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湖道义
“我发现你有些不在道上了。”趁店小二去取钥匙的时候,我提醒范飞。
范飞知道我说什么,急赤白脸的,但是仍然强装镇静,说:“你放屁!”
“我最好是放屁,别忘了我们的使命,你虽然是穿过来的,但是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大成的人。”我气愤地说。
“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乎所以,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间店小二取来了钥匙,打开马舍后,先把我们的马牵进马舍里,然后领我们进去,说:“两位客官,这里面的马,你们可以任意挑选。”
我们在店小二的推荐下,选了四匹上好的马牵出来,往回走的时候见朗四爷和刘娘娘已经出来了,便将马牵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看是否满意。
见马儿膘肥身健,朗四爷很满意,等我把租借马的手续办好后,顾不上夜色降临,大家跨马就急急忙忙地继续赶路了。
时值中旬,天数圆月如轮,月光如银。月光下行路不如白日里那么方便,大家骑在马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在林间小路上,时不时有野兽惊觉窜出,把马吓得惊叫。
如此一夜奔波,待到天明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那一片树林高耸的深林,尽管道路依然崎岖不平,但没了深林茂叶的遮盖,接下来的路就要好一些了,如果按照这样日夜兼程的话,大概还需两天就可以进入浦华境内了。
朗四爷抬头看了一下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在一片红霞中,光芒四射。他勒停了马,看着口中冒着白气的马,一身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汗水,如同瓢泼过一样。他说:“大家先停下休息一下,让马也歇歇吧,赶了一夜的路,马都累成这样了,前面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大家纷纷下马,范飞最先跳下去,然后来到刘娘娘身边,一手牵着刘娘娘的马,一手搀扶着刘娘娘下马。我看了一下,没有做声。
我把累得满是冒汗的马儿牵到路边拴在树丛里,马儿见路边野草肥嫩,赶紧不失时机地啃着路边的野草,我猜想这些马儿应该也是见过世面的,只要一上路,他们几乎就没有吃东西的时间了。
我回去的时候,范飞已经在地上铺上一块布了,刘娘娘坐在布上,朗四爷则坐在刘刘娘娘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范飞从包袱里拿出昨晚在客栈带来的干粮,一一摆在布上,说:“娘娘,朗先生,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吧。”
刘娘娘拿了一个饼,掰了一点点放进嘴里,皱皱眉头强咽下去,范飞赶紧递上水壶,说:“用水冲一下,用水冲一下。”
朗四爷自己接过我递过去的干粮和水壶,细嚼慢咽地慢悠悠地把干粮一口一口吞下,显然他也好长时间没有过这种生活经历了,长期的养尊处优让他们几乎失去了生活的自理能力。
我和范飞也吃了一些干粮,收拾好后朗四爷说让大家就地打个盹,我和范飞轮流照看一下马匹。等我们大家都休息好了,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大家整理了一下衣着,起身继续赶路。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大家都神经紧绷,回头一看,果然见丛林中隐隐约约有扬起的尘土,朗四爷催促大家驱马前行。
看来我们是被太子的人给盯上了,应该是我们离开不久他们就开始连夜追赶了,不然这么早,他们不可能就赶上我们了。
“先生,对方精兵良马,应该很快就要追上我们了,不如我们先躲起来避一下,即使要正面交锋,我们也应该要找个好地方埋伏起来。”朗四爷看看我,又看看范飞,一时拿不定主意。
范飞知道我应该有办法,于是衣着我的意思,说:“娘娘,此战是逃不过了,先处理这些事后我们再上路吧!”
“好吧,那就停下来。”见我和范飞都坚持停下来,朗四爷和刘娘娘也只能应允了,在这里,他们也只能依靠我和范飞了。
我们迅速将马匹牵到丛林里,朗四爷和马匹一起藏了起来,我和范飞则扮成樵夫在路边睡了起来。不多时,一群约莫有十几人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领头的人看见前面有人,立即勒停喘着粗气的马,瓮声瓮气地问:“嗨,打柴的,有没有看见人从这里走过?”
