨论，翻译给他听，说是龙骑士大人在许多地方发布悬赏，他的冰龙失联了，有提供准确消息者，可以得到玄晶。
何文样咂咂嘴，回味冰龙眼珠的味道，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有半兽人已经很神奇了，居然还有龙骑士这种东西？
“专心卖东西，多换点烟草，就你抽的多。”何文样按住想要去凑热闹的妮嘎。
闹哄哄一阵后，街面平息下来。
一个狼人来到摊位前，拿起方便面看看又放下，对盐巴也兴趣不大，来回望着三人，问：“买点什么，送小姐？”
“昂？”妮嘎把耳朵扯长点，听他想要什么，是买东西送给他的小姐，还是买东西把自己当小姐送出去。
“我是说，换你要多少肉干，我家里有很多吃的，绝不亏待你。”狼人舌头一舔，眼中全是贪婪。
妮嘎这下听明白了，“我不稀罕你，滚开。”
狼人说：“我们狼族部落可是很强大的。”
妮嘎嗤之以鼻：“你是不是想打架？单挑群殴随你。”
狼人阴笑：“这样子好没意思。”
何文样不用懂兽族语，看情况就知道是来找茬的，暗暗用劲，提起火神炮。
莫扎也摸上腰间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