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淼
高成云被选为孟婆，却在学习孟婆的职务时误喝孟婆汤失忆了，但是不耽搁她成为继任孟婆。
为了不让高成勉扰乱鬼界事务，黑白无常骗其说高成云已经转世。
今天高成勉亲手杀死地孟婆小十二，便是他的亲妹妹高成云。
霍辰不知厌烦的反复看着这段话，快要倒背如流，身体终于扛不住，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一觉睡到黑无常来敲门，端着一碗热粥，还有被霍辰吃剩半罐的蜂蜜。
左半边脸的伤口已经好了，但仍然用纱布包着。
霍辰在家养伤这几天，黑无常呆在家里照顾他。
没有孟婆特调药，霍辰胳膊上的灼伤好得比黑无常的慢很多。
一周才好全，但是留下了紫红色的狰狞疤痕，一整条右胳膊变成凹凸不平的野蛮花臂，蔓延至掌心。
霍辰比黑无常看到伤疤时平静许多，握握右手确认在活动上没有留下后遗症，看看为零的躺平度，坦然地主动提出上班，任系统在脑中抓狂地大喊大叫。
无常妆挡住了黑无常脸上的疤痕，只留细微的纹路；小黑给自己化上后，照常给哥哥化。
霍辰抬手准备接过刷子，最终作罢，让黑无常帮他化。
化完妆，躺平度从0变成002
两人前往酆都府的路上，见到的鬼差零星几个，只有各部门鬼王和几位爷，巡逻的护卫队全部是新面孔，只有牛头在领队。
马面队长的鬼疫已经解除，还在养伤。
从断崖跳下去前，霍辰仰头看头顶的奈何桥，过奈何鬼更是少的可怜。
从公车中转站去到人界，黑无常锁了八只鬼，霍辰的躺平度变为042，阳光洒下来，他让黑无常先回鬼界。
霍辰显出人形，穿着是担任建筑设计工作时常穿的，白衬衫黑西装，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麻将馆里跪在地上的男人塞给他的。
鲤洲市，锦鲤路柴鱼小区，五号楼一单元1201
周淼。
现在是人界凌晨四点半，不适合登门拜访，霍辰在柴鱼小区旁边的咖啡馆坐下，打算等到早上再去。
系统很懂事，知道宿主心情不佳，乖巧地说：“宿主，你要躺平哦，这样是会扣躺平度的。”
霍辰看看自己042的躺平度，冷哼一声，淡定地说：“扣吧。”
系统顿感不妙，他老实呆板的宿主会冷笑了！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变得不受控可怎么办？
霍辰喝了一口双倍意式浓缩，没有经过稀释的咖啡散开，是他熬夜工作的常备。
喜欢最浓的咖啡，爱吃最腻的甜品。
放下咖啡杯，对面做了一个人。刚刚霍辰看到这个人进店买咖啡。
深夜仍然西装革履的男人注意到霍辰的视线，点头示意：“没有空桌子，介意拼个桌吗？”
恍惚间，霍辰感觉自己仍然是那个整日加班到凌晨的社畜，半夜下楼买咖啡，回答对面人。
“随意。”
男人带着电脑，专注盯着电脑工作，做电脑屏幕的反光照进眼眸，瞳孔上的高光变成蓝绿色，他。
放在旁边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boss。
男人接通，张开的嘴还未说出话，对面严肃的声音已经响起：“周淼，马上把修改后的文件发给我。”
周淼？！
霍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男人。
他以为那个男人的爱人，理应是位女士。
却没想到，他的爱人是位男士。
对面男人在老板的催促声中接连道歉，挂掉电话后看到霍辰正盯着他，轻声解释：“抱歉。刚下飞机还没到家老板又发来文件，等不了我到家再改，抱歉打扰到你。”
霍辰摇摇头表示没事，对面的人已经再次投入工作，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耐心等周淼先把工作做完。
等待期间，他用自己贫瘠的表达能力将要表达的话编排一边，咖啡已经见底，周淼这才合上电脑准备起身离开。
“周淼？”
霍辰喊住他。
男人疑惑的回头，惊奇于为何这个陌生人知道他的名字，看看手机想过来。
“你爱人说他很开心，他从未后悔，很开心。”
系统无奈扶额：“这就是你想了好久的转述方法？”
周淼听这话，疑惑地看着霍辰。
拇指在电脑包的提带上摩擦，迟缓地问道：“白焕？你认识白焕？”
霍辰这才想起，他从不知那男人的名字。
点头从实说来：“有过一面之缘，他没机会见你最后一面，让我转告你。”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条，递给周淼。
鲤洲市，锦鲤路柴鱼小区，五号楼一单元1201
周淼。
即使老板催促、凌晨加班，周淼不曾露出半分疲惫。
再次坐在霍辰对面，接过纸条，愣愣地盯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却像个出走许久的老少年，于无望的漂泊中终于寻到一枝浮木。
