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炼器
李沐施了法术，在没有开棺的情况下，让秦氏和丈夫合葬在了一起。
周围的村民一方面震惊于李沐的法术，一方面因为他这行为对他有了几分敬重。对他要村民行善积德的言语记得更深了些。
李沐竖指为笔，在作为墓碑的木牌上加上了秦氏的名字。想想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施法从地底抽出了一块长方形的石头。刻上秦氏和丈夫的名字，落款是孩儿何白儿，作为新得墓碑。
李沐满意了，带着众人离开。
“那我们就告辞了。”
“道长慢走。”
事情办完，李沐寻了正锻炼筋骨的张超和做着女红的刘嬷嬷，后者见长乐不在，好一阵担心。李沐说在山中玩耍，她就催着李沐赶紧出发。三人于是马上驾着马车往白阳山中去了。
魏豹带着村民在村口相送，直到入山了才回去。
进了山，李沐正准备给马车加持上法术，加快前进速度。就见到山风开始在车边聚集，推着马车前进，前方的树枝灌木纷纷移开了自己，露出平坦的道路来。就连拉车的马儿都好像认得方向，不用张超的抽打就一股脑向前跑。
啊，何白儿已经发现自己了。
李沐不由感叹山神在自己山里的神通广大。自己现阶段可没有这么大的感知范围。
没多久，三人就来到了何白儿所在的山坳。
顺着前路，进了洞穴。
长乐和何白儿还在聊着，见李沐等人进来突然住嘴。
“师父你来啦！还有刘嬷嬷你们。”
“你看我就说他们要来了。”
“好好，知道你一地山神，山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李沐见状笑笑，两人的关系处得不错。
刘嬷嬷和张超先是被老虎吓一跳，然后给长乐行了礼，接着都是好奇的打量着半透明的山神少年。他们在路上已经从李沐处得知了何白儿的情况，此刻并不多少惊讶。
“那长乐我们就走吧。”
长乐站了起来，道了一声：“好。”
然后突然扭捏起来，嘿嘿笑着凑到李沐身边，活像是个讨要零花钱的小孩。
“嘿嘿，师父，你现在就我一个徒弟对吧？你想不想再收个徒弟啊。”
李沐瞧瞧她，又看了眼眼中带着希冀的何白儿，眉毛一挑，懂了。弹了长乐一个脑瓜崩。
“你这是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个师弟啊。”
长乐捂着光洁的脑门，嘟着嘴说“可是师父你看何白儿好可怜啊，我们走了他又是一个人了，说话都没个伴。”
李沐不说话，心里暗暗问道种：“我们步虚宗的祖师们，可有说过不收神灵弟子的？”
【并无。人族也罢，妖族也罢，神灵也罢。只要不是邪魔一类，其余皆看缘分】
那李沐就放心了，当即说道：“收徒当然没问题，我这趟下山本就是为了收徒弟的。一个徒弟是收，两个徒弟也是收。”
说罢李沐径直走到何白儿面前：“何白儿，你可愿拜我为师。”
其实李沐对何白儿这个身世奇特又可怜的孩子也很有好感，虽然原来没有想着收徒，但既然长乐提了，收了也无妨。
长乐和何白儿前面肯定是预演过了，因为李沐问后，何白儿立马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师父。
神灵自有传承，只要何白儿成长起来，神灵该会的东西他自然都是慢慢会学会的。李沐能教的东西大概也就是些做人之类的道理，让何白儿成为一个正神，不要走上邪神之道罢了。
“师父师父，你会的法术那么多，有办法带师弟一起回委羽山吗？”
长乐改口的飞快，见头也磕了，马上就称呼起师弟来。
李沐摇摇头，带走当然可以，一个小婴儿抱走就是了。可是就算是完全成熟的山神也都是用分身一类的手段行走天下。要是本体离开自己的神位领域，时间长了就会变得虚弱，再久一些甚至都会陨落。
何白儿早产，本体不能离开，也不会分身，是没法和李沐等人一起走的。
长乐和何白儿听到这话，脸色黯淡，显得颇为失落。长乐甚至嘴里嘟囔着师父白拜了什么的。让李沐又赏了她一个脑瓜崩。
