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发现
“他想与我同房,我不愿,他想硬来,我便以死相逼。”徐织宁如实说。
时彦眼中有震惊也有欣喜,“这么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徐织宁看向架子上摆着的一盆杜鹃,红艳似血,她淡淡开口:“喜欢他的徐织宁早被他折磨死了。”
时彦眼中又染上愧色,“对不起,若我能早些出手帮你,你也不会白白受这么多苦。”
徐织宁摇头,“这怪不得你,你有你的难处。”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时彦问。
“我想与他和离,但这并非易事,他不会同意的。”
时彦把自己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茶水,“你可知宋监察家的二公子九个月前喝醉了酒跌进池塘淹死了。”
徐织宁捋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宋璟玉?乔昭懿的夫君?他死了?”
“是,宋夫人觉得乔昭懿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夫君,便把她赶出了宋府,让她回了娘家。”
徐织宁似乎想到了什么。
时彦又接着道:“时恒在康荣街有处宅院,因不是记在他名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那宅院是他的。”
徐织宁抬眼看向时彦,“你为何要帮我?”
时彦像听了个笑话,嘴角轻扯,“救命之恩不应该帮吗?”
无论如何,徐织宁还是要说声:“谢谢。”
“若时恒真有什么,老夫人会替我做主吗?”
“会。”
有时彦这话徐织宁便放心了,毕竟时彦是最了解老夫人的人,他说会便一定会。
“还有那小狗,那日我刚好碰上,便把它救了。”
徐织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时彦真的帮了她太多,只得又说了句:“谢谢你。”
时彦笑,“你到底要对我说多少句谢谢。”
徐织宁也觉得只说谢谢太敷衍了些,“那,如果我真能和时恒顺利和离,我请大哥吃饭如何,去这京都最好的酒楼,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好,那便一言为定了。”
徐织宁也不敢在外面久待,尤其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所以说完事徐织宁就准备告辞了。
临走时时彦又说道:“我给你派个女暗卫,若时恒再对你不轨,你大声喊便是,她会及时出现救你。”
到现在徐织宁实在是有些感动了,她在这侯府每日都如履薄冰,心中有事也和任何人说不得,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去筹谋,如今这种被人帮助保护的滋味真的好久没有过了。
她忍了又忍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本想再说谢谢,可一想到今日的确对他说了太多句谢谢,便就只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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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秋匆匆跑了进来,“小姐。”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徐织宁焦急问道。
“奴婢买通了那宅子里伺候的一个丫鬟,她说那宅子里住着的估摸是哪个公子哥养的外室,很少出门,整日都是待在那宅院里,那公子来时也极小心,而且从不在那过夜。”
“奴婢也把你画的那两幅画像给她认了,”说到这意秋忽然停了,抬眼去看徐织宁,徐织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确实是姑爷和那位乔姑娘,”意秋声音压得极低,怕徐织宁伤心,“而且”
“而且什么?”徐织宁对意秋这说话说一半快急死了。
意秋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而且,那丫鬟说她们伺候的那主子前些日子刚查出有孕,已经三个月了。”
“什么!”这消息的确是震惊了徐织宁。
好你个时恒,一边说着想和她重新开始,一边竟在外面与乔昭懿厮混,还怀了孩子,真是渣的彻底。
暖冬也为徐织宁打抱不平,“姑爷也太过分了,成婚时答应永不纳妾,可还是纳了苏姨娘,如今竟还养起外室,还有了孩子。”
意秋以为徐织宁难过,忙出声安慰,“小姐,毕竟只是个外室,姑爷既没让她进府,想来心里还是顾及你的”
徐织宁看向意秋,她和暖冬现在都还以为她喜欢时恒呢,是时候和她们说真话了。
“意秋,暖冬,你们不必安慰我,我没事,更不会难过,相反我还很高兴。”
可这话听在两个丫鬟耳中总觉得像说反话,“小姐”
徐织宁笑,“我说真的,我早就已经不喜欢时恒了,他从前那样对我,我还喜欢他,不是自虐吗。我现在只想跟他和离。”
“和离?”两人皆震惊。
“是。”
“可姑爷不会同意的。”
“他是不会同意,但出了这件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意秋问。
徐织宁看向窗外的景,她已有了谋算。
“意秋,你去找两个可靠的人盯着那院子,别让她挪了窝。”
“是。”
徐织宁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要去证实一下。
这日,徐织宁趁时恒在洗澡,偷偷把他随身佩戴的香囊换了出来。
这香囊徐织宁记得,便是在苏静查出有孕那段时间她便见时恒戴着,一开始徐织宁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寻常的香囊,可如今想来,若苏静的小产并非意外呢?