抬头，满脸青胡茬，眼底是深深的黑眼圈，问霍辰：“他还好吗？”
“他死了。”
“但他一定要我同你说，他很开心从未后悔。”
霍辰将剩下的咖啡喝完，起身离开前，叮嘱周淼：“生活不是工作，轻松些。”
系统看着掉到0的躺平度，听到宿主说的话，感觉都是扯淡。
它认为，是时候同系统好好谈谈了。
回到鬼界，霍辰直接回到房间，前几日养伤他也一直呆在房间。
他很坚定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但经高成勉一事后，他本就不坚定的躺平决心更加动摇，整日躲在房间思考也想不到出路。
照常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慢慢翻看。
系统的声音响起，是播报任务和躺平度时的板正。
“宿主，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高成勉一事，从前白无常在时边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白无常被高成勉伤至丢掉性命，如果重来一次，他也会用招魂幡的。”
“不因为谁，用招魂幡是必然。”
霍辰手中的书许久没有翻页。
系统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你认为如果白无常还在，一定不会让小黑留疤，不会让孟婆死吗？”
“你的假设都是错的，白无常死了死了！你是新任的白无常，就像是如果你没有被我投放在这个世界，会有一个完全新手担任白无常，没有深厚的法力法术，从零开始的白无常。”
霍辰将书合上，反驳：“白无常职位，是经验身后的鬼差担任，还是新手担任，都是不定数。”
系统叹气：“你还是不明白，你需要躺平，但是你纠结，仍然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白无常，空给人信心却无法做到尽职尽责。”
“如果你坦然躺平，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行，自然会在派兵布局时减少你的因素。”
“躺平，就不要给人可靠的错觉。”
系统的语调重新变成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绿茶是不被人喜欢的，躺平就好好躺平，纠结个什么劲嘛，光有脑子有什么用，还是我比较聪明呀~”
霍辰起身将书放回书架，下楼看到黑无常准备盛饭，于是自己盛了一碗白饭，拿出蜂蜜浇上，把小黑看得目瞪口呆。
“我之后不去上班。”
说完，脸色淡然，坐在餐桌前将蜂蜜和米饭充分混合，挖起一满勺放进嘴里。
小黑坐在霍辰对面，不解地看着他：“哥哥，你……”
霍辰喊着一口米饭，含糊不清：“抱歉，我不上班。”
“哥哥，你的伤没好吗？还是你……”
小黑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突然升起笑容，不怀好意地问：“哥哥，你真的很怕魂魄和尸/体吗？”
霍辰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三两下嚼完咽下去，这才敢继续说话。
“怕。”
系统海豹鼓掌：“恭喜恭喜，宿主为了躺平，会说谎了。”
“哥哥，晚饭后一起看恐怖片吧，工作总要做的，多被吓，就会免疫的。”
霍辰含着第二口米饭，摇头，只管摇头。
对面黑无常扑哧笑出声：“哥哥，你……”
面对喜欢的蜂蜜拌米饭，霍辰仓皇吃完，迈着长腿上楼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听到敲门声，霍辰无奈伸手点一下眉心，没开门的打算，隔着门说：“不去。”
外面传来黑无常轻脆的笑声：“哥哥，鬼界都是鬼魂，魂魄也没什么可怕的，尸体更不可怕。”
这边霍辰已经拿着一本书，躺在摇椅上慢慢看。
门外在喊了几句后安静下来，霍辰以为黑无常作罢离开。
没过一分钟，却见别墅前院跳起一道人影，踩着阳台的栏杆跃进房间。
小黑化着无常妆，俯身将脸凑到霍辰面前，长舌头耷拉下来，落在霍辰脖子上。
“哥哥，必须要去上班了，前几日没有锁鬼，人界魂魄堆积如山了。”
霍辰翻身，背对小黑，不为所动继续看书。
“哥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锁鬼啦，快和小黑一块上班。”
这句话点醒霍辰，必须要黑白无常才能锁鬼的原因在于，需要黑白哭丧棒。
他伸手显出哭丧棒，镶满利齿的骨身通体洁白，两端的镂空颅腔内染着永不熄灭的森森白火。
他没回头，将手伸到背后，把哭丧棒递给黑无常。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