“别动,等他们下马。”我悄声对范飞说。
领头见我们一动不动,果然有些不耐烦了,又吆喝了几声,见我们依然没有动静,便喋喋不休地下马,先是踹了我一脚,然后举起鞭子,疯了似的朝我们抽了过来。
眼见鞭梢就要打到我们身上了,这时候绝不吃亏的方法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地出手,将手中的剑鞘伸了出去,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迅捷无比,仰在半空的鞭梢立马被卷了起来,范飞一个鲤鱼打挺,霍地站立起来,迅速抓紧鞭梢,使劲往后一仰,领头的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栽倒在地。
领头的倒地后一挺身想爬起来,范飞眼疾手快,顺势抬腿,一只脚稳稳当当地踏在那人的屁股上,那人猝不及防,又复扑倒在地,再想起身却被范飞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搅老子的清梦,你们也太他妈的没有礼貌了吧啊?”范飞怒吼道。
后面的人一见领头的瞬间被人拿下,先是一愣,显然他们没有料到范飞会突然间出手制服他,然后迅速恢复镇定,中间有人叫了一声:“下马!”旋即,其他的人纷纷起身下马,迅速弃马奔到前面,组成两排战斗队形。
“你是什么人?敢拦老子的路,还伤老子的人。报上姓名来,老子饶你一死,老子不杀无名小辈。”最边上的人开口说话了,怒气冲冲的,听口气必是他们的头了。
“这就对了,老子就是无名小辈,你们他妈的顶撞老子了,怎么办你们说吧。”范飞毫不胆怯,咄咄逼人地回怼。
“放了他,老子饶你不死。”
“哟嚯,还威胁老子来了,还给你就还给你,有必要这么声嘶力竭的吗。”范飞说着一脚把他脚下的人给踢飞出去,动作迅捷无比,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横飞的人就将前面的几个同伙给砸在地上。
头人一见自己的人被整得如此狼狈,顿时怒火中烧,叫了一声一起上边朝着范飞围过来。
我觉得范飞一个人完全可以对付得了对方,便迅速撤离,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看这一场厮杀。
范飞左冲右突,在一群小喽啰中游刃有余,只见他剑未出鞘,上扬下翻,左闪右避,顺利避开左右砍向他的刀剑长矛,又不失时机地就地反击,借力打力,将一众小弟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不多时,这群人就被范飞打的满地找牙,哀嚎不断。
领头的一见如此情形,顿时吓懵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人了,他手提钢刀,气势汹汹地吼道:“跪地求饶吧,叫我一声爷爷,老子饶了你,否则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老子早就活腻了,老子都四十是二十九岁了,在就想死了!”范飞一下子说漏嘴,把自己的家底几乎撂了个底朝天。
“你他妈别骗我,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他妈少说也五十好几了。”
“二十九就是二十九,你他们触了老子的逆鳞,老子轻饶不了你。报上你的名来,死了老子也好发个善心给你树块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我就是名震江湖的大耳鼠蒋昌仰。”对方似乎对树碑立传的事情很上心,不假思索就爆出自家的大号。
“原来是大耳鼠辈,难怪没听说过,拿命来吧,大耳鼠辈。”范飞说干就干,纵身扑向对方。
蒋昌仰确实是江湖上有号的刀客,一手霹雳伏虎刀使得出神入化,十几年前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原来是给太子当差去了。他刚才见识了范飞鹰爪公的厉害,下周躺在地上的十几人,是花费了十年时间打磨的,不说是绝顶高手吧,一般的武士绝对不在话下。他聚精会神,气运丹田,虎视眈眈地盯着范飞,手中的伏虎刀如同流星划过一般封住范飞的来路。
见蒋昌仰封锁得如同铁通一般毫无破绽的刀锋,范飞没有硬碰硬,他深知自己有遇上高手了,上一次遇到的高手还是洛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只是太监不使刀剑,范飞的鹰爪功对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眼下这个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那凌厉的刀法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歘地一声拔出剑鞘里的利剑,运足了十成的力道,迎着蒋昌仰的刀锋刺去。
