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凶手
“你若离开将军府，你可想过阮卫荣会如何对你？”
“我做过你的通房丫鬟，想来他也不会再想纳我为妾了。”
云明屿有些想笑，笑她的天真，“莫说是做过通房丫鬟，便是别人的妻他也敢抢了去。”
徐织宁有些震惊，这些她的确不知道，原以为阮卫荣只是强娶些未出阁的姑娘，没想到竟连他人之妻也不放过。
见徐织宁像是被吓到，云明屿的语气又温和了些，“你还是先暂时住将军府吧，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住外面也不安全。”
徐织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云明屿以为她是介意前几日的刺杀，也是，谁会愿意待在一个危险的人身边。
“前几日的事对不起，但我跟你保证，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你你能别离开将军府吗？”
的确，自那日后将军府的守卫比平日多了两倍，云明屿还给她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让她出门时务必带上。
徐织宁原以为他做这些只是因为他还需要她帮他做火器，可如今做火器的方子已交出，他却还愿意护着她。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找了位仁慈的靠山。
见徐织宁未回答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云明屿又问了一遍，“就待在将军府，好不好？”
徐织宁看向云明屿，他既然还愿意让自己留下，那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眼下没有比待在将军府更好的去处了。
徐织宁点了点头，云明屿终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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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屿赶往地牢，因为煦风说刺杀他的人找到了。
这地牢在隐秘之处，是专门关押审问敌国俘虏和本国奸细的地方。
一进入里面，只感觉阴冷黑暗，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穿过长长的甬道，终于开阔起来，由于在地下，这里终年不见天日，里面点满火把照明。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传来，云明屿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听到脚步声，煦风停了抽打，转身向走进来的云明屿拱手行礼道：“将军，你来了。”
云明屿淡淡的回了一句“嗯，”而后看向煦风身后被绑在十字架上已折磨得看不清容貌之人。
此人头发脏乱，面上全是污渍血迹，身上全是鞭痕。
“都招了吗？”云明屿问。
“都招了，此人是何木拓的亲弟何木岩，他已承认是他找的杀手刺杀将军，为他哥哥报仇，现在只求一死。”
云明屿看着已受不了鞭刑昏过去的何木岩，吩咐道：“把他弄醒。”
左右的人端来了水，朝刑架上的人泼去，很快那人就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而后睁开了眼。
他慢慢抬头与云明屿的视线对上，轻扯了扯嘴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行，栽在你手上我认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云明屿走近了两步，离何木岩又近了些，“你是何木拓的弟弟？”他问。
“是，你杀了我哥，我便要杀了你为我哥报仇。”
云明屿冷笑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
这点云明屿倒是说对了，这何木岩自记事以来父母就已经不在了，两人从小相依为命，长兄如父，是何木拓把他拉扯大的，后面哥哥入了军营还成了靖国的将军，哪知一朝噩耗传来，说哥哥死于云明屿刀下，那一刻他只想杀了云明屿为哥哥报仇。
何木岩也冷笑了一声，“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杀，我肯定会杀的，不过我也想你能死个明白。”
何木岩嘴角还是挂着冷笑，“怎么？难道你还想狡辩说人不是你杀的？”
“人确实是死在我的刀下，这没什么好狡辩的。但你可知又有多少大邺的将士死于他的刀下！他们也是有妻儿老母，姐妹兄弟的，你可想过他们？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在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你死我活。”
他自然知道，只要上了战场便就是生死难料，你死我活，可他不想懂这些大道理，何木岩双眼通红看向云明屿，“我只知道，谁杀了我哥，我便要杀了谁！”
云明屿本可以念在他也是为兄报仇的份上放他一马，可他不该动他身边的人，徐织宁本是无辜的，那日那些杀手可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若没有她的催泪弹，说不定那日他们已经双双殒命了。
云明屿转头吩咐一旁的煦风，“给他个痛快吧。”
说完便转身了。
晚上煦风来了书房。
“将军，”煦风拱手行礼。
云明屿手中的笔未停，问道：“查得如何了？”
“禀将军，属下已经查过了，那何木岩与麟王麟王妃还有应小姐私下都没有往来，此事应该只是巧合，与他们应该并无关系。”
其实云明屿之前也更偏向于是巧合，毕竟麟王如今需要他，实在没杀他的道理，麟王妃和应逐星就更不用说了，但终归还是要查了才放心些。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煦风又行了一礼然后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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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徐织宁想去问一问云明屿那火器研制得如何了，是否已经试对了比例。
