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谢谢嫁给我
俩人笑闹一阵，江瑶扯回正题上，“明天下午有个小聚会，你去不去？”
宋栀抓了个抱枕，搂在怀里，“都有谁？”
江瑶习以为常地说，“就我们那几个，苏沫不知道来不来，所以我问问你，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暖黄色灯光盈满房间，磨砂玻璃门映出模糊颀长的身影，不可避免地，她想起刚才沈聿白站她面前脱衣服的样子。
跟色、诱没什么区别了。
宋栀不自在地别过眼，清了清嗓子，“那去吧，最近正好闲得发慌。”
江瑶无语，“你别在这拉仇恨。”
宋栀顺势往后倒，身体陷入柔软的被窝里，莹白的耳廓塞着奶白色的蓝牙耳机，她抬眼望着天花板，惆怅道，“过段时间我要去录综艺，恐怕也没什么时间见面了，趁这次机会我们聚聚。”
“说起这事，我得跟你好好唠唠，”那头江瑶猛地坐起来，朝着电话里阴阳怪气，“宋副总，你藏得够深的呀，连我都瞒着。”
宋栀听出来是什么事了，多半是苏沫跟她说的。
她无奈一笑，“真的是忘了，我都跟苏沫解释过了。”
江瑶哼了声，明显不信。
宋栀哄小孩子似的，放轻声音，“比如去年我巡演的时候，我妈打电话跟我说有家旅游公司正破产清算，我还纳闷她跟我说这干嘛，结果我妈说我也投了资的，是我以前同学开的。”
江瑶：“……”
江瑶一时不知该指责她凡尔赛还是安慰她投资项目破产。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江瑶不舍地挂断电话，不忘记叮嘱她，“明天打扮漂亮点喔，我打算拍很多照片。”
“好，”宋栀轻笑，“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浴室门刚好被拉开。
沈聿白赤、裸着上身，白色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不是血脉贲张的大块肌肉，他全身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恰到好处，再加上没有一点瑕疵的冷白色肌肤，看着十分养眼。
他正拿着毛巾随意擦头发，水珠顺着他脖颈往下，缓缓滑落，直到匀称的腹肌，利落的人鱼线，最终隐入白色浴袍里。
一双眼睛像被水浸过似的，黑的发亮，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她，朝她走来。
宋栀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想起今天古镇上那棵风里摇晃的松柏，清冷的月光洒落床尾，此时夜色也在摇晃，她的心也跟着轻颤。
她原本靠坐在床头，没等心跳缓和些，就被他捞进怀里，卷在他身下。
沈聿白低头亲着她唇瓣，不像以前深入，更像挑逗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亲一会儿就拉开点距离，然后再亲上去，他眼睛始终望着她，若即若离的氛围拉扯到极致。
宋栀心跳愈来愈快。
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像被焰火烫过，热气径直卷到了床上。
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她在空调房待了很久，浑身冰凉，贴上他刚洗过热水澡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颤了下。
沈聿白两只手臂撑在她两侧，片刻后一只手寻她的手指，滑进指缝，强势的姿态压在她身侧。
沈聿白仍是直勾勾地望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她唇瓣，偶尔伸出舌尖勾她的，但没等她回应，他就退出去了。
宋栀被磨得神经都快烧着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装作不知道宋栀就是傻子了——他故意这样吊着她，诱导她主动来。
俩人已经有过，宋栀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抬起细白的手臂，主动勾上他脖颈，仰着修长的脖颈去探他的唇。
他是撑在她身侧的，宋栀费了点力气揽住他脖颈，压着他脖颈的手用力，往自己身上压。
沈聿白身影一顿。
她那点力道不轻不重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她施力的同时，沈聿白还是凭着本能，顺着她的力道往下，唇瓣紧密贴合。
然而在沈聿白化被动为主动的前一秒，女孩子滑腻灵巧的舌尖忽然钻进他口腔。
他彻底僵住，一时忘了反应。
她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像森林里轻扣木门的小兔子，一下一下试探性地探着他的唇瓣，然后伸进去，她动作缓慢且不熟练，像是边做边回忆他以前怎么做，然后有样学样地探进他口腔，想勾他的。
