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二合一
江迟跳下床,急匆匆地套上裤子:“谁?”
江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迟,你起了吗?”
江迟说:“还没有!什么事?”
江母声音低了些:“哦,那你先休息吧,妈妈不打扰你了。”
门外静了静,彻底安静了下来。
江迟松了口气,低声道:“现在我的房间也不安全,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进来,我先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秦晏动了动眸:“就算是未成年子女的房间,父母也不该冒然进入,何况你已经成年了。”
江迟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秦晏:“话是这么讲没错,但美利坚合众国的自由主义在这里并不通行,我爸不仅拉了警报不让我出门,还安装了信号屏蔽器,把我屋里的网线也剪了。”
秦晏有些生气,显然没料到江迟的处境这样糟糕,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直接评判江迟的父母。
他想替江迟打抱不平,却苦于无从下手,掣肘的滋味很憋闷,这对于几乎无所不能的秦晏来说,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秦晏一大早压了满肚子火,冷峻的眉紧紧皱着,看起来就满脸的不高兴。
江迟瞧着有些好笑,揽着秦晏的肩膀,温声哄道:“怎么了,心疼我了?”
秦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沉着脸穿好衣服。
江迟又说了几句话,还没说完,门又响了。
江母又出现门外,语气急促:“江迟,你在跟谁说话?!”
江迟:“!!!”
他妈还真是防贼一样防他,居然杀了个回马枪!
江母不停地敲着房门,一连串地发问:“江迟,你把门打开,你藏了通讯工具是不是?信号屏蔽器怎么会不好用了?是不是你做手脚了?不是不许你联系秦晏吗?你要气死妈妈吗?”
在江母的连环追问下,江迟深感无奈:“妈,你这么激动。”
江母上下转动着门把手,显出几分急躁:“你再不开门!我就叫保安撬门了!”
江迟看了眼秦晏,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秦晏摇摇头,示意他无所谓。
秦晏已经将衣服穿得整齐,高档昂贵的面料哪怕在地上团了一宿,也不起半点褶皱,看不出昨夜和人厮混一夜的模样。
江迟转了屋里看了一圈,实在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迫不得已之下,他拉开衣柜门,把里面的挂着的衣服往左一推。
江迟转过身,手臂由上向下斜伸,偏头看着秦晏,做出个‘请进’的手势。
秦晏挑挑眉。
江迟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求求你了,宝贝。”
在急促的敲门声中,秦晏仪态清贵,慢条斯礼走进了衣柜里。
衣柜门才关上,江母就闯进了江迟卧室!
她一进门便开启了搜索模式,势必要找出江迟隐藏
的通讯工具。
可翻了半天,江母也没翻出什么可疑物品。
蓝牙对讲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但江母并不认得那东西,只当它是个无线耳机,甚至都拿起来看一看。
江迟站在衣柜旁边,轻轻叹了口气。
江母瞪了江迟一眼:“你叹什么气,我还没叹气呢!你和你哥没一个让我省心,你哥再不济,至少知道漂亮的女孩,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
江迟下意识说:秦晏也挺好看的。()_[(()”
江母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挺美是吧!”
江迟:“”
江母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像一头发飙的母狮般,气势汹汹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江迟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把他妈往门外推:“行了妈,屋子你也搜过了,可以请您出去了吗?我都这么大了,你别总一惊一乍往我屋里闯,真有儿媳妇也让你瞎跑了。”
江母一巴掌拍在江迟胳膊上:“你要是能找给我个儿媳妇,我天天/朝东上高香啊!”
江迟终于把母亲请出了门:“您现在就去拜,保不齐就能拜出一个来您再这么突然闯我房间,我就真跟您生气了。”
江母满面愁容:“小迟呀,你要是个女孩,妈妈可以把你嫁到秦家去,但你是个男孩子啊,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娶个温顺听话的男孩,妈妈也就认了,可秦总家大业大的,你跟他胡扯什么啊!”
江迟身体挡在门口:“妈,说了多少遍了,我对管理公司也没兴趣,我要出国留学,读研读博,然后进华国工程院机械研究所,为科学事业奋斗一生。”
江母瞬间怒了:“去国外读书费用那么高,没有家里支持,你拿什么留学?!”
江迟一边关门一边说:“不劳您费心,我有的是挣钱的办法。”
江母猛地推开门:“你有什么挣钱的法子?还不是秦晏给你的?”
江迟愣了愣:“什么?”
