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曾遇见过你吗
在城外的七天神像边,向旁爬两个山丘,就可以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场上。
草地平坦,避开了建筑物和树木,且风景宜人。
一眼望去,可以将盈泪的绿色华池收之眼底,黄昏唯美,就像是云彩镶嵌上了金边。
路过岩神的神像时,温迪还故意问向司愁:
“嗯?要不要去给这位老爷子拜一下?”
司愁微微摇头,眼里露出坏笑,用微小的风元素轻弹温迪的脑门。
“我可是虔诚的风神信徒,钟离先生有大智慧,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拜他吧?”
“唉,你果然知道了啊。”
“看你那打趣他的样子就能知道不对了~”
信仰可不能三心二意,这是司愁的原则。
不过,温迪早就独站在他的原则之外了。
站在宽广的平地上,温迪为他们吹来了最适合放风筝的风。
司愁拿起风筝的提线,逆风向前边跑边将风筝脱手。
有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在侧,根本就不用担心风力和时机的问题。
温和的轻风将他们的风筝托起,纸鸢像是有了鲜活的生命带着线乘上飞出。
风筝上有着古老的纹路和青风的晕染,它的背后是形状各异的云,身下是无与伦比的璃月美景。
这样的风景,被站在平地上的两人收之眼底。
就像钟离所说的,风筝的价值沉淀在它背后所具有的意义里。
空虚的心被不明的情绪填满,司愁只是单纯觉得畅快罢了。
这番盛景和回忆,在他的心里便已是无价之宝。
看着那与风相得益欢的风筝,他想起了来了之前给它绘色时,他所画下的纹路。
明明好像没有亲眼见过,但司愁仍是下意识地把它与温迪的青蓝融贯在了一起
自己是不是在遥远的曾经,对那种花纹留有印象
司愁还清晰地记得他们初次遇见的场景,他对那站在树下抚琴的少年生不起任何警惕的心思。
“温迪”
恰似轻念咒语,他呢喃友人的名字,暮色黄昏刻在银色的眸底。
此刻岁月静好,温迪轻嗯一声,把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司愁把这句话问出来却不由轻笑,好像已经得知了诗人的回答。
他的身上有种种不寻常的东西,有没有可能,他曾经真的有幸跟他见过。
在遥远的过去,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啊。
珍惜着惬意的时光,明明只是做着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就已经感到满足了呢。
只听见温迪轻轻的笑声,周旁吹起了凉爽的轻风。
他没有直接否认或是肯定,而是把目光眺向地平线的另一端,轻声问: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话音融进风里,那双明眸里像夹杂黯色,但又马上被司愁的身影盖去,诗人又问:
“明明司愁先前,对找回记忆并没有什么兴趣吧。”
“你的忘记,说不定也代表有的故事注定要消失在文明的更迭中。”
“可那这样的话,感觉对温迪特别不公平。”
司愁拿着风筝的线轮,下意识地接过了温迪的话,凭心而论:
“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由你一个人背负是不对的。”
说罢,司愁又像是想到什么轻轻一笑,把目光放在了远飞的风筝上。
“本来我也觉得,记忆想不想起来都挺无所谓的。”
因为他对现状乐在其中,若是为了追忆而追忆,只会在凝固中渐渐腐朽。
“但我想知道那时候温迪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跟记忆中的你见面。”
温迪微微瞠目看他,眼睛和手显而易见地抖了抖。
司愁看着太阳渐落,收起了风筝线,小心翼翼地把风筝拿在手上,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很感恩和你的相遇。”
温迪嘴角也泛着柔和的弧度,眼里是他暂且还读不懂的情绪。
少年跟司愁一起把风筝收好,然后轻轻贴上了他:
“嗯,我也是啊。”
随后他们一起走着返回璃月港的路。
璃月港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有意识地往火光处打量一眼,便觉得日月悠长、山河无恙。
城门口前一位愚人众显然在旁等候多时,走上前礼貌地拦住他们:
“请问你们就是钟离先生的朋友吧?”
他和温迪相视一看,先问这位愚人众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钟离先生告诉我,他明天晚上想在‘吃虎岩’与你们小聚,让我帮忙通知一声。”
“哦?那可真难的。”
温迪倒是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对愚人众说了一句:
“通知我们收到了,辛苦你了。”
“小事罢了。”
通知传达完成后,他也就转身离开了。
愚人众的身份在璃月足够敏感,加上最近在异邦的风评跌到谷底,旁边还有千岩军盯着,走为上策。
目送愚人众远去的背影,温迪对司愁摆手说道:
“司愁,在璃月的传统文化里,‘送礼’是很重要的一环哦。”
“既然是那位老爷子的邀请,我们就准备点礼物再去吧。”
司愁的眸底微微闪过思考的神色,把目光轻落在面前的诗人身上,然后做出了决定。
“温迪,我想一个人去选礼物看看”
借这个机会,独自在城里看看。
司愁早就发现,只有温迪在侧,他才能走进那人间的烟火城。
如果自己是独身一人那又该怎么样呢。
温迪直直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眼里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司愁分明能看出诗人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见温迪像是同什么和解了一样把手放下。
他只有真正地去一个人走过,才能真正去发现什么。
这样也好。
“那么,我就待会再来找你啦。”
温迪轻哼跟司愁挥挥手,司愁对他泛起轻笑,然后目送他离开。
他的视线一直都放在温迪身上,而他也没有回头,他就这么看着温迪融入到人海之间。
直到没法再看见了,司愁的目光也依然没移开。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望着旁边的灯火与人群,就觉得自己实在格格不入。
就跟自己预料得一样
当温迪不在时,他看着繁华热闹的都城,竟连自己下一步该往哪里迈都不知道。
多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