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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嫁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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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盛夏,院子里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唯独不见半点花枝。

    远远便听到狗吠声,一声接一声,叫人听着心烦。

    屋内身穿玄色锦衣的女子躺在地上,她头发微乱,双手捂耳,身体扭曲成一团,脸上表情痛苦,嘴里哀求着:“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让它别再叫了,我受不了了,我的头好疼,求你”

    旁边跪着的小丫鬟早已哭成泪人,也不断哀求着:“姑爷,求您放过夫人吧,她真的再也不敢了。”

    那斯文俊雅,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的男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身旁小狗头顶的毛发,而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肉肠喂给那小狗,原本还一脸凶恶对着那女子狂吠的小狗立马变得乖顺起来,也不再叫了。

    睡在地上的女子才慢慢平静下来。

    男子把狗绳交给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把它带下去吧。”

    丫鬟接过,领着小狗出了门,随着房门的打开,有光亮照了进来,那束光亮正好照在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她微眯着眼抬手挡在眼前朝门口的光亮看去,只是她还没看清,门就被无情的关上了。

    那丫鬟出去后屋里就剩下她还有跪在地上还挂着泪的丫鬟暖冬,以及她的夫君,忠勇侯府的二公子时恒。

    时恒走了过来,看向一旁跪着的暖冬,厉声道:“你,出去!”

    暖冬担忧的看了一眼夫人,还是听话的出去了,暖冬胆子极小,这也是她如今还能留在徐织宁身边伺候的原因,她成婚时陪嫁的两个丫鬟,如今只有暖冬还在她身边了。

    门一开一合,屋里只剩下她与时恒。

    时恒蹲下,朝她伸出了手,徐织宁便乖乖把手伸了过去,他手稍一用力,徐织宁借力起了身,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时恒伸出手用拇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而后声音温和的对她说道:“宁儿,你说你偷跑出去干嘛,你现在病着,万一跑出去出了什么事,我会伤心的,你现在就该好好呆在屋里养病,再乱跑我可要生气了。”

    徐织宁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随后才怯生生的说道:“我就是想福记的一口酥了,才跑出去买了点。以后不会了。”

    时恒看向地上放着的四方盒子,上面有个“福”的字样,那便是徐织宁刚刚偷跑出去买的一口酥。

    他弯腰捡起,打开盖子,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随后一脚踩了上去,那酥脆的饼子就这么在他脚下成了粉末。

    徐织宁就这么低头看着,眼角又红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大夫不是说了,你的病要忌荤腥油腻以及这些甜腻辛辣之食,你怎可为了这口腹之欲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说着徐织宁那股反胃之症又起,便转身到一旁干呕起来。

    时恒跟了过来,“你看看,大夫都说了你脾胃虚弱,吃不得这些,偏是不听,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徐织宁捶了捶胸口,顺了口气,勉强止住了那股呕意,“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时恒露出满意的笑,“这才乖嘛,我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你就乖乖待在屋里养病,别再乱跑了。”

    徐织宁抬头看他,也勉强笑了笑,只是这笑里多少带着些苦涩,她点头,“知道了。”

    时恒走后,徐织宁瘫坐在地上,她曲着腿,双手抱膝,下巴搭在手臂上,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地上早已碎成沫的酥饼。

    暖冬推门进来,刚准备关门便停住了,她存了点小心思,把门就这么开着,只是暖冬还没走两步,门就被刚刚牵狗出去的丫鬟半夏关上了,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公子说了,夫人病着,不能受风。”

    现在贴身伺候的就暖冬和半夏两人,暖冬是从小就跟在徐织宁身边的,后面又随徐织宁进了忠勇侯府,而半夏是时恒给她找的丫鬟,说是个心细的,又略懂医理,照顾她再合适不过。

    其他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只在院里洒扫伺候,或端菜送衣,近不了身,再说徐织宁一直病着很少出门,所以现在在这府上,除了时恒,和她相处最多的便也只有这俩丫鬟了。

