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怎么了？”简凡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见严慎盯着窗台发呆，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严慎关上了窗户。
“吃饭吧。”简凡解下自己腰上的围裙。
“好嘞。”严慎坐了下来。
简凡坐在他对面。
严慎尝了一口鱼肉，竖起大拇指：“味道不错！”
简凡没说话，只是安静吃着饭。
“谁要是能做你的女朋友，那真是三生有幸。”
简凡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严慎有点心虚问：“怎么了？”
“没什么。”简凡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鱼汤。
严慎以为他自己要喝，便低下头扒拉饭。没想到简凡却把鱼汤给了他，他愣了愣。
简凡挑眉：“不喝？”
“喝。”严慎接过来。
简凡刚要把汤匙递给他，严慎已经捧着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简凡无奈摇摇头，低头吃了一口菜。
不得不说，简凡的手艺真是不错。
严慎一边喝一边在心底评价道。
正在吃饭的时候，玄关处响起来敲门的声音。
简凡放下了筷子：“我去开。”
“不用了，我去。”严慎意犹未尽地把碗放下，抹了下嘴巴。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生穿着墨绿色的风衣，按了一下门铃之后便稍稍后退了下，站在女生旁边。
女生短小的长袖加修身的牛仔裤，露出一小段细腰。此时她正按着手机，神情极其不耐烦。
“开个门这么麻烦？”简言烦躁道。
“毕竟之前失踪过人，谨慎一点也没错。”简邢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
“就这么点胆量，还指望能解决掉万鬼反噬。”简言冷哼了一声。
“再等等吧，你师兄我的感觉不会错的。”简邢揉了揉简言的脑袋，温柔道。
正在说话的功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严慎站在门后面，脸色有些难看。简邢不知道他们的对花严慎听到了多少，只是礼貌伸出手：“你好，我是简邢。”
严慎看了眼简邢伸出来的手，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握住简邢的手：“严慎。”
“这是我师妹。”简邢往旁边侧了侧身子，露出后面正在玩手机的简言。
“简言。”简言抬起头言简意赅道。
严慎摸了摸鼻尖，这小师妹有点冷酷。还有，简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哎。
“我们可以进去吗？”简邢温柔道。
“啊可以可以，请进。”严慎往旁边让了让。
就这么会儿开门的功夫，简凡已经将饭桌收拾好了。简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简凡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
“简凡。”严慎关好门介绍道。
简邢点点头，和简凡握了个手：“我们几千年前是一家。”
和简邢的热情不同，简凡显得有些疏离，只是点头微笑着。
“坐吧。”严慎拉开椅子。
四个人坐下后，简邢简单介绍了一下来意，脸上露出恳切的神情：“我师妹不容易，希望你们可以帮帮她。”
听完简邢的陈述，简凡淡淡看了一眼还在玩手机的简言。
她好像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关心，在简邢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玩手机，神情倨傲冷漠。
严慎没有说话，这种涉及魔法的事情，还是交给简凡处理最好。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却见简凡的视线扫了过来。
正当他以为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的时候，简凡开了口，是问简邢的。
“不知简先生从何处来？”
“简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你们玩过游戏吗？”简凡又问。
简邢怔了怔，不知道简凡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据实回答：“不多。”
简凡点点头：“这样，你们傍晚再来。”
既然简凡这么说，简邢也不好再待在这里。他站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简某就下午再带小妹过来了。”
简言也站了起来，按着手机朝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简邢才把她拽了回来，严肃道：“向哥哥们告别。”
简言不情不愿折回来：“哥哥们再见。”
简邢这才满意了，等到简言走出门，他带着歉意道：“小妹不懂礼数，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怎么会。”
简凡笑了一下，和严慎把他们送出门。
“你怎么看？”简凡回来坐下。
“你是不是学艺不精啊？”严慎道。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不是，”严慎敲了敲桌面：“你游戏里面的角色都跑现实世界来了。”
简凡沉思了一会儿：“估计是我开的门。”