沈聿白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床头小夜灯泛着微弱的光，女孩子阖着眼睫，眼尾勾着温柔缱绻的弧度，暖黄色灯光在她眼睫投下一小圈薄薄的阴影，脸蛋白净，皮肤干净细腻，像一块上好的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如果再仔细看，女孩子纤细的睫毛如蝶羽轻颤，她灵巧的舌尖跟他的勾缠，胳膊柔柔地挂在他脖颈，眼尾泛着薄红，天生媚态而不自知。
明明在低于25度的房间，沈聿白却觉得身体发热，口干舌燥，迫切需要什么来缓解。
他轻抵住她舌尖，化被动为主动，欺身而下，虚虚压在她身上，呼吸微促地贴着她唇瓣，舔舐着她唇缝，长驱直入。
舌尖即将抵达她的前一秒，宋栀忽然不动声色地偏头，躲过他的触碰，黑夜里，透亮清澈的眼眸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
沈聿白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什么。
她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受了委屈当场就要还回来，沈聿白刚才当她真的主动，谁知她早就盘算着这一刻了。
沈聿白忽地笑了。
他埋进她白皙的脖颈，故意拿短发轻轻蹭着她，嗓音温柔，“我错了。”
他语调带着些哑，话音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莫名有些撩人，态度倒是听不出有多诚恳。
但宋栀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能扳回来一局，这就够了。
她无畏地直视着他眼睛，“你今晚怎么了？”
她能感觉到他不太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隐约猜着可能因为今天白天在古镇遇见的那一家人，毕竟看见自己父亲跟别人一家其乐融融、而想起自己却被抛弃的滋味肯定很难受。
她正想抱抱他，安慰他几句。
然后她听见沈聿白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明天不来公司了么？”
宋栀：“……”
宋栀第一反应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这个而不开心，第二反应是莫名的心虚。
没记错的话，前几天俩人讨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宋栀跟他承诺会录综艺前这几天多去他公司陪他。
“嗯，”她声音很轻，散在黑夜里几不可闻，“明天和江瑶她们约好去玩。”
沈聿白没真的怪她什么，在听见她心虚得轻声那一秒，他已经在心里盘算怎么为自己谋福利了。
他捏了捏她手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我们又少一天不能见面，怎么办？”
意思很明显。
他恨不得宋栀每天都去公司陪他，俩人24小时都黏在一起。
宋栀没顺着他的话，再给他什么离谱的承诺，她抬手抵着他胸膛，气息不稳地推开他。
昏暗的房间里，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嗓音里甜软味道褪去，弥漫上几分清冷，她冷静地唤他，“沈聿白，我问你个事。”
大概从没见她这么认真过。
沈聿白也停下动作，黑眸凝着她眼睛，弥漫着情欲的眼眸里此刻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两双眼睛无畏、坦荡的对视，空气里的暧昧迷离全都褪去，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跳动。
宋栀直直地盯着他，嗓音清冷，“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沈聿白眼神一顿，眼眸里残留的情欲摇摇欲坠。
他自认为今天遇见周宇川那一幕没露出破绽，俩人全程友好客气的交流，并没表现出很熟络的样子。
宋栀了然地看着他，也不躲了，悠闲地晃了晃脚丫，“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嗯，”沈聿白眼神温柔，“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栀明目张胆地下套，“那你不得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聿白弯了弯唇角，眼角眉梢勾起温柔笑意，他低眸吻上她唇，像表白前的仪式感，不带任何情绪的轻轻一吻，转瞬就离开。