    暖冬走了过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徐织宁,“小姐,去床上坐吧,地上凉。”没人时暖冬都是唤徐织宁小姐,她私心想徐织宁还是那个未出阁的尚书府小姐,而不是这侯府的夫人。

    徐织宁像个木偶般被暖冬牵着去了床边坐下。

    随后暖冬拿来扫帚,打扫了地上的酥饼沫子。

    看着在床上呆坐着的徐织宁,暖冬心里一痛,她走了过去,小声道:“小姐,要不您睡一会儿吧,您昨晚老做恶梦,都没睡个整觉。”

    徐织宁苦笑一声,“我现在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小姐”

    暖冬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等您的病养好了,便都好了。”

    “我的病还能好吗?”这话像问暖冬又像自言。

    “一定会好的小姐。”

    暖冬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但她总要给小姐些希望。

    “暖冬,我好累,我想我娘亲了。”

    “小姐”

    暖冬直觉今天的小姐很不一样,而且小姐的娘亲一年前就因病逝了,小姐不会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想念自己娘亲是再正常不过的。

    “暖冬,我想沐浴。”

    “好,奴婢这就帮您去备水。”

    躺在热气萦绕的浴桶里,徐织宁才感觉片刻的轻松,她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好像病得越来越重了。

    徐织宁缓缓闭上眼,以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现。

    她是尚书府的嫡小姐,自小锦衣玉食,爹娘宠着,哥哥护着,人人都道徐尚书家的嫡小姐才貌无双,知书达理,以至于刚及笄来求亲的人就快把尚书府的门槛踏破了。

    可徐织宁想嫁的却只有一人,那便是忠勇侯府的二公子时恒。

    第一次见他是在陈大娘子举办的马球会上,沐云舒拉着她去的,说这马球会甚是有趣。

    徐织宁看着在马背上驰骋,风采卓然的时恒,只一眼便入了心,她旁敲侧击的问了沐云舒许多时恒的事。

    时恒长相好,家世好,学识好,人品好,是京都人人都夸赞的世家才俊,徐织宁对他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父亲母亲已经在来求亲的世家里替徐织宁挑选起未来的夫婿。

    一向乖巧听话的徐织宁第一次对母亲说起自己想嫁之人并不在其中,母亲虽惊讶却也温柔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徐织宁点头,道出了那两个字。

    “时恒,”徐母重复着这两个字,“是忠勇侯府的二公子?”

    徐织宁害羞的低下头,轻轻回了个“嗯。”

    徐母把这事和徐尚书说了,两人都觉得这时恒无论家世人品,才学相貌都能与徐织宁相配,便就上忠勇侯府想促成这桩婚事。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老侯爷和侯夫人也正在为时恒的婚事发愁,原是时恒竟与那小小县丞之女乔昭懿私定终身说非她不娶。

    老侯爷和侯夫人是绝不会让他娶一个小小县丞之女为妻的。

    没想到徐尚书和其夫人前来竟是为了自家小女亲事,倒是帮了他们大忙,他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便瞒着时恒应下了这桩亲事,乔昭懿的事自然也没提半个字。

    时恒得知父亲母亲瞒着他私自定下这门亲事,发了好大一通火,还说绝不可能娶徐织宁。

    老侯爷无奈,便给了那乔县丞一笔银子,并警告他,如若乔昭懿再缠着时恒,那他这个县丞也别想干了。

    这乔县丞本就是个贪财怕事之人,自然不敢得罪老侯爷,便把乔昭懿许给了宋家二公子宋璟玉。这乔县丞一直把乔昭懿关在家中,接亲队伍来时才放的人,所以时恒并不知道此事,直到乔昭懿成婚后,老侯爷才告诉了他真相。

    老侯爷还说,若他不娶徐织宁,那乔昭懿照样没好日子过,包括他那做县丞的爹爹。

    时恒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手段,虽万般不愿,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择了良辰吉日,徐织宁满心欢喜等着时恒的接亲花轿,她为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而窃喜,却不知等待她的是另一番光景。

    新婚夜,红烛摇曳,大红的喜帐下徐织宁紧张又满怀期待坐在床边等着时恒来为自己掀喜盖。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徐织宁越发的紧张,捏紧了手中的喜帕,而后便是由远极近的脚步声,再接着便是时恒醉熏熏的声音响起,“徐织宁,你如愿了,高兴吧?”

