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牢
离谱，离了大谱。
霍辰昨天填写购房信息时，看到需要填写擅长和兴趣爱好时，觉得奇怪，但仍按照要求如实在擅长那一栏写了：建筑设计。
现在他想给自己扇一巴掌，并在心里默念：“手贱。”
这边系统已经在他脑海中破口大骂，将提出这项要求的鬼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祖上全部问候了一遍。
作为专业领域的卷王精英，霍辰看着工期：一个月。
也有了骂人的冲动。
响铃街便是前面的闹市，一整条街的商铺设计图纸，竟然工期只有一个月，并且是他一个人！
虽然鬼可以做到不眠不休，但是把他在人界带着项目组疯狂内卷半年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压缩到一个月，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情。
确实不是人，都是鬼，毫无人性。
他面色仍是平淡如常，将信纸重新塞进信封，用法术还原了信封的样子，看起来和没开封过一样。
随手扔到院子外面，的一滩潮湿墙根。
做完这些，霍辰拿着鬼界晨报，晃进屋子。
一连看了一天书，傍晚时分，陈星明领着篮子从麻将馆后门过来找他。
行色匆匆，好像很忙的样子。
霍辰将篮子中的炒菜拿出来，摆在饭桌上，盛了两碗米饭，两人坐下吃饭。
陈星明的话痨属性，都没等人开口问，已经开始唠唠叨叨说起来。
“我猝死采来鬼界，没成想还是个操劳命。酆都给的差事放在人界我一个月都难完成，现在在鬼界竟然让我一星期拿出方案。这个酆都府有什么好宣传的，非要我设计什么海报，宣传建设鬼界、发展鬼界。”
说到气处，陈星明啪将筷子趴在饭桌上。
“宣传什么？酆都府仗着鬼不会累死，拼命压榨吗？”
第一次见老实憨厚的陈星明生这么大气，霍辰太眼皮子多瞅了两眼，脑海中系统也跟着愤愤吐槽。
他感觉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话痨加话精，往后会被聒噪死。
陈星明捡起筷子，抬头问道：“恩人，你是什么工作？”
霍辰咽下米饭，夹了一筷子青菜，面色平常：“我没分工。”
“没收到分工信吗？”
“没。”
饭桌对面陈星明奇怪的挠挠头，嘴里嘀咕着奇怪，最后说到：“没有也好，恩人刚退休，可是要好好休息。”
因为把分工信扔掉了，霍辰的躺平度涨了3。
霍辰没把这当回事，毕竟酆都府看起来像儿戏一扬，没有标准的审查制度和工程标准，没有部门起到督促的作用。
三天后，他在拿晨报时再次发现了一封来自酆都府的信件。
这次之际没开，扔街上了。
一周过去，这次早上去拿晨报，没有酆都府的信件，而是敲门声。
霍辰打开门，是两个从未见过的牛头马面新面孔。
“响铃后街21号居民，霍辰，昨日进度汇报大会未及时汇报工作进度，依照酆都府规定，罚款5000亿元。”
听到要交罚款的霍辰，没反应过来。
倒不是因为5000亿元很多。人界烧得冥币面值通常都是亿元为单位，所以鬼界通货膨胀异常严重，亿元不过是和人界元一样的计数单位，比如白无常银行存款34万万亿元。
主要是因为他没想到酆都府真的弄了个审查制度。
没有汇报进度，霍辰进屋拿了5000亿元给了上们找他的牛头马面，之后没再回家，关了大门，上街上采购。
走在街上，注意到那对牛头马面往前走了几百米，再次敲开一家门。
卖蜂蜜时，在超市停留时间长了，听到原本杂谈各处的鬼们竟都统一了话题，在聊今日的分工。
但更大的变化是，街上鬼少，想必都因为工作没时间出门。
拿着买来的新鲜蔬菜从后门进入麻将馆，找陈星明做饭。
发现麻将馆清冷异常，往日喧嚣声传遍半条街的打牌声一点不见
喊了半天没人应，他拎着菜进了大厅，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
陈星明将大厅的麻将桌拼在一起，上面放着一张巨大的海报，周围的凳子上零零散散放慢了涂料。
脸上、鼻头也蹭上了黑黄的涂料，额头上帮着绷带，上写“奋斗”二字，正专心制作海报。
霍辰转念一想，鬼界没有电脑，他要是照常画建筑设计稿，相比也和陈星明一样回归原始，拿出纸笔一条线一条线慢慢画。
这样想来，一个月的期限更为没有人性。
没有空凳子和空桌子，他拎着菜站定：“做饭。”
“我随便吃点凑活了，赶工期，你回家好好做顿饭吃吧，恩人着实对不住。”
霍辰点点头，转身走了。
之后半个月，除了每周交罚款，其他时候霍辰的躺平毫无异常。
躺平度已经快要过半。
期间也收到过酆都府的信件，他一律扔到街上的臭水沟中。