叮当叮当的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两人此消彼长,你来我往。范飞和蒋昌仰彼此都没有意识到对方多么强悍,直到两人直接交上手了,才从对方的力度里看出彼此的分量。
“不愧是大耳鼠辈,有两下子。”范飞边打边嘲讽,想以此激怒对方。
“无名鼠辈,算你有见识。”蒋昌仰举刀挡下范飞刺过来的剑,有些喘不过气来。
“累了吧,喘不过气?”范飞骂骂咧咧地步步紧逼,乐呵呵地说,“刚开始呢,老子还没有尽心尽力啊。”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蒋昌仰毫不示弱。
双方又来来回回拆解了三十来个回合,依然不相上下,难舍难分。范飞突然奔出几丈远的地方,气喘吁吁,朝蒋昌仰摆摆手说:“哎呦,他们的累死我了,先喘口气在打,这样累死累活的为什么啊?不就是问个路嘛,你们要客客气气地说话,哪会闹成这样,看嘛,这么多人都不打伤打残了。”
“敢打官差,我看你是找死。”蒋昌仰恶狠狠地说。
“官差?”范飞跳起来,装作无比惊讶的样子,“官差你走官道啊,走这小道干嘛?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命财,你们不给钱就算了,上来就大皮鞭抽人,看了你们是平日里鱼肉百姓习惯了吧。”
“如此看来,老子还真是遇上打劫的了?”蒋昌仰放声大笑,但是他突然间就闭嘴了,惊恐地咽下一口口水,两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七步穿心散,你行走江湖的经历,想必不会不知道吧?”我站了起来,悠然自得地回答道,这次终于轮到我下场了。
蒋昌仰看见我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跳起来就要袭击我,我不慌不忙地说:“省省力气吧,运动越激烈药效越发作的快。”
范飞蹦到我身边,说:“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招的,这投毒的伎俩也用的太顺溜了吧。”
“功夫,投毒的功夫,还伎俩,连话都不会说。”我把范飞推到一边。
蒋昌仰知道着了我的道,眼里全是杀气,说:“你真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们是拦道打劫的,讲什么江湖道义?你们见人就打,你们才该死呢。”见蒋昌仰脸色难看,豆大的汗滴从额上不断冒出,我知道药效已经发作了。我没有理他,而是走向一个断了手臂,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说吧,你们在追谁?”我拉着这个伤的不轻的人问。
他没有回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一把捏住他的脸,说:“你我都不是英雄好汉,装硬汉只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我拿出一颗药丸,作势要放进他的口中。
那人惊恐得都要哭了,无奈全身上下都伤了,动也动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我。
“说吧,你们在追谁?”我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刘娘娘,刘娘娘。”他战战兢兢地说。
“哪个刘娘娘?”我装成很惊讶的样子。
“大王的妃子,刘娘娘。”
“谁让你们追的,你们不走官道,怎么跑到小道上来了?”我厉声问。
“我们顺走官道追的,在客栈碰见他们的马,一番拷问之后才知道他们人从小道上逃跑了?”
“你们把客栈的人怎么了?”
“都杀了!”
咔嚓,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捏碎了那个小兵的脑袋,鲜血和和脑浆溅了我一身。在场的人都惊恐地看着我。
范飞更是不可思议地一步跳到我面前,眼神诧异,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你不知道是事多了。”我站起身来,看着被范飞打趴在地上的这一群恶徒,我数一下,包括蒋昌仰和我捏碎脑袋的人,一共十一个,他们竟然杀光了我们经过的客栈的人,那可是我大成的一个交通站,这笔账必须血债血还。
我拾取地上的刀,眼睛都不眨一下,哗哗地几刀就结束了他们的性命,我回头看时,范飞呆在原地,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清了。
我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刀递给他,指着被我咬在地上生怕自己多走一步就会穿肠而亡的蒋昌仰,说:“接着,这个高手就留给你了,开个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