    徐织宁原本还挂笑的脸瞬间变了,傻子都听得出他话里的不对。

    时恒冷笑一声继续道:“我早有心爱之人,这京城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为何偏偏就看上我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父亲逼我心爱之人另嫁他人,逼我娶一个根本不爱之人。”

    时恒有怨有气亦有恨,可这些怨这些气这些恨他都没办法撒在自己父亲母亲身上,便把它们都撒在了徐织宁身上,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喜欢他,想嫁给他,叫徐尚书和徐夫人上门说亲,父亲又怎会逼迫自己娶她,昭懿又怎会嫁给别人。

    自小被父母哥哥保护得极好,从不懂人心世故,待人处事也是谦逊有礼,所以时恒这样说,徐织宁便真觉得是自己的错,要嫁他之前该打听好他是否有心仪之人,她这是活活拆散了他们。

    可徐织宁哪里知道,就算她之前刻意打听也是打听不到的,时恒和乔昭懿之间的感情,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悬殊,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怎会让旁人知晓,旁人若是知晓了,老侯爷便会知晓,老侯爷一旦知晓,便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这次时恒之所以和老侯爷主动说起要娶乔昭懿,也是因为这乔昭懿已然到了适婚年纪,乔昭懿生得不错,所以上门提亲之人也不少,乔县丞有意为她择婿,时恒这才不得不和老侯爷摊牌。

    本想自己的父亲母亲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给他们点时间慢慢来,他会让他们接受的,哪知半路杀出个徐织宁,竟说想嫁与自己,事情便成了如今这样,时恒怎能不恨。

    徐织宁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可隔着盖头,时恒看不到。

    “我睡偏房,以后,我都睡偏房。”留下这么一句话,时恒便走了,偌大的房间就剩徐织宁一人。

    她自己掀了盖头,把头顶沉重的凤冠摘下,由于刚刚哭过,现在双眼微红,好不狼狈。

    徐织宁转头看向身后垫着的纯白帕子,她取下头上的发簪,犹豫了片刻,还是掀起袖子,在手臂上划了道小口子,徐织宁疼得闭上了眼,眉头微皱,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滴下,徐织宁的眼睛又模糊了,有眼泪随着鲜血一同落下,在帕子上开出不同颜色的花。

    简单包扎好伤口,徐织宁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去。

    没睡两个时辰就被暖冬和意秋叫醒,说新妇第一天要给公婆敬茶,不能贪睡。

    徐织宁虽困得不行,可还是强撑着起来了,看着镜子里因为没睡好略显憔悴的脸,徐织宁又叫意秋给她打了一遍粉,看起来才好了一些。

    “公子呢?”徐织宁问。

    意秋笑着打趣道:“夫人,该改口了,还叫公子呢?”

    听到这话,徐织宁心里苦笑了下,面上倒没什么,只道:“一时还没习惯。”

    “姑爷一早便起了,吩咐我们,说夫人您醒了,便派人去书房叫他,他同夫人你一起去敬茶。我已经吩咐人去叫了。”说话的是暖冬。

    他竟是这样说?徐织宁有点看不透他,就他昨天晚上对自己的态度,她还以为时恒以后都会冷着她呢。

    不过他昨晚既睡在偏房而并非去前院歇息,那就说明在众人面前他是想和她维持表面的体面的,也或许昨晚只是因为他喝醉了,说的醉话,等他酒醒了便就好了。

    这样想着徐织宁心里便就好受了些,或许过些时日他们的关系便能缓和些。

    徐织宁刚走出院子,侯夫人派来的丫鬟就把那带血的帕子拿走了,侯夫人看后很是满意,既然洞了房,这样看来恒儿也不是不能接受她。也是,这徐织宁生得极美,又是个温柔贤惠、知书识礼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想来恒儿很快便能忘了那乔昭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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