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乐此不惫
小山坡上,晴徽追逐着附近小村的同伴们,一起放飞纸鸢。
“小昭!”
“快跟上!”
山风习习,白云飘飘。
晴徽拎着裙子往前向跑,明媚阳光照于整个小山丘,踩过的小草嚓嚓作响。抬头望过去,大福果然在等没跟上的晴徽。
风一起,纸鸢就凌空而飞,晴徽高兴的边跑过去边抬头望一眼燕子纸鸢。突的脚下没注意,晴徽踩上小石子滑了一跤,膝盖跪在地上,手心蹭满泥土。
太傅说,要坚强。
晴徽拍拍泥尘,刚打算起身,大福就着急忙慌跑了过来,“小昭,没事吧。”
此时不装,等待何时。
晴徽立马“哎呀”一声叫出来。
“脚崴了,好疼。”晴徽卖力表演,又是揉脚又是哀嚎连连。
“我背你上去玩。”大福拍拍胸脯,答应道。
大福憨厚可爱,又为人仗义,才玩了几日,大福总会把自己摘了一天的小野果都给晴徽吃。
这么好的大福,能不能带回宫里啊。晴徽在心里呢喃着,那些千万两黄金足够养大福了,保他一生一世荣华富贵。
小麦和丫丫回过头才发现晴徽摔了一跤,跑下坡去找晴徽和大福。
上山下水,抓鸟摸鱼,晴徽玩的不亦乐乎。 大约还有两个月,水坝就要建好了,离开他们,晴徽还真舍不得。
因为过于急切奔向晴徽和大福,小麦手里的线忽的断了。大福把晴徽放在偌大石头上坐好,陪小麦一起去找纸鸢。
大树盖盖如亭,荫蔽了大块地方。晴徽坐在石头上和丫丫一起翻花绳,才玩了几天花绳,晴徽就精通了这道技艺。
红线缠绕在两位少女的十指之间,来回穿梭。
瞥见小麦和丫丫的书袋,晴徽觉得怪怪的。说起来也是奇怪,大福今日早早就到这边等着,以往都是和小麦、丫丫一起放学过来玩的。
大福也不是什么懒惰之人,不会把书袋丢在学堂不管。
“丫丫,大福的书袋呢?”
才刚问,丫丫的愉悦的脸色马上就暗淡下去,她三缄其口,说的含糊不清,总之就骗晴徽说“没事。”
“我知道了,我们认识的时日无多,不配知道你们过多的事情。既然这样,我不问就是。”晴徽忽然装起可怜起来,以往三皇兄欺骗小宫女感情时也时时用这茶言茶语的一套话语。
然后若无其事的挑过丫丫手指上的红线。
晴徽继续模仿三皇兄的语气,装作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安慰自己一般,说给丫丫听,“丫丫,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把你们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不怨你们。”
接过红线后,丫丫张口又悄然无声,语无伦次的说着,“啊……小昭……不是这样的……啊……”
“是大福家的田地遭了难,叔叔婶婶家过得有些困难……只能先让大福的姐姐完成学业……”丫丫眼睛里泛了些泪,不一会儿就啜泣起来,她松下手里的红线,擦擦眼泪,“他们不让大福去学堂了。”
“我们不想让你担心。我和小麦都没什么法子能帮他,也不想为难你,大福勤恳好学,真是可惜了。”
不就是缺钱嘛,晴徽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为了减去很多麻烦,晴徽并没有把身份告诉小伙伴们,现在正好有用了。
晴徽用手指比划出丫丫的笑容,“没事的,我能帮他。”
丫丫有些惊讶:“小昭,那些学费不是小事,你可别为难自己啊。”
大福和小麦从不远处小跑过来,晴徽和丫丫噤了声,马上又绕上红绳玩着。
除了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小野果,大福还摘了一小捧粉色的野花送给晴徽。小麦手里的是一小捧黄色的野花,送给丫丫的是白色的。
这样好的大福确实不该被埋没,晴徽站起来几步走到大福面前,“大福,送给你。”
投以木瓜,报以琼琚。
自从上次差点抢不过桐花戒指,晴徽就明白了砸钱的重要性,随时随地带着钱。碰巧今日脖子上挂了一片金叶子,虽然对于大福来说多了点,但也没办法,谁知道明日晴徽会不会来。
趁丫丫不注意时,晴徽已经取下金叶子,包进一条普通的手绢里。
“你的脚好了?”大福为她开心。
为了这茬,这下不能正大光明的让大福背背自己了,后悔啊!
“对呀。”晴徽笑笑。
大福掀起笑意,接过晴徽包起来的小白手绢就要打开看看。充满了好奇,“谢谢小昭,这是什么?”
晴徽眼见大事不好,连忙阻止大福,“到了家才能打开看,有惊喜。”
“那我和丫丫的呢,小昭?”
晴徽张口就来,“当然有,小麦和丫丫的礼物更加好,所以还要花些时日啊。”
还在乍暖之时,忽的就下起淅淅沥沥小雨。雨落四周,拍打小草,凝出雨露。
晴徽手心接过雨滴,心里清明透亮的高兴。
四个人踩踏刚形成的小水洼,踩起的水溅向四方,衣裳鞋袜慢慢湿透。
冰冰凉凉,可好玩了。
细雨绵绵中,嗒嗒踩水的声响连绵不断。
晴徽脱下鞋袜,赤着自己的小小脚丫,踏在清凉爽心的雨地里,踩踏那地面上聚集起的那一泓、一泓的水洼,溅起来的水花,尽管湿透了衣裤、打脏了赤裸的双腿,却也真真切切地爽透了自己那颗幼小童真的心灵。
在天地间旋转着,尽情享受薄雨带来的快乐。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
腰肢被勾起时,这种快乐被迫停止。宇文括拎过晴徽的腰,像大人教训小孩一样,责问道:“不知道会得风寒吗,为什么不避雨?”
不是吧,宇文括怎么连她在哪都知道。
大福、小麦和丫丫见状有些担心,立即就过来救晴徽,“你是什么人?”
晴徽帮宇文括开解道:“他是我哥哥,没事的。”
最后是宇文括拎着晴徽回家的,一手拎着晴徽,一手打着伞。到了家门口,晴徽还在死死挣扎着,“宇文括,放我下来!”
“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不觉得很无耻吗?”
“不是你亲口说我是你哥哥吗?又有何妨。”
再过四五年长大一些,武艺也会大大增进,晴徽不信还抗拒不了他。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报仇。
被他扔下来时,晴徽清楚看见宇文括身侧湿了一片,都是被自己蹭湿的。
院里没有宋珉的身影,估计他是到哪睡觉了,或者是卧听风雨声。
晴徽回房间换好衣服,想着还是向宇文括认错的好,毕竟弄湿了他。来不及擦干发丝,就去找他。
一推开宇文括的房门,就看见宇文括的裸背,白花花一片,肌肉有棱有角。晴徽咽了咽口水,她可不是故意的。
才看了短短一瞬,就被宇文括扔过来的衣裳遮住了脑袋……
“太傅,本宫不是故意的。”
“你听本宫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