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和简凡他们分手后，简邢心里一直在想事情。
那个叫简凡的人，神情少得可怜，话也少得可怜，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和上次见到的不同，他们的样貌或多或少都起了一些变化。这倒不是奇怪的点，奇怪的是，简凡竟然问他有没有玩过游戏。
对于简凡这个人，简邢是派人调查过的。知道他自少时就开发了一款风靡全国的游戏，虽然性子比较随和，但也不是喜欢扯东扯西的人。
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简邢抚了抚下巴。
难道跟游戏有关？
简言稍稍领先简邢半步，还是手机不离手。此时，她正好走到路口。远处，一辆货车疾驰而来。
简邢抬头的时候，路边只剩一个碾得粉碎的手机。货车横在马路边，道路擦出一道划痕。而手机的主人正狼狈地从车底下伸出头来。
“让你不看路。”简邢伸手把简言从车底下拉出来。
简言整个人都爬出来后，他才看到她那露在外面的那截细腰上咬着一张小小的人皮。它整个身子都呈疲软状松了下来，唯有牙口那边硬得不行。
简言注意到简邢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将垂在身体一侧的人皮围着腰身打了个蝴蝶结，打完后还得意地看了简邢一眼：“废物利用。”
简邢无奈摇摇头：“你这还真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你不怕它牙口有毒吗？”
“小孩子能出多大的风浪。”简言拍了两下腰身上的人皮，左右看了两眼：“我的手机呢？”
“喏。”简邢指了指那边：“已经碎了。”
简言又拍了下腰：“你干的好事。”
看到她这幅样子，简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你还要让它赔你？”
简言走过去用塑料袋包起了地上的手机碎片：“以后让他给我买一堆，不买就揍他，揍到买为止。”
听到简言这样说，简邢多多少少猜出了几分人皮的身份。想起他的父母都死在小师妹的手中，心里像是被揪紧了似的一阵阵疼。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简言的肩膀：“回去吧。”
简言却奇怪看了他一眼，反问：“去哪儿？”
“回去找师父。”
“师父不是找死对头切磋去了吗？”
简邢一想，也是。便道：“那回我那儿去吧。”
“不去，我不想当电灯泡。”
“蔡嵇不在。”
“那我也不去。”
“好吧。”简邢不再坚持了：“那我们去解决巫婆吧。”
“不去。”
“为什么？”
“不想去。”
“好吧。”
简邢没有半分怒气，只是揉了揉简言的脑袋，柔声道：“那我们去吃饭。”
简言想了想，刚要拒绝，简邢却道：“就算你不饿，小家伙也该吃点吧。”他指的是她腰身上的小人皮。
“你饿吗？”简言拍了一下。
小人皮却咬她咬得更狠了。
“那去吃饭吧。”简言最后道。
“你昨天放走的那个人皮，就是小女孩儿腰上的吗？”简凡站在窗前，望着简邢和简言离去的身影问道。
“应该是吧。”严慎从简凡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头，烟头立即长大，变成完整的一根。
“我昨天放它走的时候，还是和我差不多身量。过了一夜，不仅泄了气，竟然还缩水了。”
“你看到小人皮的神情了吗？”简凡拧着眉问。刚刚小人皮咬上简言腰身的时候，他以为会在它的脸上看到愤恨。然而却没有，反倒像是一种究竟是什么，简凡也有些说不上来。
“它竟然还有神情？”严慎有些惊讶道：“那可能不是我昨天放走的那只。”
他放走的那只，只有一个简单的笑脸而已。而且，它不再会有多余的神情，就连笑容也都是僵硬的。
听完严慎的陈述后，简凡思虑了一阵，开口道：“或许那张人皮也有来历。”
“我刚开始以为人皮生前是死在简言手里的，皮也是被简言剥下来的。刚才人皮操纵货车撞上简言正好也验证了我的猜想，只是简言看起来好像并不是想要置人皮于死地。”
“看来得多了解一下简言这个人了。”严慎建议道：“我们上游戏吧。”
“嗯。”简凡点点头，迅速走近卧室。
没一会儿，严慎也抱着电脑过来了，盘腿坐在简凡旁边。
再次回到游戏，简凡发现自己在城里。他一边操纵着鼠标在地图上跑来跑去，一边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严慎没吭声。
“严慎？慎哥？”他又叫了一声，同时脸凑了过去，看了眼严慎的屏幕。
电脑全屏都是黑的，只有中间有个白色的笑脸，只是那个笑脸怎么看怎么阴森恐怖。
他把脸转了回来：“你的电脑被人黑了？”
