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清明
钟离似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向白灿臣问道:“小灿儿,你可还记得你的那些部下?”
白灿臣眼神有些闪躲,她穿越过来只是占据了这副身体,却并没有原主的那些记忆,如何能记得以前的部下?
钟离这才想起:“哦对,我忘记你落水后失忆这回事了!”
说着他有些遗憾:“若是你还能够掌控那十万大军,那事应当能更有把握!”
白灿臣隐约觉得,钟离所说的事关系十分重大,但钟离似乎并不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
三人静坐在院子里,说了会话,聊了聊一些趣事,用过午饭后,钟离便起身告辞。
“红玉、小灿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告辞了”
关于钟离和红玉的婚事,由白老夫人做主,亲自与钟离的母亲商议,最后将婚期定于一个月后。
按说,大户人家婚配本不应该这般急切,但钟老夫人早就为儿子的婚事急白了头,如今眼见着有了儿媳妇,便迫不及待的想迎新妇进门。
白老夫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将流程都定了下来。
又过了两日,到了清明这天。
白灿臣和红玉早早的跟着白老夫人出了门。
马车一路向北,到了北关门,守城官陆余乐呵呵的将她们送出了城。
“老太君和白姑娘可是要去给老令公扫墓?下官对老令公仰慕已久,只恨昔年不能追随老令公麾下,实乃平生一大憾事!希望白姑娘为老令公祭扫时,能为陆某添上一炷香,以表陆某的崇敬之情!”
白灿臣无力吐槽,白家扫墓祭祖,关你姓陆的什么事?还添一炷香,有这心思你还不如回家给自家祖宗坟头多插几根!
出了北关门,马车很快到了一座山前。
路上来来往往的有不少马车,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携家眷出来祭祖踏青的。
白灿臣和红玉搀扶着白老夫人上了山,沿着山路很快来到了白老令公的坟前。
白府如今没有男丁,祭祀也简洁了许多,白老夫人扶着白老令公的墓碑,一个人说了许久的话,而后便让白灿臣和红玉自己去玩。
白灿臣和红玉在山间随意的走着,遇到了好些官宦人家的贵妇贵女,幸而白灿臣都不认得她们,因此也没有发生多少交集。
“咦,主子,那边不是……”
挽袂突然惊奇的出声,而后意识到了什么,警觉低声对白灿臣道:“主子,您瞧那边,不是您的衣冠冢吗?”
白灿臣顺着挽袂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小道,那条小道她记得,当初她假死脱身后,为了掩人耳目,白老夫人让下人在这山中寻了一处为她立下了衣冠冢,正是在这小道尽头。
这条小道除了通向衣冠冢,并无别的去向,平日里根本没有人走动,此时挽袂却发现这条小道竟然有人的足迹。
“难道是有人去给主子扫墓?”挽袂摸了摸小脑瓜,白老夫人知晓那是个空墓,因此不会让白府的人去祭扫,临安城内与白灿臣关系好的也只有钟离,他是知晓内情的,断然不会去扫墓。
白灿臣听挽袂一说,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她想知道是谁在给自己的坟头烧纸。
“红姨、挽袂,我们去看看!”
在自己坟头看别人给自己烧纸,想想就兴奋!
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蜿蜒而行,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势,坐落着一座不大的坟。
坟前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英国公白武襄讳灿臣之墓”几个古朴的大字。
白灿臣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座衣冠冢,但也只是第二次而已,上一次是在墓成之时,那几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侍卫为了替她隐瞒真相,在坟前毅然决然的自刎,让原本并无波澜的她不禁为之动容。
白灿臣并没有见到给自己扫墓的人。
目前插着一炷香,散落着些纸钱,两个酒坛子随意的倒在地上,靠近些可以清楚的闻到酒的香味。
“我还以为会是谁呢,却连人都没见着!”
白灿臣琼鼻微皱,没有见到给自己上坟的人,她有些失望。
此时在衣冠冢后,一个人影正斜靠在树枝上,冷冷的看着白灿臣等人,白灿臣那句话清晰的落入此人的耳中。
“走吧,那人应该是离开了,我们去别出玩吧!”
白灿臣意兴阑珊的转身离开,没过多久,那个人影从树上下来,站在墓前望着白灿臣等人离去的方向。
“这白锦澄面对自己胞兄的墓,却为何不见半点伤感之情,甚至都没有祭扫的打算?”
此人声音轻柔而冷冽,正是化名屠竟宁的溯浅。
“公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溯浅身前,正是拓跋盛。
“据属下探查,自衣冠冢建成后,白府从未派人前来祭扫,似乎……”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溯浅已然明白。
她的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意:“有趣。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如今看来,你倒是连我也骗了!”
溯浅的右手提着一个酒坛子,双颊微醺:“害得我为你伤心一场,白灿臣,你说你该不该死?”
哗的一声,溯浅手中酒坛落地,四分五裂,酒香当即飘满了墓前。
“既然他没死,那便是躲在了某个地方,我想,白府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溯浅思索着,向拓跋盛吩咐道:
“拓跋,替我去将白姑娘请来!”
“是!”
拓跋盛应声而去。
溯浅转身,望着墓碑上的几个大字,满眼的坚定与温柔:“我不远万里的来到临安,便是不信你会这般轻易的死去,如今你果然还活着!”
她轻轻抚摸着“白灿臣”三个字:“虽然我不知道你躲在哪,但只要你还活着,我总会找到你的,这次我不会一个人离开了,就是绑,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走。”
……
白灿臣不知道溯浅在衣冠冢前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她正和红玉、挽袂在山里游玩。
她远远的看见一处山坳中有一片白色的花丛,在一片白色的花丛里有一朵金色的不知名花朵一枝独秀。
白灿臣回头看着红玉和挽袂两人提着裙摆,光着脚踩在溪水中玩耍,不禁有些好笑。
这两人,都不怕冷的!
于是她决定一个人去摘那朵金色的花!
那处山坳并不是特别远,白灿臣绕过一块大石头,很快就来到了山坳中。
她伸手摘下那朵金色的花朵,正准备回头,忽然后脑勺一疼,便两眼一黑:“卧槽,我怎么又挨闷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