江母恍然大悟般,好像终于相通了什么似的。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江迟:“难怪自从你和你爸爸因为考学的事闹僵,你就再没用家里一分钱,原来是在外面有了依仗,才有底气和爸爸妈妈对着干。”
这话说的委实重了。
母亲这个身份,对子女有着纯天然的压制力,无论何时何地,在母子间的较量中,母亲这个角色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她永远不会出错、永远不会冤枉人、永远都有自己的道理,在母亲的思维逻辑中,无论她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只要一句‘过来吃饭’,就能抵消子女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
无论你是否真的原谅她了,饭你都得去吃,否则又是另一番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你总会很快原谅她——
虽然每次你都真的很生气、真的很厌烦,真的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她、再也不原谅她,可是无论你下定了怎样的决心,你最终都会原谅她。
至少江
() 迟就是如此(),他大概在心里生了三秒的气4()_[((),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
可在江母看来,江迟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江母气急攻心,开始了无差别攻击:“我说你怎么鬼迷心窍似的,一定要去读什么研究生,还跑到美国去读,原来秦晏挑唆的!”
江迟平静道:“去美国读书,是我想在工科专业领域深造,与秦晏无关。”
江母满脸不可思议:“去美国深造?借口倒是找到漂亮!钳子扳手那一套有什么值得深造的!”
江迟都被母亲气笑了:“妈,我是学工科,不是汽修,再说就算是汽修也没您想的那样简单,改革开放至今四十多年,您心里那士农工商的排序还是一成不变吗?”
江迟向来不爱与人争论,但工业学科是他毕生追求,容不得任何人轻视怠慢,包括他妈。江母骂江迟,江迟他一句不解释;扫射到秦晏,他平静地反驳一句;但说到他学的专业不行,那江迟可得好好跟他妈掰扯掰扯了。
父母那一辈人阶级观念很重。
在长辈眼里,唯有从政从商才算有出息,学工科就是工人,做农业就是农民,都是在豪门圈里受歧视的专业。
家里一直不赞同他江迟的专业,父亲更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工科,说江迟工科学得再好,将来也还是去给别人打工,不如回来继承家业,少走那些弯路,直接做‘人上人’。
江迟母亲态度更开明些,至少没像江父那般逼着江迟报工商管理。
江迟原以为母亲是支持他、理解他的,到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父母看来,自己的努力是那么不值一提,甚至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
当江迟试图用经济独立来证明自己的时候,他妈妈却怀疑他是攀附上有权有势的秦晏,才有了和家里作对的资本。
江迟十分失望的同时,又觉得很可笑。
在方思折被迫听从家里安排的时候,江迟还庆幸好在自己的父母足够通情达理,虽然嘴上总念叨让江迟进公司,但实际上并未施加太多压力。
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只是他的父母只是更有耐心,愿意给江迟时间‘试错’。
他们原本打算等江迟在社会上闯荡过一遍,明白光凭一腔热血改变不了世界,认清现实以后,自然就会回来接手家业了。
在父母心里,江迟学工科就是错的,早晚有一天会‘改邪归正’。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秦晏出现。
江母对秦晏的不满之处有很多,抛开家庭和性格因素不谈,仅仅秦晏拐带江迟去美国读研这一条,就足够她反对了。
秦晏在商业领域叱咤风云,是成功的典范,他的资本足以支撑江迟的理想,而他的支撑在江父江母眼中,就是教唆江迟和父母作对。
江母苦口婆心:“江迟啊,你要多为自己考虑,只有爸爸妈妈是真心为你谋划呀,秦晏现在功成名就,要什么有什么,却支持你不走正路,和父母对着干,这不是哄着
() 你玩呢吗?”
江迟收敛起笑意:“妈,如果您觉得他这是哄我,那么我很高兴他愿意这么做,毕竟在遇到他之前,我的人生好像没什么意义。”
江母像是被江迟的话吓到了,呐呐道:“怎么会没意义呢?”