一个月后另一天，再次传来敲门声，霍辰直接无视。
现如今，他在鬼界除了陈星明一个熟人，没有其他回来找的人，和陈星明熟到他不敲门直接进来，敲门的只能是来催稿的牛头马面。
霍辰张开最新拿到的鬼界晨报，边看着边进屋。
身后的大门狠狠的拍在两侧墙上，牛头马面站在门外，赤目凸起。
“响铃后街21号房主，霍辰，逾期一日未交稿，罚款一万亿元。”
听闻，霍辰头都没回一下，进屋拿钱。
白无常的存款绝对够他交罚款直到躺平度满后离开这个世界。
然，他拿着前交给牛头马面。
两位却没像前几次一样离开，继续赤目瞪着他：“交稿。”
霍辰将视线从报纸中抬起来：“没有。”
牛头马面祭出钢叉：“跟我们走一趟。”
霍辰疑惑：不交稿就动粗，这督察制度比人界暴力多了。
但确实没有稿，且不可能画的，他被牛头马面拷走了。
当了许久酆都府鬼差，霍辰还是第一次见酆都府大牢，不仅见了，直接住下了。
来的路上，牛头马面告诉他，不按时完成工作不仅罚款，按照酆都府律法规定，还要坐牢。
要坐多久？
在牢里把稿画完。
系统听了后在霍辰脑海中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这是包吃包住还让躺平吗？”
笑声还没落下，霍辰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黑无常，啊不对，应该叫鬼帝。
鬼帝看到霍辰仍然是甜甜地笑笑，没有化无常妆的脸上露出狰狞的伤疤。
遍布左眼眼廓周围，粉红扭曲，密密麻麻。
“哥哥，听说你来酆都府了，我特意来看看。”
霍辰找了舒服的稻草堆靠着，面色淡然：“谢谢。”
“一众鬼差中我对哥哥最好，哥哥为何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小黑用可怜兮兮地语气问道。
霍辰闲着也是闲着，想了想鬼帝的话，确实不假，帮他锁鬼，让他顺利退休。
不过他一想到面前这个人为了当上鬼帝在彼岸花中下毒，调包生死簿沉百鬼夜行将众鬼差引向地狱，便感觉不想也欣慰不起来。
于是干瘪又说一句：“谢谢。”
鬼帝走后，牛头马面贴心的拿来纸笔，让他用于画图纸。
霍辰是不可能话的，管吃管住躺平的日子多好，虽然伙食才一点，但对于一个可以把蜂蜜拌米饭吃得津津有味连干两大碗的鬼来说，说不定大牢里的伙食还算不错。
被牛头马面绑来的匆忙，没来的带书消磨时间。
他同狱卒要，狱卒不给。
系统：“画设计稿用嘛~”
霍辰：“设计用。”
狱卒：“给。”
坐在茅草堆上可啃书，饭点按时有鬼送饭来，一个馒头一碗稀粥。
除了每天都要有狱卒来检查图稿进度，单从其他来说，对霍辰这种鬼来说简直就是完美。
一周过去，狱卒送过早饭，牛头马面照常来检查进度。
看着一片空白的纸张和没动过的墨水，转头同身后的狱卒吩咐了两句，离开了。
这都发生在霍辰聚精会神看书的时候，等狱卒打开大牢门，他说到：“先别收，还没吃。”
他以为狱卒来收早饭的饭碗。
然，狱卒直接走向他，两个狱卒架住他，出了牢房往大牢更深处走去。
系统无奈扶额：“朋友啊，放下你的破书吧，情势不太妙，刚刚牛头马面好像吩咐了什么。”
系统话音刚落，狱卒驾着霍辰停在一处玄铁重门前，一位狱卒去开门，另一位继续驾着他走进去。
看着牢房内的情景，霍辰问：“是不是，只要我不似，就要一直躺平？”
牢房内各种稀奇刑拘，挂满潮湿漆黑的墙面，中间一副木架子，他被绑上去。
系统啧啧咂嘴，这种场面它一个躺平系统见多了，完全不惊讶：“这个，看判定吧。”
可，接下来的场景，系统不禁感叹，着实是他孤陋寡闻了。
只见霍辰被绑在架子上后，两位狱卒没在上前，而是并排坐在门侧的桌子上，拿出一摞书。
霍辰看着眼前狱卒的一系列行为，不解的皱起眉，他不解，甚至怀疑狱卒智商有问题。
狱卒将一摞书摆好，从高到低，从大到小，整整齐齐，相邻书之间的高差甚至都精确到肉眼无法辨认的相同；然后，抽出中间一本书，放在第一本书后面。
整齐的书列被破坏了，霍辰盯着前两本书看了许久，手指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还没完，狱卒继续拿出来拿出一副麻将中地一到九饼，将九张牌面对霍辰从小到大偶爱的整整齐齐；然后，将二饼拿出来，放在七饼后命。
规律摆放的麻将被破坏，而且只需要将二饼挪回去就可以恢复规律。
霍辰将站在书列的视线移到麻将上，然后嘴巴张开半分想要说什么，但还是作罢了。
系统脑门子落下来一滴汗，语气焦灼地说：“宿主，忍住！一定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