他望进她眼睛里，“嗯，我喜欢你。”
他俯身，扣着她细腰把人往怀里搂，热息轻抚过她细腻肌肤，似心甘情愿的臣服，“特别特别喜欢你。”
灼热的呼吸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扫过，又像电流蹿过全身，心脏被一股滚烫的爱意泼头淋下，深埋在心底不见天日的种子忽然发了芽，开始肆意自由地生长。
宋栀感觉腰被他揉了下，他温柔带笑的声线响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栀其实没什么实际依据，但结合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以及闺蜜跟她科普其他联姻夫妻的正常日常、并且企图让她相信他俩是恩爱夫妻，她起初并没当回事，后来江瑶说得多了，再加上沈聿白一些所作所为，她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算没谈过恋爱。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宋栀仰头看向沈聿白，澄澈的杏眸里含着少女特有的狡黠，白净的脸颊泛着点薄红，“直觉。”
她有点小得意，“我直觉一向很准。”
沈聿白怔了下，低头压在她耳边，低笑道，“确实准。”
宋栀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老神在在地捏捏他胳膊，似安慰，更似炫耀的语气，“这事很正常，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沈聿白窝在她颈边轻笑。
宋栀又仔细想了想，跟他认真分析道，“外面追我的人多了去了，甚至有的我面都没见过，只听别人说过，而且你跟我在一起相处这么久，喜欢我也很正常。”
沈聿白明明体内燥热得不行，但还是忍着，听她一本正经地分析。
她可爱模样更加诱人。
实在耐不住时，似饮鸩止渴，他低头轻咬了下她锁骨，俯身把人压在身下，语气带笑地低声，“沈太太魅力确实大。”
这句话倒真不是开玩笑。
以前沈聿白不论谈生意或是参加聚会，或多或少都能听见她的名字，语气仰慕，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其中不乏有为她倾心几年的追求者。
所以自从他们结婚后，沈聿白走哪都能收到各种敌视打量的目光。
最离谱的是，结婚那天他听周宇川透露有人甚至动了抢婚的念头。
尽管知道他们纯粹是开玩笑，但以防万一，结婚那天沈聿白将安保足足增加了三倍，密不透风，确保一只小蚊子都飞不进来。
夜幕沉沉。
漆黑的夜空缀着几颗星星，月色如流沙，缓缓铺洒在大地上，照进风景宜人的别墅区，照进昏暗的卧室，在这个夜晚，所有的小心思都无处藏匿。
别墅的后院有个观赏湖，月光如白玉盘落在湖面上，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几丝褶皱，圆圆的月亮被吹得破碎，随着湖面的涟漪四散开来。
他动作温柔，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唇瓣、颈边、锁骨，低低的喘、息声散在她耳畔，带着沉沉的呼吸，把她的神经都烫得灼热。
所有的触觉被放大到无数倍。
尤其在他坦白心事后，宋栀莫名心情愉悦，心尖像藏了粉色的棉花糖，甜甜软软的，一扯开，全是冒着甜味的气息。
宋栀被他更用力地往身下塞，强势得不容置疑，动作却极其温柔，像对待来之不易的宝贝，生怕磕着碰着，只是在她想躲开时，又会慢悠悠把人拎回身下，指尖挑着她的神经，无尽地辗转厮磨。
时间沦为背景板，被遗忘、被忽略。
不知过了多久，宋栀忍无可忍，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她熟门熟路地往下伸手，去摸他腰，打算狠狠掐他一把，谁知没把握住尺度，伸得太过，摸到不该摸的。
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掌心灼热的温度骗不了人。
沈聿白身影骤僵，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眸底黑浓如墨，像束缚在牢笼里的野兽冲破最后一层障碍。
宋栀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忽然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飞快地松开手，放回身侧，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聿白轻笑着低头吻她，声线低沉，透着点哑，“谢谢沈太太肯嫁给我。”
宋栀绷着表情，顶着一张红透了的白净脸蛋，“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