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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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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言,气氛稍有些尴尬,徐织宁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没想到时彦先开了口。

    “明日我要出府一趟,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可帮你带些。”

    想吃的可太多了,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出府了,可叫时彦带总觉得不妥,徐织宁摇了摇头,“没有。”

    时彦看出了她心思,又问:“真没有?”

    纠结了片刻,徐织宁想,大不了带回来多少银子自己还给他,就当是他当了次自己免费跑腿的,这样想,徐织宁没再纠结,改了口,“其实有。”

    时彦轻笑了一声,“想吃什么?”

    “寻辛街绍记的蜜饯果子,还有街头胡家的炙鸭,梁河桥头小摊上的枣糕、镜面糕,还有旁边那家的金银炙焦牡丹饼、杂色煎花馒头”

    一说起吃的,徐织宁就没个停,待说了这许多,她才发觉这是真把时彦当跑腿的了。

    见她没再继续说,时彦问:“没了?”

    徐织宁摇头,“没了。”

    时彦笑得温和,“好,我记下了,明日给你带来。”

    “那麻烦大哥了。”

    “不麻烦,顺路的事。”

    这可不顺路,有些地方还隔的有点远,徐织宁有些后悔,该只说一处就好,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算了,后悔也没用了,说都说了。

    脸皮厚,吃得饱,嗯,没错。

    不知不觉清梅院便到了,徐织宁在门口同时彦告别,时彦看着徐织宁入了院这才折返回了自己院中。

    第二日一早时彦便出门了,办完事后,便带着七桐去买昨日徐织宁说的那些吃食。

    七桐大包小包拎着,每处离得不算近,七桐感觉手和腿都快废了,忍不住抱怨道:“这二少夫人未免吃得太多了些,公子,我们能不能少买些,买这么多”

    七桐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彦投来的眼神慑住了,“话多。”

    “是,”七桐没敢再抱怨,提着东西小跑跟了上去。

    因想着昨日叫时彦买的那些吃食,徐织宁早膳都只吃了一点点,就留着肚子给那些小吃呢。

    左等右等都不见时彦来,徐织宁饿得趴桌上。

    意秋忍不住道:“小姐,别等了,奴婢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来吧。”

    徐织宁摆手,“不行,我要等。”

    终于暖冬急急跑了进来,“小姐,大公子来了。”

    徐织宁跑了出去,到门口方觉得如此有些失仪,便改用走的,只是步子快了些。

    两人在院中遇的,徐织宁施礼,时彦也回了一礼,而后接过七桐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递给徐织宁。

    身后的暖冬和意秋赶紧接了过去。

    “有劳大哥了,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银子?”

    时彦听出了她的意思,“你想给我银子?”

    徐织宁有些不好意思,“我怎好让大哥破费。”

    “那你昨日送我的牙刷牙膏,我是不是也该给你银子?”

    时彦这样说,徐织宁倒一时没话了。

    “左不过是些吃食,能值多少银子。”

    徐织宁其实也早想到时彦不可能要她的银子,只得再次道谢,“那多谢大哥了,你要不要拿些回去吃,这些东西很好吃的。”

    时彦摆摆手,“不必了,我不喜这些,你都留着吃吧。”

    送走了时彦,徐织宁就在盘算要给时彦回个礼,毕竟两次送礼,第一次是有目的的,第二次是凑巧,都不是真心送的,反而时彦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

    只是,送什么呢?

    会试在即,时彦马上要入贡院参加科考了,虽是春季,可到底还是冷的,不如给他做副露指的手套,既保暖又不影响握笔,不然这天气实在冻手,影响考试。

    而且不说别的,都是侯府的人,大哥参加科考,自是要送礼聊表心意的,如此,倒也不显唐突。

    徐织宁还在想着,身旁的暖冬唤了两声,徐织宁才回过神来,“小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随着暖冬的靠近,炙鸭的味道飘了出来,还有果子香,饼香,徐织宁咽了咽口水,“走,回屋吃东西。”