“为师当然已经想好了，我回山之后马上就去寻材料炼制法器。让你们随时随地可以见面说话。”
“真哒！？我就知道师父可以。”
李沐其实就是想炼制一台修仙般的手机。类似传讯术、水镜术之类传递信息和图像的法术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相同功效的法器在步虚经中也有记载，正适合炼器新手的李沐练习用。
“师父要什么材料啊？”何白儿也改了称呼。
“只要是带了些灵气的玉石就可以。”李沐要炼制的东西叫幻音玉，材料要求是灵玉但只要有带一点灵气就行。在步虚宗里，因其便利和材料易得，低级弟子们一般人手一份，十分常见。
长乐皱了皱眉：“我京城宫中有不少玉石，可是这次出来都没带呢。”
“玉石你皇兄给了我不少，但是那些玉石都没用。凡玉和灵玉还是有区别的。”
“等以后为师阵法熟练了，倒是可以设置法阵，化凡玉为灵玉。眼下还不行。”
“我有，我有。”何白儿闭眼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
“我刚刚找了下，发现山里有个地方有带灵气的玉石。虎妈，麻烦你带师父过去。”
虎妈叫了一声表示应答。
李沐也不推辞，早点找到材料，也可以让何白儿少一些独处的时间。
顺着何白儿给的方位，虎妈带着李沐和长乐来到了山中的一条溪流。溪流从一处洞穴中流出，从山崖上坠下形成一条小小的瀑布。
两人一虎到达，溪流突然断流，露出了干燥的河床。不用想，这自然也是山神大人的伟力。
李沐顺着河床进入洞穴，深入几步，果然就有一些微微发光的石块。
随手取了一块，破开外表的石皮，里面果然是温润的玉石。
“哇！师父，这玉石比我宫中的那些还好呢。”
“嗯，现在世间灵气不多，自然只有那些最高级的玉石才会被灵气浸染提升为灵玉。”
李沐神识扫过，“这里下面有一条玉石矿脉呢，你师弟可是个大富翁，比你这小富婆还有钱些。”
“那可真棒。”长乐傻笑着，师弟好就是自己好，都是一家人嘛。
李沐摸摸长乐的头，这傻姑娘真不像皇宫里出来的，但就是这样子才好。
“这里僻静，我就在这把法器炼了，长乐、虎妈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师父。”
“吼~”
……
只剩李沐一人，溪水也恢复了流动，代表着何白儿已经解除了控制。
洞中流水潺潺，玉石生辉，别有一番意境。
李沐找了一块干燥的地面坐下，拿了一块玉石，用剑气切削了一番。
最后得到了五块巴掌大小的圆形玉佩。
“师徒三人一人一块，给皇帝一块，再放一块在镇邪府，够了，开始吧。”
临到关头了，李沐有些紧张。别看他在徒弟面前说的轻松，其实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他毕竟从来没有上手实操过炼器的。
赶紧又翻出脑海中的《修行百艺》复习一番。
所谓法器，就是能带来各种不同超凡效果的器具。例如李沐的法袍、储物袋和水官大夫印。
法器之所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全靠其中蕴含的禁制。
一道禁制就能带来一种效果，这就是最基础的法器了。
再要提升有两种道路，一是不断叠加相同的禁制，让这种效果越来越强。例如乾坤袋。二是打入不同的禁制，以此达成不同的效果。例如李沐身上这件有洁净、防尘、辟水、守御等等功能的法袍。
两种道路可以混用也可以单用，并无什么本质的区分。
在往上，要么是单一禁制突破了某个临界点，要么就是更多的禁制组合出了更强大的效果。这时候，法器就可以称得上是法宝了。
前者要考虑法器材质本身的承受能力，而后者在承受能力之外还要从最初的禁制上就做好了规划设计。可以说是难度极高。
至于像无我一类的仙剑，已经超出了法宝的强度范围，更有了自己的灵智。脱离了器的行列，是修行之人的同道了。自然也更为稀有和珍贵。李沐得到了无我，真是多亏了他的大气运。