只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寻到人，难道他不在府中？不应该啊，早膳时辰还在。
云明屿没找到，却遇见了李伯，问过才知，云明屿此刻正在后院马场骑马呢。
来到后院，徐织宁还没走进马场老远就听到马蹄飞跑的声音。
马场用木桩围着，徐织宁远远便看见疾跑的马蹄掀起阵阵尘土，马背上的人儿英姿挺拔，他手上拿着弓，在疾跑的马背上还是能正中远处的靶心。
徐织宁实在是有些佩服他这一身本领，但她也不敢靠近，只远远站在远处观赏，想着等云明屿看到她自然会停下。
云明屿的确看到了她，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马儿忽然调转了方向，朝徐织宁的方向跑来，接着，云明屿手中的弓箭也对准了徐织宁，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箭就离了玹，直直朝她射来。
速度很快，甚至没给徐织宁反应的时间，她吓得愣在原地，只是那箭却只是从她耳边堪堪飞过，带起的风甚至吹起了她耳旁的一缕发，而后砰的一声直直插入了徐织宁身后的树干上。
徐织宁回头看向那箭，这么硬的木头都能插入，若那箭刚刚稍微偏了一点，她这脑袋怕是要开花，徐织宁是真被吓到了。
她瞪向云明屿，他已经翻身下马朝徐织宁走来，脸上还挂着笑，徐织宁更气了。
云明屿走近才发现徐织宁的表情不太对，难道真吓到她了？
云明屿收了笑，“对不起，”他向她道歉，“吓到你了？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我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会射到你才敢如此的，原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吓到你了。”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徐织宁是真的生气了，“将军，捉弄我很好玩吗？”
说完徐织宁就转身走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这样对主子甩脸色是万万不该的，可她真的很气，哪有拿别人性命开玩笑的，她是他的丫鬟没错，可她签的是活契，不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的死契，他凭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明屿忙追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徐织宁停了脚步，却并未回身。
“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徐织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未说话，云明屿伸手扶住她的肩头把她转向自己，这才发现徐织宁脸上挂着泪，这下云明屿是真的慌了，他忙伸手帮她擦脸上的泪，“怎么还哭了，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真的错了。”
徐织宁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他。
云明屿觉得，哄女人是一件比带兵打仗还难的事，他伸手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马儿用蹄子刨了刨土，似乎在无声的嘲笑他，云明屿忽然有了主意，“我教你骑马吧，就当给你赔礼了。”
徐织宁这才回了头看向云明屿身后的马儿，其实她一直很想学骑马的，云明屿这样说她的确有些心动。
云明屿看出了她想学，也没等徐织宁答应，他就牵起她的手走到了马旁。
云明屿先翻身上马，而后朝徐织宁伸手，“上来，先带你跑一圈。”
徐织宁伸手，云明屿顺势一手拉住她，一手扶住她的细腰，轻轻一带徐织宁便坐到了云明屿的前面。
云明屿双手握着缰绳，这样的姿势，倒像把徐织宁整个环在怀中，徐织宁的脸又不自觉红了。
“坐稳了，”话才说完，云明屿双腿一夹马肚，那马儿就如离玄的箭一般飞快跑了出去，一开始徐织宁是紧张的，手死死抓住面前马鞍上的铁环，但慢慢的，徐织宁便没那么紧张了，反而开始沉浸于其中的乐趣。
跑了两圈后，云明屿轻勒缰绳马儿渐渐放慢了步子，从疾驰飞奔，慢慢变成走的。
“还生气吗？”云明屿离徐织宁极近，他几乎是凑在她耳边说的这几个字。
“还气。”
徐织宁终于明白什么叫恃宠而骄，她这个小丫鬟的确是被云明屿宠得胆子太大了些，刚刚生气算情有可原，现在还气便是太放肆了些。
徐织宁这样说云明屿倒也没恼，反而笑了，他又凑近了徐织宁些，问：“那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这话像是贴着她耳边说的，徐织宁身子一僵，这云明屿分明是故意的，徐织宁更气了，也想戏弄下他，便道：“若将军能头顶苹果，站在一旁让我用弓箭射你头上的苹果，我便不气了。”
云明屿笑得更大声了，还爽快答应了，“好啊。”
徐织宁扭头看向身后的云明屿，他是疯了吗，竟然答应。
等云明屿真顶个苹果站在不远处等她射时，徐织宁才知道他为什么敢答应，因为她根本连弓都拉不开，徐织宁是真没想到这弓箭竟然这么重，她使了全部的力气，射出的箭也只到半道就停了。
云明屿取下头上顶着的苹果，走到徐织宁面前，颠了颠手中的苹果道：“这下气消了吧？”
徐织宁撇撇嘴，只得点了点头，话已说出口，云明屿也照做了，自己拉不开弓也怪不得别人，岂有再气的道理。
“真不生气了？”云明屿又问了一遍。
“不气了。”这下徐织宁气是真的消了。
“那走吧，继续教你骑马去。”
徐织宁跟在云明屿身后，又朝那黑色骏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