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看穿了?
沐轻尘与白亦安对视一眼，“抱歉，没伤到你吧？”
“没有，没有没有……”药童连忙摆手道。
沐轻尘的竹竿擦着他头皮飞过，药童的发丝上落有点点霜雪，冒着白烟，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药童拱手道：“王老头让我叫你们过去一趟，商量一下如何医治陛下。”
沐轻尘：“多谢。”
药童讪讪地退后一步，摸了一下头顶，松了口气，“两位，跟我来。”
“嗯。”
白亦安在沐轻尘耳边低声道：“师尊，你猜他听到了多少要不要我……”
两人贴的很近，白亦安接着说，“杀了他。”
白亦安说的语调很轻松，仿佛杀人对他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药童脊背一凉，陡然间，心底升出一阵寒意。
适才，他躲在竹门后，听到他们在说剑意，金丹，魔界……他满腹狐疑。
难道他们不是大夫
是传说中的仙人
可如果他耳朵没听错的话，这两位也提到了魔界，魔界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这两人看起来，一正一邪，尤其白亦安，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药童不敢深想下去，加快了步子，想早点把人带给王老头，太医院那么多人，他不信，这两位会在那里对自己动手。
沐轻尘阻止他道，“别生事端。”
白亦安委屈道，“师尊就不怕这小药童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把它捅了出去，到时候，死的就是师尊和我了。”
沐轻尘：“你把他杀了，就不会暴露我们”
白亦安稍加思索，“是不能，那我只好废些心力，把他们都杀了，到时候，不信血魔不出来。”
沐轻尘：在魔界几年，他到底学了个什么，越来越残暴了。
见沐轻尘沉默，白亦安唇角一勾，手上结了个印过去，两指一弹，那道印打到小药童的后背。
小药童猛地顿在原地，半晌，他迷茫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道，“对了，我要带你们去找王老头，快点走吧，这天要下了。”
沐轻尘被人戏耍了一次，也不气恼，就是脚边的衣袂翻飞，快的成了一道白影。
白亦安乐的不行，嬉笑着追了上去，肩膀撞了撞沐轻尘的肩膀，变着花样去叫沐轻尘，“师尊。”
“沐仙尊。”
“沐轻尘。”
“轻尘。”
“沐哥哥。”
沐轻尘不愿理他，他索性换了个叫法，将对沐轻尘的称呼，拉长了音调，读起来抑扬顿挫，无端多出几分暧昧。
“师尊~”
“沐哥哥~”
“好哥哥~”
“沐仙尊~”
“轻尘~”
“闭嘴！”沐轻尘不堪其扰，冷声呵止他。
白亦安垂眸看见，沐轻尘白皙的脖颈上，多了一点绯色，他故意装作害怕，“师尊可算理我了，我以为师尊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可吓坏我了。”
话锋又一转，他笑起来，无赖道，“师尊要是真一辈子不理我，我就唤师尊一辈子，唤到师尊理我为止。”
“好好走路，别摔着。”沐轻尘好心提醒他，话语中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真摔着了，师尊也会接住我的，对不对？”白亦安天真地问他，像小孩子问大人要糖一样，无邪的面容满是期待。
“不会。”沐轻尘冷冷道。
“哎……师尊你可太令人伤心了，我的心都要碎了”，白亦安捂住胸口，楚楚可怜。
“算了，师尊不接我，那我接师尊好了，左右师尊也别想离开我。”白亦安自我安慰道，“师尊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一滴细雨落在沐轻尘的眼角下面，他轻眨眼睛，没有回白亦安的疯言疯语，喃喃道，“下雨了。”
“前面就是了，我们快些进屋吧”，小药童着急道，小跑起来，“王老头该等不及了。”
沐轻尘拽住白亦安的手腕，带着他跑起来，“进屋。”
……
“王老头！人我带来了。”
小药童冲屋里的人喊道，“没我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没你什么事了，门边有伞，记得带上，别着了凉。受寒了，谁还帮我收药材！？”
“你也早点睡。”
“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写方子！我的药材也宝贵点，别被雨淋着了。”
“早收好了，在库房里躺着呢，淋不着，啰里啰嗦的。”
“臭小子，说什么呢？给我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要过去！”药童拿上门边的油纸伞，拔腿就跑，走之前，还不忘挑衅他，“抓我不到我。”
王老头气冲冲地从医书里伸出头，“你给我等着！明日看我怎么教训你！”
