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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现在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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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房间。

    宋栀飞快地洗完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整个人往后倒,陷入柔软的床单里,呆呆望着天花板,长叹了口气。

    蒋圆圆正坐在她房间沙发里玩手机,两位不闻窗外事的架势,模样十分专注。

    宋栀仰面躺在床上,正想着怎么把这位喜欢念经的小和尚请回房间,就听她说,“栀栀。”

    宋栀侧头看她,“怎么了?”

    蒋圆圆晃了晃手机,笑眯眯地说,“你要不要看看官博下面,有很多人说期待宋老师出场哎。”

    宋栀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随性,“不看了。”

    蒋圆圆不死心地把手机递到她跟前,诱惑她,“这条微博评论有很多网友提到你,你确定不看吗?”

    宋栀被扰得不能清静,她起身,揽着蒋圆圆的肩膀往外走,语气困倦,仍不为所动,“我不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

    小助理被推到门口,没等宋栀关门,她眼疾手快地抬脚抵住门,指尖扒着门框,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宋栀。

    宋栀最受不了她这副可爱模样,心脏软了大半,当即松开手,无奈道,“别装乖。”

    蒋圆圆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她最吃这一套,笑眯眯地仰头看她,“为什么不看评论?”

    宋栀顿了顿,转身往房间里走,无奈笑了下,“不想看还得有个理由?单纯不想看不行么。”

    “我知道,”蒋圆圆扒着门框,举起一只胳膊,试探性地问道,“因为前几年的事?”

    宋栀脚步骤然一停,须臾后她温柔笑笑,“当然不是,那都多久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

    “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当时那架势确实吓到我了。”蒋圆圆似乎想起什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还好最后没事。”

    宋栀折回她跟前,揉了揉她脑袋,“别胡思乱想了,我明天还得录节目,蒋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今晚好好睡一觉行么?”

    蒋圆圆这才想起明天还有正事,也不闹她了,主动伸手把门关上,“你今晚好好睡个美容觉,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宋栀点头应着,“嗯,好,放心吧。”

    房门被关上,酒店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

    宋栀转身往床上走,先前席卷而来的困意这会儿早已褪去,她抬手揽着睡衣裙摆,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里。

    厚重的窗帘完全关合,把繁华的都市夜景全部隔0绝在外。

    宋栀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和沈聿白的聊天框。

    她打字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俩人很少微信上聊天,以至于宋栀下意识想给他发消息点开过后却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半晌,她慢吞吞敲下几个字。

    【宋栀】:你睡了没?

    那边可能在忙,很久没回,宋栀没有动作,垂眼盯着手机页面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分钟,也可能不止,那边才回过来消息。

    【沈聿白】:准备睡了。

    宋栀顿了下,指尖扣住手机边缘,细密的长睫轻轻颤动了下。

    【宋栀】:睡吧,晚安。

    这次对面回的很快。

    【沈聿白】:晚安。

    宋栀随意划拉着微信列表,几分钟后,她返回手机主屏界面,瞥见在微信旁边静静躺着的微博图标。

    她忽然想起蒋圆圆说得那件事。

    当年她奔波在各大比赛现场,捧回一个又一个的奖项,与此同时,在钢琴界逐渐小有名气,加上师从最出名的梁安池,有人捧场、也有人嫉妒,于是那时候有人来她微博评论区阴阳怪气,起初宋栀没当回事,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不是人民币,能做到人见人爱的。

    直到某天微博评论破万,除了毫无根据的谩骂诋毁,还有扬言扒她个人信息的网友,仅有的一些帮她说话的粉丝也被这场声势浩大的骂战淹没。

    宋栀那时候十几岁,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

    尽管后来这场骂战被父母平息,且追究法律责任,但还是给宋栀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

    另一边。

    华越顶层总裁办。

    夜幕落下,黑沉沉的天空像泼了浓墨似的,怎么都搅不散,办公室的落地窗透进几缕稀疏的月光,浅浅地落在地板上,晚风一来就摇摇晃晃,将漂亮的光影吹的七零八落,夜色更加苍凉。

    沈聿白坐在沙发里,眼睫微垂着,玻璃茶几上倒映出两个空了的酒瓶。

    修长的手指抵着手机,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她的聊天记录上。

    他想起她窝在他怀里、困得语气发软同他说晚安的可爱模样;想起她每天清晨咕嘟咕嘟刷牙、使坏要跟他要亲亲的样子,在衣帽间托着腮挑选衣服穿搭的认真表情,还有她在床上嗓音甜软、眼尾发红的妩媚模样。

    别墅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所以他今晚并没有回家,在公司将就一晚。

    但他显然失算了,就连这间办公室都是她的身影。

    沈聿白眸色微暗,微微仰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怎么都压不下心底的燥意。

    夜色将他的身形拢在半明半暗的光里,男人侧脸线条干净流畅,性感凸起的喉结滚了下,却没有一点喝醉的迹象。

    时间已近凌晨,在这种寂静无声的氛围里,情绪如同发了芽的树木疯长,怎么都压制不住。

    这几日像做了个美梦,梦里她如他多年渴望的那样,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现在梦醒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如果自己当时再走慢点是不是就不会听见那段对话,他的美梦也不至于破碎。

    沈聿白低眸,掩下失落的情绪,冰冷的玻璃酒杯在他眼底一晃而过,顷刻间就见了底。

    ——

    第二天。

    宋栀一早就去了录制现场。

    第一次录综艺,有很多流程不懂,避免录制的时候出错,有不懂的地方她就主动找人请教了解。

    现场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到如此礼貌敬业的嘉宾,传闻中钢琴界宋老师十分高冷,除了演出外其余时间一概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接触,而且从不给人签名。

    但小姐姐看着眼前弯着眼眸,嗓音温柔的宋老师,头一次在心里暗骂那些博流量博眼球的营销号。

    宋栀在国内也算出名,有几家媒体、营销号写过她的专题文章,里头提到她疑似立高冷人设,但不论诋毁还是质疑,至今没有谁攻击过她的美貌。

    因为的确长得无可挑剔,五官特别漂亮,眼眸乌黑透亮,像阳光下泛着柔光的黑珍珠,笑起来眼尾弧度微微上挑,灵动可爱。

    不说话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神色淡然,气质清冷,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媒体说立高冷人设。

    工作人员大多是小姐姐,和她年纪相仿,见宋栀没什么架子,很快就打成一片,“宋老师,您怎么突然想着来参加综艺?”

