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云明屿的另一面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啊?”徐织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刚刚准备好的话现在好像全用不上了。
“我我”徐织宁一时语塞。
“其实煦风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煦风?暖冬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跟煦风说。说就说了,怎么也不跟她报备一下,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云明屿又往前走了两步,微俯下身凑近徐织宁,语气带着蛊惑,“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便是,随便听旁人乱说几句就胡乱吃醋。”
徐织宁脸刷一下就红了,她退后两步离云明屿远些,气恼道:“谁吃醋了。”
知道她脸皮薄,云明屿也没再逗她,直了身,“走吧,外面冷,先回去”
“你背我。”
云明屿瞪圆了眼,似有些不敢相信她说的。
徐织宁知道这要求有些唐突,解释道:“刚刚等你,我腿都站麻了,现在走不了了。”她说的是真的,天冷的缘故,她现在的腿的确是又僵又麻。
云明屿转过身背对向徐织宁,躬下身,“上来吧。”
徐织宁欣喜地爬上了云明屿的背,他起身,背上了徐织宁。
徐织宁整个趴在了云明屿背上,感觉暖和了许多。
忽然想到了什么,徐织宁附在他耳边问道:“既然是我误会了,你刚刚为何还要跟我道歉?”
“我不该不问清楚原由,就和你置气,让你白白难过这么久。”
徐织宁之前怎么没发现,云明屿竟这般会哄人呢。
经过这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些,但徐织宁知道,他们离成婚还隔着很多东西。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好像是合约情侣,因为合约的关系,两人被绑在了一起,在日渐相处中对彼此生出些情愫。
不过现在徐织宁也想通了,就当是谈恋爱吧,反正她一个现代人,思想也不封建,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的?起码当下她是享受的,是快乐的,是被呵护宠爱的,这就够了。
徐织宁又想起了什么,阴阳怪气道:“听暖冬说,夏小姐来那日,你命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可比往日丰盛许多。”
男朋友惹自己生气又哄好后,女朋友翻旧账这是常规流程。
云明屿轻叹了口气道:“若暖冬能再看清楚些,她就该知道,桌上那些菜大半都是你爱吃的,你半月没回府了,我特意让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结果你却派人来跟我说你胃口不好?这便算了,晚上回到屋中,你还处处和我疏远,一口一个不合规矩”
徐织宁怎么感觉这流程不对啊,怎么变成云明屿跟她翻旧账了,她赶紧打断他的话,“那还不是因为你和夏姑娘故人相逢,相谈甚欢,忘了时辰,害我在外面等了你那么久,你不知道外面多冷”
云明屿停了脚步,转头看向徐织宁,“我何时和她相谈甚欢了?”
徐织宁忽然有些心虚,莫不是自己误会他了?
云明屿想起来了,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又继续往前走去,“我说你这脑袋一天在想些什么?那晚是慕凡来府中找我,我们在书房商议要事呢,我和她吃完晚膳后就分开了,你是怎么联想到我和她相谈甚欢忘了时辰的?”
徐织宁把头埋进他的后背,自知理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将军,那你母亲可知道这夏姑娘来找你?”
“我养父养母都已经不在了。”
徐织宁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有些愧疚,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对不起啊”
“没事,只是遗憾我早早便参了军,没能多在他们身边陪陪他们。我在沧州安定后也想把他们接到身边,可他们不习惯沧州的气候,冬日又长又冷,加之年岁大了,总觉得故土难离,我便在那边给他们置办了座宅院,还请了仆人,可终是从前日子太苦了些,积劳成疾,两年前都相继病逝了。”
顿了顿,云明屿又道:“我爹娘便是太傻了些,我自参军后,只要发了军饷都会给他们寄去,叫他们不用再那么辛苦干活,我能养他们,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寄回去的那些钱他们半点没动,说要攒着给我娶媳妇,”说到这云明屿自嘲的笑了笑,“你说他们傻不傻?”他像在问她,又像在自言。
徐织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搂他更紧了些,像无声的安慰,告诉他我在,我会陪着你。
这也是徐织宁第一次看到云明屿的另一面,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威严的大将军,原来也有如此悲惨的身世,至亲之人在一场灾祸中都死了,如今养父养母也不在了,从此世间只留他一人。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也会卸下一身的铠甲,独自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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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棋轩院时,徐织宁让云明屿把她放下,她怕被暖冬看到。
云明屿没听她的,没有停下的意思,“反正她早晚会看到的。”
好吧,徐织宁放弃挣扎。
徐织宁的卧房里亮着灯,门也开着,想来是暖冬在屋内等她呢。
暖冬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忙跑了出来,只见夜色中走来一高大身影,待看清才发现是将军背着自家小姐呢。
暖冬忙跑了过去,担忧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伤到哪了?”边说边看向徐织宁的脚,不能走路,肯定是伤到脚了。
徐织宁尴尬的笑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脚冻僵了。”
“啊?暖冬更是一头雾水了,小姐不是去找将军说事吗?怎么脚还冻僵了,难不成这大冷天的,他们还约在外面说事?”
说话间云明屿已走至门口,他把徐织宁小心放了下来,暖冬忙扶着她。
“脚还僵吗?”云明屿问。
“有一点,不过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云明屿吩咐身旁的暖冬,“去打盆热水来给你家小姐泡泡脚,泡了就不僵了。”
“是。”暖冬转身去打水了,只留云明屿徐织宁二人还站在原地。
“今晚你就不必来伺候了,早些休息。”
“好。”
“那我先走了。”
“嗯,将军路上小心。”
云明屿转身没走两步,又折回了身,“明早记得去用膳,可别让我再等。”
徐织宁冲着云明屿一笑,“知道啦。”
云明屿这才又转身走了。
暖冬端了水进来,“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将军这可不像要分别的样子。”
徐织宁便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暖冬。
“啊?那这么说都是误会一场?”
“也怪我,竟信了念然的鬼话,也不知这些话是她添油加醋胡乱猜测编造的,还是那位表小姐故意透露给她的。”
暖冬也愤愤不平,“小姐,念然那个贱人,三番两次使坏,这种人怎可再留在将军府,你该叫将军把她赶出府去。”
“放心吧,便是我不说,将军也不会留她的。”
“那小姐,我们还走吗?”暖冬问。
徐织宁看得出,暖冬心里是希望她不走的,毕竟煦风在这儿。
徐织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含笑道:“不走了,高兴吧。”
暖冬扒开徐织宁的手,揉了揉被她捏过的那边脸,嘴硬道:“谁高兴了。”
“是是是,是我高兴。”
“那贺小姐那边”
“我会给书锦回信,告诉她我如今在将军府,很安全,叫她不要担心。”
“好。”
第二日一早来伺候徐织宁洗漱时暖冬就高兴的说道:“小姐,那念然果然被将军赶出了府,真是活该。”
边说边给她取来了衣裳,是徐织宁这两日穿的丫鬟服,徐织宁看了一眼,“还拿这个呢?”
“哦,”暖冬傻笑了两声,“是奴婢疏忽了,那小姐今日想穿哪套呢?”
“去把那套云锦的取来。”
“是。”
徐织宁料想那夏依不会轻易放弃,怕是还有后招,她今日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准备接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