“王太医，消消气，小林他年纪还小，何必和你一个小孩计较。”有一个太医看热闹道。
“小什么小，虚岁都十二了。”王太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对太医院众人道，“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陛下那里有我看着。”
太医院众人都几天几夜都合眼了，身心俱疲，王老头是太医院的院长，他说可以回去，太医院其他人也不和他推辞。
陛下的病情刚刚有了好转，他们这么多人待在太医院也无用。
陛下又不留他们在身边，只叫他们过去，看一下病情，诊个脉，再把熬好的药送过去。
王老头脾气是差了点，医术一点儿也不含糊，他一人留在太医院，足够了。
太医院众人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王老头才看向他们二人，“二位，请坐。”
“王太医怎么如此客气倒是不习惯了。”白亦安调侃他道。
王老头脾气暴躁，他这一句话，直接点着了王老头的怒火，“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废话。”
白亦安靠在椅子上，以手支颐道：“您这张嘴，能在太医院活这么久，祖上积了不少德吧。”
“你这个毛头小子，嘴这么碎，长这么大没被打死，真该好好感谢你列祖列宗。”
“那是自然，只可惜，我也不知道我列祖列宗是谁要是真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就不牢您费心了。”
王老头一甩袖子，气哼一声，开始和沐轻尘搭话，“上次还没问你，你可有婚配？”
沐轻尘：“没有。”
王老头点点头，取出一副画来，“那就好，你看看，这姑娘你可满意”
画上的姑娘天真浪漫，穿着一身石榴裙，信步在花丛里。
沐轻尘：“这位是”
王老头看着画里的人，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我孙女。”
沐轻尘拿不定，“您在给我……说亲。”
王老头：“不错。”
白亦安这下可坐不住了，“你凭什么给我师尊说亲！你是谁啊你？！”
白亦安拉起沐轻尘，就往外面走，“师尊，我们走，不要理这老头。”
王老头拿着画，挡在他面前，也抓住沐轻尘的手，“我又没问你，你给我让开。”
“凭什么我让！”白亦安可怜巴巴的，望向沐轻尘，“师尊，我们走好不好？不理他。”
王老头怒道，“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师尊，没断奶的娃娃吗？”
“师尊……我们走……行不行”
抓住他手的两人，一个嗓门大，一个难缠，沐轻尘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对王老头道：“令孙冰雪聪明，倾国倾城，在下一介草民，实属高攀了，况且，在下并非京城之人，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实在无法成为您的孙婿，也不会是一位好夫君，还请您收回好意。”
沐轻尘说的很委婉，态度却是坚决的，”而且，我并没有成家立业之心。”
沐轻尘说的这么直接了，王老头哪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松开了手，惋惜道，“是我强人所难了，沐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不会，王太医也是一片好心。”
王老头一松手，白亦安护犊子似的，把沐轻尘拉向自己这里，恨不得和王老头隔出一条楚河汉界来，他警惕又威胁地看着王老头，生怕王老头将人抢了去。
王老头把画卷起来，轻蔑地觑了白亦安一眼，”沐公子这徒弟是哪捡的，是不是幼时伤了脑子，我可以给他看看。”
白亦安啧了一声，”我伤没伤到脑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爱多管闲事，不如给自己瞧瞧，看看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王老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银针，”我看公子病的不轻，不如让老夫给你扎上几针。”
白亦安可不怕他，目露寒光，“有本事你就扎！我拆了你的太医院！”
再杀了你。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他师尊身上凑，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沐轻尘恐白亦安一怒之下将王老头杀了，于是转了话题，“王太医叫我们来，是商量陛下病情一事，陛下的病如何了？”
闻言，王老头面色一沉，肃然道：”两位不是凡人吧？是从那里来的”
沐轻尘，白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