修行世界在无数年的发展后，炼器中可能有用的禁制无穷无尽，就连步虚宗中的真仙都没有完全掌握。如何设计法器中的禁制在许多宗门中都是保密程度极高的法门，唯恐独门手段被外人学了去。许多炼器师还会有几手自己的绝活，能炼制带有特殊效果的法器。
他们还会在法器禁制中加入许多无用的禁制碎片用来混淆，以此遮掩真正有效果的那些。
李沐原先在读《修行百艺》时看到这些描述，不由的感叹不同世界在某些地方还意外的相似。
李沐现在要炼制的幻音玉不是什么独门法器。其四种效果，传音、传像、传图，以及和其他幻音玉的同步，都是最普通、烂大街的功能。《修行百艺》有十分清楚的设计图，李沐照抄就好了。
复习了一遍炼器知识，李沐开始动手了。
随意选了一块玉佩。法力涌出，在空中缓缓勾勒出种种不同的符号，其似虫似龙，类文字又类图画，常人根本无法分辨。这就是禁制了。
法力化作的禁制慢慢靠近玉佩，逐渐渗入其中。
额头上流下一滴汗珠，但李沐顾不上去擦。这时候要全力维持法力的稳定，稍有不慎……
李沐身前的玉佩猛的一亮，啪的炸裂，尖锐的玉石屑飞出，到了李沐身边被一层紫色光雾挡下。
稍有不慎，就会如此。
失败了。
但李沐没有气馁，他本来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成功。炼器这东西说多了也是唯手熟尔。
拿起第二块玉佩。
禁制再次从空气中勾勒出，这次李沐勾画得更精细了些，渗入玉佩的速度也放到最慢。务必保持法力稳定。
数分钟过去，李沐全神贯注下，禁制成功的打入了玉佩内。玉佩也是一亮，然后黯淡了下去。
李沐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是三道禁制，务必小心再小心。
后面三道也是成功打进了玉佩内。
成功了！李沐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
掌中的玉佩隐隐有光芒流转。李沐看着它开心的不行。虽然只是个四道禁制的最低档次法器，但毕竟是他亲手炼就的第一个法器。
“这个就留给自己吧。做个纪念。”李沐当即就从储物袋里抽出几条金绳，手指一点，金绳自己把自己编成了链子把幻音玉串了起来。
接下来是另外四块。
可是好运似乎用尽了。还有的三块玉佩，接连炸了两块。甚至第二块是在打入第四道禁制的时候炸的，让李沐心疼不已。
好在最后一块还是成功了。
“成功率五分之二啊，真低。”
李沐还想继续，但是法力已经用尽，不得已开始恢复法力！
“白儿徒弟，应该听得到吧？”
远处的水流上浮现了俩字：”师父？“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你让你师姐他们莫急。”
“好嘞。师姐在教我下棋呢，叫围棋，可好玩了。”
水面上的字迹隐去，李沐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恢复法力。
第二天，李沐终于走出了洞穴。留下的是一地的玉石碎片。
他昨日恢复好法力，切削玉石，继续炼器。
炸炸停停，终于在毁灭了许多玉石后，成功炼制出了七块幻音玉。多出来的两块，一块给了空和尚，一块以备不时之需。
其中有两块额外加了蓄灵功能。他后来才想到，皇帝和镇邪府中人根本没有法力，用不了步虚宗弟子标准版的幻音石。只好自己琢磨着往里加禁制。这让他炸了更多的玉佩。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
这让李沐的炼器水平有些提高，还得到了道种的夸奖。
另外李沐还炼制了两块有守御、蓄灵和传讯功能的玉佩，打算送给刘嬷嬷和张超。他们以后也算是步虚宗的编外人士了，不能把他们拉下了。
至此，李沐的初次炼器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