“不会是你黑的吧。”严慎好半天才吱了一声。
“我没事黑你电脑干嘛？”简凡操纵着鼠标找到那片村庄，“行了，你过来看我的吧。我现在没时间帮你看电脑。”
“本来也没想着你会帮我看。”严慎抱了抱枕凑到简凡的电脑边。
“草。”简凡笑了：“你吃枪药了？”
“你这难道不是在报复我瞒着你的事儿吗？”
“你觉得我会是那样的人吗？”简凡在一个个找茅草屋。
“以前觉得不会，现在不确定。”
“这是什么说法？”
“emmm”严慎托着腮认真想了一会儿：“掰着手指算算，我跟你认识也没几天。”
“你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了？”
“是你说的，我旅游，你出资。”严慎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简凡一想也是，又开始打感情牌：“简凡和严慎认识没几天，非凡和禁言可不是。”
“我现在还没恢复魔法。”
“什么？”简凡下意识问道，话出口他就明白了严慎的意思。魔法没恢复，现在他只是严慎。不由得叹口气：“那你以前的人格呢？”
“emmmm”严慎数着手指头：“自从知道你失忆后，我就把人格分成了几个年龄段的人。每隔一段时间死一个，每死一个我的魔法血脉就回来一些。虽然不能用魔法，但也没普通人那么容易死，就跟仙人没了法力还是仙体差不多。过了这么些年，死的应该都差不多了。你受伤的那天晚上见到的，应该就是最后一个。等他死了，我就能恢复魔法了。”
简凡蹙眉：“那个真的不是你吗？感觉性格跟你挺像的。”
严慎一听来了气：“草，我什么时候那么凶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赶紧闭了嘴，但已经晚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便试探道：“那个‘他’很凶吧？”
“嗯。”简凡愉快应了声：“很凶，还把我打伤了。”话语里隐隐透着喜悦。
严慎一听坏了，知道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掉了，不由得嘟囔着：“明明是你先过来抓我手的”那时候他神志有些不清醒，怕伤害到简凡，才要离开的。
这边严慎还在腹诽，那边简凡已经找到了小茅屋，也找到了鹿千和鹿邑夫妇二人。还是和那天一样，田头点了一盏灯，鹿千在犁着地，鹿邑蹲在田头看着。
非凡还是那套装扮，一袭青衣，手里握着把青色的牧笛。
严慎见简凡没了动静，急忙凑了脸过来。正好看到简凡在游戏里的形象，青衣飘飘，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忍不住评价道：“要我说，这身装扮比那身骑士装的羽毛强多了。”
简凡面无表情道：“这话你几千年前已经说过了。”
“是吗？”严慎尴尬挠了挠鼻尖：“我怎么不记得。”
“就你这尿性，记得也说不记得。”简凡白了他一眼。
严·理亏·慎悄悄把头低了低。
简凡在心底偷偷笑了一声，白皙修长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严慎又来劲了：“你说你这个游戏，人家和npc对花都是直接点空白就行，你这还要自己打字。”
“你不觉得自己打字更灵活一点吗？更像生活。”简凡没抬头：“我玩过很多游戏，都是直接点空白和npc对话，好一点儿的会给你个选项。我想让我的游戏更生动一点，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乐。”
“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游戏里的npc才会跑出来吧。”
简凡瞪了他一眼：“这还是我的错？”
“就事论事而已嘛，生什么气？”严慎抱着抱枕，下巴将抱枕的边压下去一点。
“我没有生气。”简凡还在打着字，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
“还说没生气，看都不回头看我一眼。”严慎小声嘟囔道。
正说着，简凡突然回过头来“深深”看着他。
严慎的心快跳了几下：“干干什么？”
“怕你生气我生气了。”简凡快速回过头，又在噼里啪啦敲键盘了，声音似乎大了点。
“切，还说没生气，键盘都快被你敲坏了。”严慎心还在砰砰跳。
简凡叹口气，再次转过头来，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慎哥，我，真的，真的，没生气。”
“那你干嘛把键盘敲得那么响？”严慎争辩道。
“你看。”简凡把电脑往他这边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