徐织宁打开香囊看了,里面就是些寻常的干花,并无不妥,而且香味也正常就是普通的花香。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香囊里的东西早就被人换过了。
徐织宁打算找个专业的人看看,毕竟自己对香料这些并不熟悉。
徐织宁戴上帽围和暖冬去了这京都最大的香料铺子找了他们的掌柜。
这位钱掌柜十岁就跟着师傅学制香了,又走南闯北多年,可以说这世间的香料,只要他闻了见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钱掌柜带着她们二人去了内堂。
徐织宁把那香囊递给钱掌柜,“麻烦您帮我看看,这香囊里的香料可有什么不妥。”
钱掌柜接过,打开,凑近闻了闻,而后又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桌上,翻翻找找,终于在一朵干花芯子里找到了如沙砾般大小的一颗黑色的渣滓。
“便是它了。”
“钱掌柜,这是?”
“这香囊里的香料虽说被换过了,可奇血藤的味道独特,且经久不散,老夫一打开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
而后那掌柜的又把那一点黑色的东西往徐织宁眼前凑,“夫人请看,这便是那奇血藤制成的香料,虽只有这么一点,也足够老夫认出它了,想来是那人换香料时不小心留在里面的。”
“那请问钱掌柜,这奇血藤对有孕之人可有什么影响?”徐织宁问。
钱掌柜脸色微变,“此乃孕妇大忌,轻则落红,若是在头三个月胎儿未稳时长期接触此香,那必滑胎啊。”
徐织宁听得心中一惊。
告别钱掌柜时,徐织宁给暖冬使了个眼色,暖冬立马拿出一锭银子给了那钱掌柜。
钱掌柜高兴的接过,“多谢夫人了。”
“今日之事还望钱掌柜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明白,明白。”
徐织宁和暖冬又重新戴上了帽围出了香料铺。
马车上,暖冬忍不住问道:“小姐如何知道那香囊有问题的?”
“其实我也是猜的,自从知道乔昭懿怀孕后,回过头来想这些事,似乎便有了答案,若苏静的孩子没了,如今看来受益最大的便是乔昭懿,她的孩子便成了侯府的长孙。”
“而且,若苏静的孩子还在,那侯夫人就不可能这么重视她的孩子,更不可能让她入这侯府的门,可苏静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如今便成了时恒唯一的孩子,时恒成婚四年都没诞下一子,如今时彦病也好了,侯夫人当然急,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会让乔昭懿进府的。”
“可她是如何知道苏姨娘有孕的?”暖冬又问。
徐织宁笑笑,“这还不简单,或是时恒说与她的,亦或是她从哪听来的,毕竟那苏姨娘才刚查出有孕就跟那孔雀开了屏似的,巴不得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怀了侯府的长孙。”
暖冬也被逗笑,“小姐说的是。”
徐织宁看向手中捏着的香囊,时恒,若你知道你的孩子是因你而死,你当如何?
当初你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却独独没想到问题竟出在你自己身上。
细想想徐织宁又觉得浑身发寒,还好要与时恒和离了,不然按这剧情,自己怕是没本事活到最后一集。
回府后,徐织宁又把那香囊悄悄换了回去,毕竟是仿的,若时间长了被时恒发现就不好了。
这几日徐织宁都偷偷在为和离做准备,她把自己平日那些珠宝首饰都拿去换成了银子,那些东西,要是和离时时恒或是侯夫人说那些都是侯府的东西,她不可以带走,那不是亏大了。
可如今还未和离,那些东西便是还属于她的,她想换银子便换了,谁也管不着,反正以后再买便是。
换来的银子徐织宁便把它和自己的嫁妆放在一个屋,方便之后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