“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金腕吗？”简凡叹口气：“我解决掉他后直接做成npc扔到空间里去了。”
“那这么说的话，”严慎摸着自己的下巴：“空间里的那个非凡真的是你？”
“是我。”简凡道。
“草。”严慎说：“我还以为只是重名呢。”他站起来围着桌子踱步，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这一切确实很巧。”简凡揉了揉太阳穴：“当时风系魔法刚觉醒，没想那么多。”
“还不止这些。”严慎说：“你听我给你捋捋。”
“游戏是你开发的，你是魔法血脉非凡的传承人，正好起了这个id。那本古籍记录的是你们的事情，你的游戏正好呈现了这本古籍的画面。”
“我真的要怀疑，那本古籍是你写的，然后送给我的。”
严慎叹了口气，满脑子都是那本古籍的事，却没发现简凡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等到他看向简凡方向时，后者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除了该有的情绪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对了，”严慎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游戏里的角色都出来了，那么那些事应该也是真的吧。那座受诅咒的村庄，还有鹿千和鹿邑，他们在哪儿？这到底是个平行的世界，还是一个世界的一半？”
简凡按了按太阳穴，“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平行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两个半世界。”
严慎及时捕捉到关键信息，拧着眉头：“‘他们’？‘他们’是谁？”
“简邢和简言，他们应该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简凡继续按着自己的额头。
“什么意思？”
“他们是修真界，我们是魔法界。”简凡说：“他们分仙魔，我们分明暗。之所以说是两个半世界，是因为他们有一道封印，将仙魔分开。而我们，没有这道封印。”
“好绕口。”严慎两只手抱住了脑袋。
“举个例子吧，他们可以御剑飞行，我们只有长翅膀的才可以飞。”
“啊这样啊。”严慎把抱住脑袋的两只手垫到了下巴处，眼巴巴看着简凡：“那那天下雪的时候，你呈现水系的形象，也没长翅膀啊。”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日简凡一身水蓝色服饰，悬浮在半空中。
“我用了风力场。”简凡道。
“噢。”严慎垂了垂眼眸。
简凡想了想，走到了窗户边。
严慎还没来及阻止，简凡就拉上了窗帘。
草。
早晚得暴露。
严慎重新趴了下来。
和昨天一样，啪嗒一声。
客厅内却还是一片漆黑。
严慎听到简凡在他面前坐下，嘟囔道：“人皮灯怎么不见了？”
人皮灯去找他的仇人了。
这话他没说出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简凡。
那本古籍是简凡交给他的，准确来说，是24年前的简凡。每隔二十年，简凡就失忆一次，然后再找回一次。这找回的过程，往往是四年。上一次，简凡为了早点找回，把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交给了自己。
而自己当时，正处在人格分裂的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心智，断断续续失忆。有时候能记起自己是非凡的兄弟禁言，有时候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体育生。
自从那次千年大战，他再也没有见过深谷和雨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反倒是和简凡的羁绊越来越深。他不明白简凡找回记忆是为了什么，反正也是要失去的，找不找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记忆的找回代表着魔法的觉醒，但是那个boss千年都没有露面了，有没有魔法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当年他们四个人对付boss都狼狈不堪，现在深谷和雨衣又失踪了。光凭他们两个人，根本办不到。
简凡看起来随和，感觉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十分执拗，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千年来，一次又一次做着重复的事情。明明知道结果，却还乐此不疲。
严慎认为这样的人很傻，特别傻。
但是又莫名觉得很可爱。
他不由自主去摸口袋里的烟，咬进嘴里。点着火后，猛然吸了一口。
呛。
严慎剧烈咳嗽的时候，心里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手里夹着的烟被人抢走。
严慎闭了闭眼。
“你只有这一根烟吗？”简凡翻着严慎的口袋，没有找到别的，只有一个打火机。
几千年了，确实只有这一根烟和这一个打火机。
严慎夺过打火机，摁了两下打着了火。
火苗在他的脸旁边跳动了两下。
黄色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暖的颜色，简凡却觉得很凉。
“人皮，是我放走的。”严慎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