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绒绒婆来了
就在韦仯想解释时，大厅通往厨房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而后外婆的声音在厅内响起，道：“丫头，我洗好了，身子有点脏，我今晚就跟你弟弟睡吧。”
一听这话，韦仯汗毛炸立，慌忙道：“外婆你自己睡客房吧，婶娘让我今晚睡木夹层，你身子骨弱，睡不了木夹层。”
韦仯说完也不等外婆回应，抓住木梯就要往木夹层上爬。
前一秒声音还在厨房门口的外婆突然就出现在木梯旁，一把抓住了韦仯的手臂，语句温和道：“别听她的，木夹层湿气重，你正在长身体，怎能睡那样的地方。听外婆的安排，今晚跟我睡客房。”
韦仯身子微微一颤，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害怕，又有一丝丝的感动。
自打父母不在后，韦仯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关心自己的话了，内心期盼多年的温情突然出现时，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
韦仯好怀念那种躺在父母怀中睡着的感觉……温暖安逸，似乎能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外婆，我才是你亲孙女，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去跟他这个废物睡呢？”
黄小丫不乐意了，把韦仯从外婆的手里拉出，推向一旁。
“好吧，你这傻小子就自己到木夹层上睡好了……身上一股牛星子味，太恶心了。”
就在韦仯期待外婆为自己说句公道话时，现实又让韦仯心灰意冷，默默爬上木夹层，没有再说一句。
“外婆，去我房间，我不怕你脏，我要听你讲睡前故事。”
“好，好，外婆给你讲个七仙女的故事。”
“耶，我最喜欢听七仙女 的故事了。”
“那我等会儿 就给你讲七仙女的故事，你先去床上躺好，我上个厕所后再回来给你讲讲。”
“外婆想尿尿的话开门去门外的排水沟尿，这样回来会快点，我爹爹经常半夜这样解决问题，我想快点听到外婆讲故事。”
“好，都依你。”
木夹层下传来黄小丫胜利的笑声和外婆地宠溺之声，两人对话没有多特别，但却让韦仯好生羡慕其中的温馨。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出去闯荡，赚好多好多钱，买个大房子，做个大床，天天吃猪肉！”
韦仯卷缩着身子在木夹层里幻想连连，悄悄挪到正对黄小丫房间夹层位置，想听外婆说故事。
外婆很快回到黄小丫的房间，开始讲故事。
其实外婆的七仙女故事也没啥稀奇，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无非就是董永和七仙女在河边相遇，然后相爱，再被分开在银河两边的故事。
渐渐地，楼下传来了黄小丫那熟悉的鼾声，谷子却还是精神抖擞，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韦仯真耐熬夜，而是不知道那老黄牛往他胸口喷了什么东西，时不时有腥气熏得他反胃，哪能不精神。
韦仯想脱掉衣服，奈何晚上天凉，脱衣服容易生病不说，木夹层杂物又太多，可能引起皮肤过敏，只能忍着，熬到自己眼皮扛不住为止。
等待很煎熬，那黄氏也迟迟不见归来，雷雨夜也没出现。
“咔！”
“嘶！”
睡到半夜，木夹层下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咔响，像是人骨被扭断的声音，而后是撕划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
随着这些声音，黄小丫的鼾声消失。
韦仯心生不安，犹豫了一下，开口大声问道：“外婆，什么东西响？”
其实，韦仯这么问是想问醒黄小丫，她的鼾声消失让人很没安全感。
外婆回答道：“哦，是我的枕头掉了，你还没睡呀。”
“快睡着了。”
韦仯回答。
“那就快睡吧，明早起来外婆给你煮好吃的。”
外婆温和回应道。
“哦。”
韦仯心中疑云重重，却不敢多问，既想惊醒黄小丫，又怕惊醒了黄小丫挨训。
楼下的房间很快安静下来。就在韦仯心中疑虑渐散时又传来了“嘎嘣，嘎嘣”的声音，像人在啃骨头。
“外婆你在吃什么东西？”
韦仯再次忍不住好奇问道。
难不成外婆刚才带来了好吃的东西，正和黄小丫偷偷吃？
好像没这必要吧？
光明正大吃就好了。
黄小丫一家平时就是这么对他，有啥好吃的就把他打发离开正屋，要么就当他不存在。
“我在吃炒豆子呢。”
外婆回答，顿了一下，继续开吃。
韦仯信以为真，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忍不住问道：“能不能也给我吃点？”
“小孩子不能吃这个，吃了会肚子痛，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吃。”
外婆温和地回应一句。
“骗人。”
韦仯心中腹诽一句。
这样的借口他听多了。他每次问二叔谷山要点吃的，总被各种理由推脱掉。
过了好一会儿，外婆依旧在啃豆子，听得韦仯再次饥肠辘辘，他犹豫了一下，悄悄爬到房中木夹层主梁木柱子，顺着柱子慢慢滑了下去，想下楼偷点东西吃。
“这个老太婆出门尿尿也不懂得关门，若是黄氏回来看到，定又要骂我。”
韦仯发现大门竟然没关，蹑手蹑脚走过去，打算悄悄关上门。
走到门口，韦仯又想到老黄牛之前的表现，有些不放心，于是悄悄向牛棚摸黑走过去，想看看老黄牛和小黄牛现在怎样了。
可是走到牛棚附近竟然没听到黄牛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心生不祥预感。
老黄牛极平时极为警醒，哪怕半夜三更，有人只要靠近到牛棚五米范围内它都会惊醒，然后晃动脑袋，脖子下的木铃铛就会呱呱响。
韦仯左右看了一眼，在院子里摸到一块木棍，蹑手蹑脚摸索了过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韦仯临近牛棚门口时脚碰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差点惊叫出声。
韦仯深吸一口气，下蹲摸向那玩意儿，手不由得哆嗦起来。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地上的玩意儿是肠子！
老黄牛可能遇害了！
韦仯先是害怕，而后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老黄牛，惊慌向牛棚门口摸索进去查看。
下一刻，他在门口就被老黄牛的尸体给绊倒在地。
韦仯一把抱住老黄牛的尸体晃了两下，发现没有反应，不由得悲从心来，想大哭却是不敢哭。
他知道，这个院子里进了怪物……很可能就是那老人们口中的绒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