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风月夜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族人…”尘莘也不再装下去，他瞪着眼，用撕心裂肺的声音问道，“是不是你…你们狼族杀了他们？！”
“谁告诉你的？”
寒暮烟尽量放低了声音，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可怕。
“你别管这个！你且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尘莘又动弹几下，只觉得寒暮烟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些，擒得他手腕处生疼，又动弹不得。
“……不是。我以我的性命作担保，狼族没有杀害你们。”寒暮烟有些犹豫，他怕尘莘继续问他，是谁害了他们一族？可仿佛怕什么来什么，尘莘果然接着问道：
“那你告诉我，兔族是如何被灭的？！”
“……”
寒暮烟沉默了。他不想告诉尘莘，是你哥哥尘初亲手杀了你的族人，杀了你的爹娘。那对尘莘来说，太过残忍。
看他沉默，尘莘的眼眸又暗了几分。看来……果真如此，是被他说中了，所以才说不出话来吗？
“你放开我。”尘莘无力地说道，“我要去找哥哥。”
“…不可以去！”
尘莘话刚说完，就被寒暮烟驳回。
“为什么？”尘莘只觉得身心无力，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家族的敌人？这无疑是对兔族的背叛……他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同胞吗？对得起家人吗？
“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这其中有些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寒暮烟严正地声明道，“我在位时，狼族没有害兔族。以及，我爱你，永远不会害你。”
“所以…再等等好吗？莘莘…”
寒暮烟松开擒住他手腕的手，看着上面被掐出的红痕心疼不已。如同起誓一般，他握住尘莘的右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虔诚一吻。
尘莘此时，感到非常迷茫。究竟什么是真相？他到底该相信眼前看到的，还是相信寒暮烟？
他多希望寒暮烟能如同他想象中那样回答，那样他就有底气和瞳玄凤争辩了，可事实是，寒暮烟的回答与他想象中完全相反，他并没有这个底气。
他到底该怎么办……？尘莘疲惫地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背对寒暮烟。他今日不想见到瞳玄凤，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瞳玄凤反驳，他不愿相信那是事实。
“莘莘……”寒暮烟看着他，伸出手许多次，却终究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是虚虚地悬在上空。
他知道现在的尘莘，一定抵触自己的触碰。可他不想让尘莘再受到二次打击，伤是打在尘莘身上，痛却烙在寒暮烟心中。
这时，尘莘突然起身坐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语气急切地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灵智？才能恢复记忆？”
“莘莘，这不能急，若是急攻于心，怕是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寒暮烟怕他摔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听到寒暮烟的话，尘莘觉得身体顿时没了力气，他软软地倒了下去，被寒暮烟及时接住，将他一整个搂在怀中。
他们就以这种姿势躺了许久，寒暮烟以为尘莘睡着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睡吧。”
怀中却传来闷闷的一声“不想睡”。
“莘莘，不能任性……”
寒暮烟觉得自己好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睡觉。不过尘莘这样闹他，也不是没有理由，寒暮烟想，估计他还一直在想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我睡不好。”尘莘突然说道。
寒暮烟有些意外，他竟然愿意同自己说实话了。
“每天夜里，我都会做梦，梦到很多东西，我努力地拼凑那些碎片一般的记忆，可每次能够想起来的，只有那么一点。”尘莘的语气听上去闷闷不乐。
寒暮烟能够想象到尘莘每天晚上在梦中挣扎的场面，他知道那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寒暮烟又忍不住心疼。
那本就不是他的错，却要让他承担所有。
尘莘忽然抬起头，湿着眼眶说道：“今夜，让我暂时忘记一切吧，好吗？”
寒暮烟心头一颤，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尘莘已经吻了上去。
“莘…唔…”呼吸之余，寒暮烟想要开口问他，却被尘莘夺去呼吸的权利。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尘莘的吻技有些笨拙，很快被寒暮烟占据主导地位。他的一只手被寒暮烟握住，然后手指交叠，又扣在一起。
直到尘莘被吻到有些呼吸不畅，他们这才分开。尘莘的一缕银发沾了津水，挂在唇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继续。”尘莘缓缓开口道。
“你会受伤……”寒暮烟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中，恍如一只被驯化的小兽。可尘莘却轻笑一声说道：“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看寒暮烟迟迟没有反应，尘莘有些烦闷，他松开与他相扣在一起的手，开始解开寒暮烟的衣服扣子。
“等等。”寒暮烟抓住他的手腕，低低地问了一句，“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我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受伤。”
“你若爱我，便顺从我的意思。今夜我不想睡觉。”尘莘一想到睡着后会见到瞳玄凤，心中就感到一阵烦闷，“这场风月，无关情爱，只是解闷。你若当真爱我，那就帮我解闷。”
尘莘完全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寒暮烟的眼眸暗了暗，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行为没有情感的交融，只是冷冰冰的互助关系。可是事实是，尘莘现在的确不信任他。
尘莘见他不说话，挣脱他的束缚，赌气一般又继续解他的扣子。直到解完最后一颗，里衣敞开，隐约可见寒暮烟结实健硕的肌肉。
突然间天旋地转，尘莘被寒暮烟压在身下，陷入一片柔软中。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稍微缓过来一些，缓缓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寒暮烟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莘莘，为什么不相信我？”
寒暮烟俯下身，轻轻咬了咬尘莘的锁骨，像是在诉说他的委屈。可这却惹得尘莘身子一颤，忍不住低喘一声。
“莘莘，从前教会我爱的人，是你。”寒暮烟并没有因为尘莘的反应，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又褪去尘莘的衣服，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嘶…痛…！”尘莘吃痛地叫出声来，他忍不住皱起眉骂了一句，“寒暮烟你是属狗的吗？”
寒暮烟抬眸盯着他，那双眼眸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看来尘莘当真不记得他们从前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了……
“那我便如你所愿。”
寒暮烟淡淡地说道。
那天晚上他们足足折腾一宿，谁也不肯让过谁，尘莘一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即便如此，到了后半夜他还是挺不住了，只觉得浑身酥软，就连骨头都是软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只记得事情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局面，无论他如何求饶，寒暮烟都没有放过他。
天微微亮时，尘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了，可能因为太过疲倦，他实在没有精力做梦，那一晚他的确没有在梦里见到瞳玄凤。
寒暮烟出去时，忍不住看尘莘的脸看了许久。那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叫人看了怜爱不已。他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又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平时都是满月叫尘莘起床，可今日满月却发现，尘莘宫殿的门被施了灵力，被一层淡蓝色柔和的光包裹着，似乎不让外人进入。
“昨夜是怎么了…？”满月担忧地说道。寒暮烟吩咐她，又是拿热水，又是拿冰袋……她还以为尘莘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