    三人高高兴兴回了屋,把那些东西分着吃了,时彦买的多,吃不完的便留起来,明日再吃。

    -

    会试在即,竹风院开始忙碌起来,老夫人爱孙心切,事事都亲自命人准备,生怕下人们粗心遗漏了什么。

    徐织宁做好了手套,想着时彦进贡院科考的东西都是老夫人在准备,那这手套当送到老夫人那最合适。

    只是没想到时彦也在,徐织宁看着桌上府里各处送来的东西,只觉得自己这手套是不是太寒酸了些,只怕苏静一个妾室送来的都比她的拿得出手。

    早知道该再准备点别的,一时徐织宁便有些犹豫,这手套要不要给,还是明日送别的来。

    时彦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又看暖冬拿着的布袋,故问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东西要送我?”

    徐织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过了布袋,做都做了,哪有不送的道理,“我做了付手套,想着贡院冷,握笔难免冻手,还望大哥不要嫌弃。”

    时彦脸上挂着笑,从徐织宁手里接过布袋,拿出里面的手套,“这是你做的?”

    徐织宁点点头。

    “我怎会嫌弃,多谢弟妹了。”

    “你试试,可还合适,若不合适,我再改也来得及。”

    说来徐织宁这手套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这可是她从剪羊毛开始全部自己弄的,要是时间允许就差自己养羊了。

    剪羊毛,梳羊毛,捻羊毛,用捻杆把羊毛捻成极细的羊毛线,然后再用织针织出手套的形状,最后再进行缝合,这样才有了这么一对羊毛的毛线露指手套。

    说起来可真不容易呢。

    时彦把手套戴上,竟刚刚好,彷佛量手定做一般,“合适,戴上手果然暖和了不少,在家写字屋内有炭火,不觉得冻手,可进了贡院可没炭火,这手套当真是个好东西。”

    这手套徐织宁是按成年男子的尺寸做的,加之羊毛有弹性,只要手不是大得离谱或小的离谱之人,应当都是合适的,“大哥喜欢就好。”

    老夫人走了过来,“要我说,这些个送来的东西,还是单数宁儿你的最用心。”

    见老夫人来,徐织宁和时彦两人同时行礼,“祖母。”

    “都坐吧,没外人,不必如此拘着。”

    “是,”徐织宁和时彦两人分坐到了老夫人两边。

    三人在一起左不过闲话家常的聊些,尽是逗祖母开心的,不知不自觉天色也不早了,徐织宁起身告辞。

    时彦也没多留,只是走时,带走了那双手套,其他人送来的东西,时彦都放在祖母处,想着等进贡院那日一块带去,只那双手套,他随身带走了。

    -

    宋府。

    乔昭懿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宋璟玉回来,以往他出去喝花酒这个时候也早回来了,从未这么晚过,这都半夜了。

    这宋璟玉每次喝完酒回来,若乔昭懿不等他自个儿先睡了,那宋璟玉必定发火,有时还动手打她,他就是要乔昭懿伺候他。

    所以只要宋璟玉还没回来,无论多晚,乔昭懿都会等着。

    可实在是太晚了,乔昭懿靠在床头直打瞌睡。

    终于院子里有了动静,她本就睡得浅,一听到声响便醒了,知道是宋璟玉回来了,她赶紧跑出去接他。

    这宋璟玉比任何一次都醉得厉害,走路已东倒西歪似乎随时能摔倒在地上。

    乔昭懿赶紧上去搀扶着他,“夫君,你怎喝得这样多,要是父亲知道了可少不了挨训。”

    宋璟玉一把把她推开,乔昭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他最讨厌乔昭懿拿父亲来压他。

    “我就喝怎么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臭娘们管我了,你一个小小县丞之女,能嫁给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我看上你,你以为你能嫁进这御史府做正头娘子?只怕早被你那贪财爹卖给哪个商贾老头做妾去了。”

    本就等他到现在,乔昭懿已是满肚子火,她如今又说起娶她之事,他以为谁愿意嫁给他,他这这样的人,连给时恒提鞋都不配。

    嫁给他乔昭懿本是一万个不愿意,他现在却觉得能嫁给他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实在是可笑,“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整日不学无术,只会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流连烟花柳巷之地,日日喝得烂醉如泥,简直”

