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爬上墙头打恶魔
本宫可是赫连晴徽，睚眦必报。
傍晚时分，女皇召了太傅去说话。
太傅害得茂风被女皇和君后责怪，凭风被赶走的事也还没有报仇。此时不报仇，等待何时。
云暮蹲下来，晴徽踩上他的肩膀，等云暮慢慢站起来，晴徽扶着墙就能看见太傅。
那个可恶的人，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女皇雍容华贵，美艳得不可方物，缓缓走着。太傅侍立一旁，低头向女皇陈述太女的情况。
二三十人跟随其后，小心伺候。
云暮:“咱们说好了，出了什么事，都由你扛着。”
晴徽:“本宫一言九鼎，说了一人承担自是不会推卸责任。瞧瞧那个家伙，在本宫母皇面前如此恭敬，回了凤阳阁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她的身量小，倒也不重。云暮稳稳当当扛着她，又递给她一把弹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让茂风那个傻小子帮你默写，他不至于被叔父天天盯着去上尚宫的课。叔父明明知道是你的错，却也对你没有半点惩罚。”
“错的不是本宫，是宇文括。”晴徽随宇文括练了近一个月的武，拉起弹弓来，比以前得心应手多了，“应该换弓弩来!”
是来打人，不是来打仗的……
“……”云暮无语，飞扬笑起来，“且不说你不会用。咱们要是在女皇面前用了弓弩，是谋逆大罪，到时候，你家的九族就灭你一个，我家的九族也只敢灭我一个。”
晴徽:“你可别乱动啊，不然本宫要是打偏了，打到母皇的话，咱俩都得死。”
云暮提醒一番:“本公子更担心你正常发挥的打偏会打到女皇，然后咱俩都得死。”
之所以选择在女皇面前打宇文括，就是相信女皇定能猜到是他俩，会给他俩打掩护，宇文括也不敢怎样。
她拉足了力度，死死瞄准太傅的脸庞，小石子呲溜一声就被投射出去。
太傅察觉到小石子的迫近，从容淡定一抬手，就接住了小石子。
晴徽不服气，再一次拉起弹弓。
女皇顺着小石子飞过来的方向一看，就看见了那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女儿。
女皇赔笑道:“宇文爱卿受苦了，晴徽自幼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劳烦你多费点心。”又许诺:“你到了成婚的年纪，却因为教导太女的事被耽搁了，满朝文武大臣，你若看上哪位，或者哪位的爱女，尽管告诉朕。看在朕和宇文丞相的面子上，量谁也不敢驳了我们的面子。”
宇文括又扔下刚接到手的小石子，跪下谢恩，“臣和母亲能为女皇效力，自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谓成家立业，臣倒认为应该先立业，后成家，对于婚事一点也不着急。”
接着说道:“太女殿下天资聪颖，进步飞快。偶尔顽皮可爱，也无不可。”
女皇身边的宫令走向高墙这边，晴徽觉得大事不妙，小声对云暮尖呼，“孟姑姑过来抓我们了!”
俩人默契相视一愣，“快跑，千万别被抓到了!”
晚膳时分，女皇召了晴徽过去说话。
女皇躺卧在贵妃榻上，用手扶额小憩，三两宫女为女皇揉肩捏腿，贴身伺候的宫令在一旁剥着蜜橘。
“儿臣叩见母皇，祝母皇万福金安!”晴徽跪下用双手贴额，弯腰叩拜下去。
女皇放下脸颊旁支撑的手臂，睁眼端正坐着，含笑说:“昭昭起来吧，过来尝尝蜜橘。”
晴徽起身，坐到女皇身边去:“母皇，昭昭最近已经很乖了。你找儿臣来，是不是为了太傅的事，儿臣才不会向他道歉，儿臣没觉得哪错了。”
女皇:“只是让你过来吃蜜橘的，昭昭放心好了。”
有了女皇的保证，晴徽放开胆子，像往常一样笑着，“儿臣就知道母皇是最疼爱昭昭的。”
宫令剥好了蜜橘，晴徽拾起一块尝尝，香甜可口得很，又再吃上几块。
忽而，有宫女端上来一碗汤药。
晴徽心下一紧，连忙问，“母皇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可召太医过来瞧瞧了吗，召了几位太医，医正可来看过？”
凑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女皇的额头，也没发觉哪热了。
女皇笑着拉过晴徽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母皇肚子不舒服吗？”晴徽不解的问。
果真是小孩子脾性，也就她会这样想，女皇笑她还是太天真了。
“母皇有孕了。”女皇说。
如此说来，除了茂风，晴徽还会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只是这样一来，还要劳母皇辛苦一番。
“母皇，母皇，儿臣是不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那她/他什么时候出生，会是皇弟还是皇妹，儿臣要准备一些什么礼物送给她/他呢，儿臣得好好想想。”
晴徽开心得傻了一般，喋喋不休得说着。
“对了，茂风一定也很开心，他就不是最小的孩子了，他也能去照顾这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女皇打断她的话，“那昭昭准备怎么做？”
晴徽:“当然是准备最好的东西来迎接她/他，最好的宫殿，最好的吃食，最好的衣裳，最好的用具，最好的宫人。”
女皇:“朕说的是，皇储之争。”
“儿臣不解。”晴徽认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为什么要考虑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而且她也从未这样想过。
倘若有一天，为了这个妹妹，把她废了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丢人。
女皇:“你之所以能过上风平浪静的生活，一来是因为母皇和父后的保护，二来是没有储位之争。”
“可现在不同了，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大臣们纷纷觉得你德不配位，拥立你的妹妹，该当如何？”
晴徽:“那儿臣自当随着大臣一起拥立这个妹妹。”
女皇:“母皇并不害怕你们会手足相残，母皇害怕的是朝政动荡不安。”
女皇当初是从太女的位子真刀真枪一步步走过来的，储位之争有多艰辛，她是最知道的。
她也但愿，这个孩子能是个不会掀起任何风浪的小皇子。
晴徽恍然大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差点尖叫起来，“所以母皇才派了个凶巴巴又严厉的太傅来救救儿臣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她从小就不学无术，等到妹妹出生，要是她还是这幅样子，依着前车之鉴，恐怕妹妹刚学会说话就要被逼着学会这些圣贤书。
好吧，好吧，那本宫就勉强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