江迟笑了笑:“因为我对经商毫无兴趣,还学了一个你们不喜欢专业,你们不需要这样的儿子这是爸爸的原话。”
江母顿了几秒,缓下语气解释说:“那是他气急了乱讲的,其实爸爸妈妈都很疼你,也很关心你。”
江迟眼神温和而坚定:“我不需要人疼,我需要理解。”
江母马上说:“没人不理解你,我们已经倾尽全力给你最好的生活了。”
父母总是有许多理由。
听到母亲这样说,江迟感到些许无奈。
那是和父母对话交心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的那种疲惫。
家长仿佛永远听不进去子女在说什么,他们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观念,想要用他们的理论去说服孩子‘听话’。
可话已经说到这里,江迟又没办法再保持沉默。
他已经沉默得太久了。
江迟对母亲说:“生活在这个家里、生活在豪门圈子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我很孤独。”
当人的物资需求得到满足,就一定会产生与之相配的精神需求。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就再没有人愿意了解江迟的专业,也没有人能与江迟产生共鸣。
只有秦晏可以。
秦晏是江迟的精神依靠,能够寄托江迟全部的‘被需要感’和‘被依赖感’,这是江迟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得不到的。
在这个家里,江迟永远是‘第三个人’。
江迟心里明白父母和大哥都很爱自己,但他同样明白自己永远不是父母的第一选择,幼年时期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的空缺,是未来多少时间都不能弥补的遗憾。
也许有千千万万种理由,可自从他父母把他送到爷爷那里,选择将大哥留下那天开始,江迟就是那个被放弃的小孩。
爱是有轻重缓急的。
别说是一个小孩,就是猫猫狗狗,从小养在身边的,和大一点才带回家里的,感情也会有不同。
江迟能够理解,所以他从小就学会了‘不争’。
然而‘不争’不代表‘不需要’。
人类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总是要寻一处寄托。
他的寄托是秦晏,秦晏认同他、支持他。
从不会因为自己的成功,就去否定江迟的价值。
纵然秦晏积金至斗,家财万贯,无论有没有江迟都能拥有优渥的生活,受到妥善的照顾,但他还是很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江迟。
他对江迟说:我不想要那些人,我只想要你;他对江迟说:世界上有趣的灵魂千千万万,但我只对你有非分之想;他对江迟说: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同床共枕,共度余生。
在秦
晏那里,江迟永远是不可替代也不能替代的唯一答案。
秦晏会记得江迟说过的每一句话,为江迟改变他原有的理念,他能跟江迟讨论为什么今夜的星空这么明亮、吹散云层的风从哪个方向来。
江迟轻叹道:“妈妈,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搞错了,不是秦晏需要我,是我需要他。”
江母完完全全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江迟声音很轻:“你说你们关心我,可你们不知道什么是数控原理、什么是大型粒子对撞机、什么是空间解析几何和向量代数,你们只关心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能放弃那个没用的专业,什么时候能进公司上班你们在关心你们想关心的,却对我其他的事情毫无兴趣,甚至不能完整说出我专业的名称,哪怕这是我上的第五年大学。”
江母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
江迟深吸一口气,很有礼貌地停下来,等着她说。
江母最终只是说:“我知道你学的什么专业。”
江迟:“好,你说吧。”
江母灵光一闪:“安全与防卫技术?”
江迟毫无意外地摇摇头。
江母又说:“安全与防备?”
江迟笑了笑,没说话。
江母气恼地跺了跺脚:“安保”
“安全防范技术专业。”
床边的衣柜里,突然传出一道冷清而充满磁性的男声,准确说出了江迟所学专业的全称。
‘吱呀’一声,柜门从里推开。
在江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秦晏优雅地走出衣柜。
秦晏身姿清雅,玉树临风,宛如刚刚走下颁奖台般尊贵无双。
他先沉声道了句:“伯母上午好。”
江母怀疑自己实在做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秦晏也没给她太多反应时间,很快又继续说:“安全防范技术这六个字,其实也没有很难记。”
看到秦晏的那刻,江迟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他脊背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眼神温存,闪闪发光。
江迟语调温柔:“你怎么出来了?”
秦晏抬抬手,示意江迟‘此事稍后再议’。
江迟:“”
秦晏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江迟身边,慢声道:
“伯母,安全防范工程专业可比工商管理难多了,不仅需要扎实的电子信息技术功底,还要掌握相关基本理论与技能。”
江母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秦晏。
千防万防的秦晏就这么出现在江迟房间里,江母满心不可置信,眼前一阵阵发黑,语无伦次,半天说不上来一句完整的话。
江母使劲眨了眨眼,胸口剧烈起伏:“你怎么你怎么进的我家!”
秦晏微微欠身,态度端正又敷衍地行了一个礼,以示歉意:“恕我直言,您与伯父通过信号屏蔽器和剪断网线的方法限
制江迟,就像把鱼扔了水笼子里,是并不现实的,江迟的能力远超您的想象,他能用一根发卡在几秒内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
江迟撞了秦晏一下,偏过头,小声在秦晏耳边讲:“这个不用说,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秦晏看向江迟,用手背挡住唇,窃窃私语道:“可是我觉得很厉害。”
江迟轻咳一声,耳廓微红:“还好吧,也没有很厉害。”
秦晏却很坚持:“兰博基尼的防盗技术很先进。”
江母心脏砰砰直跳,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两个人居然在她眼前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她这次是真的是要被气晕了!