    “啪!”乔昭懿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璟玉重重打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嘴角也渗了血。

    “贱人!你竟敢教训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就又扑过来,准备打乔昭懿,好在宋璟玉喝的确实多了,乔昭懿一躲他反而扑了个空。

    那宋璟玉更恼怒了,乔昭懿赶紧起身往外跑去,现在已是半夜,府里的人都睡了,这院里就他们两人,乔昭懿想跑出院外去叫人,若是父亲母亲醒了,这宋璟玉便不敢动她了。

    哪知没跑两步就被宋璟玉抓住,又是一巴掌打在乔昭懿脸上,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乔昭懿拼命推他,想挣脱他的禁锢。

    宋璟玉喝多了,本就站不稳,还真被乔昭懿推的后退了几步,一时没站稳,加之池塘边湿滑,“啊”一声宋璟玉便滑掉进了身后的池塘。

    乔昭懿也吓到了,她并非故意的,刚准备喊人,忽然又停住了。

    宋璟玉不会水,而且还喝醉了,若不救,必死无疑,一股邪念在乔昭懿心里滋生,慢慢的,水里的扑腾声没有了,水面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乔昭懿慢慢走了过去,确认看不到人后,才慌忙看向四周,还好,下人们都有专门的下人房,并不歇在这院里,就连乔昭懿的贴身丫鬟她也叫去歇息了,此时院里并没有第三个人。

    她匆忙跑回屋里。

    看着镜中的自己,乔昭懿又哭又笑,不过一会儿她便停了,抬手拭去脸上的泪,又恢复了平静。

    她用帕子轻轻把嘴角的血迹擦去,脸上有淡淡的红痕手印,乔昭懿取了粉把那红痕盖住,好在那痕迹不算深,这么一盖倒真看不出什么了。

    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了乔昭懿才勉强睡去。

    她是被院里的一阵吵闹声惊醒的,乔昭懿赶紧跑了出去,只见院里的池塘边早已围了许多人。

    喜儿跑了过来,乔昭懿一副未睡醒的样子,“发生何事了?”

    “夫人,姑爷他他”

    “他怎么了?”乔昭懿故作焦急问道。

    “他掉进池塘淹死了,今日过来洒扫的丫鬟小慧先发现的,她看到水上飘着人,叫来了家丁,刚刚打捞上来才发现是姑爷,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和大夫人了。”

    话才说完,门口就传来哭喊声,“我的儿啊!”宋大人和宋夫人匆匆赶了了过来,围观的丫鬟小厮赶紧让开了,宋夫人在看到宋璟玉尸体的那一刻,晕了过去,好在宋大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有丫鬟看见也赶紧上前来扶着。

    仵作来看过了,宋璟玉身上并无外伤,也有多人证实,的确见宋璟玉在寻乐坊喝得烂醉,走路都走不稳了,应确是喝多了酒不小心掉进池塘淹死了。

    乔昭懿跪在二老面前哭诉:“都怪我,我该等着夫君的,我若等着他他也不会掉进池塘也没人发现,平日我都是等着他的,就是怕他喝多了没人伺候,只昨晚他回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些,我等得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都怪我,我不该睡的。”

    宋夫人只顾着伤心哭泣,哪还有心思听乔昭懿说的什么,宋监察倒是个明理,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儿子什么德行,这事的确怪不到乔昭懿头上。

    “罢了,你也不必过分自责,这也不是你的错,我早叫他不要喝酒,他非是不听,如今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不日,宋府就给他发了丧,喝醉了摔进池塘淹死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这丧事也未大办,只请了些相近的亲戚,相熟的朋友,就这么简单办了。

    宋府不止宋璟玉一个儿子,他上还有个哥哥,下也有个弟弟,乔昭懿又未有子嗣,宋璟玉死后,宋夫人只说乔昭懿是扫把星克死了她儿子,要把她赶出府。

    宋大人也觉得乔昭懿实在没留在府里的必要,便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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