    公司的事说起来复杂,而且不太方便透露,宋栀随口扯了个理由,“正好最近有时间,就来了。”

    其中一个女孩子好心提醒,“宋老师,待会儿录节目的时候尽量少说话。”

    宋栀难得有点愣,“什么?”

    其中一个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那么夸张,宋老师,您正常发挥就行,只是尽量少跟温卿与说话。”

    女孩子说完后飞快地往四周瞄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继续说,“而且千万不要跟他发生争论,任何争论都不要。”

    周围其他的女孩子纷纷附和。

    宋栀不解,“这有什么讲究么?如果发生争论会怎么样?”

    那个女孩子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搞怪地吐了下舌头,“会这样。”

    宋栀:“”

    看到她被吓到,有个女孩子笑着安慰道,“没那么恐怖,只是上一期和温卿与说话的嘉宾被骂到现在,另一个跟他在节目里发生过几句争执,最近新播的剧被全网抵制,要求下架。”

    宋栀:“”

    这两者恐怖程度不相上下了。

    ——

    第二个到录制现场的是温卿与,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气质温润,笑着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宋栀刚刚才被科普过,手抹脖子的残忍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躲了躲,暂时不打算跟他说话,但没躲过,温卿与走到观众席中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并且友好地笑着打招呼,“宋老师,早上好。”

    宋栀表情淡然,“早上好。”

    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一个小时,而观众会提前半个小时进场。

    章思岚和谢靳陆续到了现场,录制前,导演温褚将四个人集合到舞台上,重申了一遍节目规则。

    “这次是晋级赛,四位评委以亮灯的形式来决定参赛选手能不能通过,通过就按绿灯,不通过就按红灯,规则特别简单,赛后还可以对选手进行提问。”

    “你们四位评委里有两位或者两位以上亮绿灯,则代表参赛选手晋级成功,同样地,如果是低于两个绿灯,则当场淘汰,无缘下一轮比赛。”

    先前工作人员已经跟她透露过节目规则,但宋栀仍是静静听着。

    节目组的录制现场是租了音乐场馆,设计精美巧妙,旋转式的楼顶像攀爬而上的天梯,镶嵌在蓝天白云里,通透的白色建筑体散发着浓厚的现代化艺术气息。

    场地宽敞明亮,巨大的流线型水晶吊灯下,红色座椅排列整齐,在观众席最前面,有四个大型的黑色座椅,莫名添了几分厚重严肃。

    宋栀这才发现,黑色座椅并不是呈一条水平线排列,而是其中一个座椅在最前面,其余三个呈弧形分布在两边,形成众星捧月般的格局。

    果然,温褚讲完节目规则就提到这个事情,“我们这一季节目比起上一季有所创新,包括评委席的座位分布,也是节目组特意更改的。”

    答案已经毫无疑问,被众星捧月的人必定是顶流温卿与。

    江瑶也说“温卿与粉丝战斗力爆棚,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问候全家”,再加上当之无愧的顶流身份,上节目自然是最高待遇,这也无可厚非。

    在温褚做完最后的总结语时,宋栀自然而然地抬脚朝着最边上的那把椅子走去——她一早就物色好这个位置,既不突兀也不显眼,可以相安无事地度过三期节目。

    距离那把椅子还剩几步时,宋栀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宋老师。”

    宋栀回头,看向笑眯眯的温褚,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温褚快步走到她跟前,朝她抬手指了指,“您走错了,最前面这把才是您的椅子。”

    宋栀呆滞几秒,缓缓平移目光,望向那把“断头”椅,一时无言半晌。

    其他三位或许提前知道,此刻听见也没太大的反应,神色如常地按照导演组安排的位置坐下。

    宋栀:“”

    温褚不知道宋栀经历了什么,看她有点发愣,以为她太惊喜了,以至于不敢相信这个美事,于是他贴心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是钢琴比赛,您在钢琴界专业程度毋庸置疑,您当然要坐首位。”

    宋栀扯了扯唇,言不由衷地客气,“谢谢。”

    温褚语气上扬,透着隐隐的得意,“这是我们节目组经过深思熟虑连夜想出来的好主意,您能来节目是我的荣幸,不用客气。”

    宋栀无力吐槽,微笑点头,然后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激情登上首位宝座。

    温卿与坐在她左侧,右侧依次是章思岚和谢靳。

    观众陆陆续续入场,半个小时后,【钢琴之声】正式开始录制。

    第一位上场的是个来自新疆的女孩子,五官明艳深邃,很有异域风情。

    此刻站在这个舞台上的全是已经通过初赛的选手,她从小就开始学钢琴,现在是一名钢琴老师,专门带高考艺考生或私教一类。

    钢琴的业务能力自然没得挑,全场观众都被带入她营造的氛围里,一曲结束,还有小部分观众沉浸其中没回过神。

    宋栀给了通过,其余三人也按了绿灯。

    事后采访环节,不等评委开口提问,小姑娘握着话筒,朝台下郑重鞠了一躬,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宋老师,我有话想对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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