江母急促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天旋地转。
江迟眼疾手快,扶住母亲坐下来:“深呼吸,深呼吸,别激动。”
江母胸口剧烈起伏。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极为般配的二人,忽然悲从中来。
也许自己这次,真的是无力回天。
如果二人只是年轻图新鲜,玩上几年也就罢了,可听江迟的意思,分明是要一辈子都跟了秦晏。
江迟的话都说得那样明白,又那样清楚,她若是再插手,就真的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江母心里又酸又涩,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又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难过之余,忍不住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江迟抽了两张纸巾提给母亲:“妈,你先别哭了,有话慢慢说。”
江母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可一看气质冰冷、盛气凌人的秦晏,又忍不住落下两行泪。
江母哽咽道:“这还不如你之前带回来那些好歹看着乖巧温柔。”
秦晏立刻问:“带回来哪些?”
江迟用手肘碰了碰秦晏,赶紧自证清白,示意那些人不是他带的。
秦晏眼神中露出一丝笑意,江迟也跟着笑了起来。
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无需说话,旁人也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独特的磁场。
见二人如此情状,江母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撼动江迟对秦晏的感情了。
她和丈夫说得太多,却从来没有听江迟说过什么。
在今天之前,江母从没有想到,秦晏对江迟而言如此重要,是她不够关心自己的孩子,才一手促成了今天局面。
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沟通与交流,当一个人的声音长期被忽视,当一个人的语言不能得到理解,当一个人的灵魂无法得到认同,就注定会走向寂灭与消亡。
江迟和秦晏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江母一个都不懂。
她甚至连孩子的专业名称都说不上来,她是一个失职的母亲,可江迟从未责怪过她。
江迟从小就宽宥温和、情绪稳定,她从没见过儿子如此难过,几乎再用绝望地语气告诉自己的母亲:
我很孤独,没有人懂我。
江迟念大学以后,她有
一次和丈夫抱怨,讲小儿子长大后都不大爱说话了,总是在屋里摆弄他那套器材,像是个科学怪人,也不肯多出去和同龄人玩玩——
这话说完没多久,儿子忽然变了一个人,倒是很爱玩,也不再沉迷于工科,就是性向忽然变了,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比普通人换衣服还勤。
江母常常在心中祈祷,要是儿子能定下来就好了,哪怕是个男人也行,只是不要像这样瞎玩瞎闹,染上病可怎么好。
也许是念叨的多了,江迟又变回曾经对工科情有独钟的江迟,突然不再谈男朋友,人也比之前更成熟了。
不知是做母亲的都如此贪心,还是她格外不知满足,当他的儿子如此优秀,她又开始希望江迟能够继承家业,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而今回头去看,从她抱怨儿子不爱讲话开始,她就错的离谱。
江迟一直在说话,只是没有人去听。
他们也听不懂。
江家除了江迟,只有江迟祖父是理科生,而江迟的那些发小、朋友,除了连高中都得花钱上的公子哥,就是随便念个什么专业镀金的富二代,当然,豪门圈里也不乏成绩优异好学生,只是这些孩子大多听从家里的安排,不是学金融会计就是工商管理。
人们总是功利的、总是被迫的、总是向往更快的成功,而这一切,都与钻研二字背道而驰。
江迟与豪门格格不入,与名利场落落难合。
他的父母算是宽容的,他们很有耐心,知道很多人毕业后其实并不会从事与大学专业相关的工作,所以他们没有强迫江迟改变高考志愿,愿意放纵江迟四年。
但也仅仅是四年而已。
这份有限的宽容是那样残忍,江迟走进了他热爱的一个领域——
这个领域却是如此冷僻,如此不被理解。
江迟在这条伶仃的道路上,沉默地独自前行,他不再表达自己,也不再去听外界的质疑。
他的灵魂沉寂下来,选择远离喧嚣。
江迟本以为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得到理解。
直到遇见秦晏。
江迟的世界,忽然间重新有了声音。
秦晏总说,是江迟把他拽进五光十色的万丈红尘,有江迟,秦晏的人生才精彩。
可江迟却觉得,是秦晏读懂了他杳不可闻的灵魂。
有秦晏,江迟的世界才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