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会谈
“入秋了。”
一片边缘泛黄的叶片落到白辞的手里，白辞仰起头，望着大树的树梢，不少树叶都已经开始变得干燥衰老，这便是生命的始与终么。
空气中的闷热开始退散，湿润的气息昭示着“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时候即将到来，仅剩残蝉还在奋力留住夏天。
白辞知道，这个夏天经历的太多，注定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夏天，回不去，也放不下。
又是月初，但貌似这次楚念辞是前去道域会谈什么事务了来着，上个月可真好会折腾，明明是白辞自己跟紫鸢学画画，楚念辞也非要来一起学，搞得自己学习效率极度低下。有事没事就叫他去按摩，好在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
“空间凝固。”楚念辞法诀一掐，白辞瞬间无法动弹。
然后脸上就被楚念辞画了一个乌龟。
白辞简直无语住了，这女魔头真下头啊，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怕不是没有童年吧，偏偏自己还没得反抗。
也确实，楚念辞在白辞面前展现出来了一个世人从未见过的模样，作为上任极魔宫宫主之女，楚念辞从小便是笼中之雀。
夜里回想起来自己儿时的时光，没有玩伴，只有无尽的修炼和竞争。
没有母亲，自己不过是父亲在外风流的意外，说起父亲，楚念辞也很难恨起来。尽管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都畏惧她三分，但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父亲除了给钱给修炼材料，从不过问自己的生活。父亲终身未娶，再无子嗣，一个侍女一只狐狸，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了。
楚念辞觉得自己真的病了，看到白辞纯净的眼神，心头都不止地颤动，就像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幼稚贪玩了起来。明明白辞也不是个小男孩了，自己做他老祖宗也都绰绰有余，他是那么安静，反倒自己性情乖戾顽劣。
楚念辞看着气鼓鼓的白辞极力擦去脸上的墨水，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
“时间再慢点吧，他别长大，也别走，让苏清雪守活寡去吧。”
……
“苏清雪，既然灵矿交接的事情已经确定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下次见面，恐怕就没今天这么轻松了哦。”楚念辞起身，在道域众人恨恨的目光下准备离开。
“慢着，楚念辞，我有事情要和你聊聊。”苏清雪朱唇轻启，“你们先退下吧，我问点私事。”
道域众人也大致猜得到苏清雪应该是问问徒弟的事，也都先行离开了。
“你们也回去吧，不必等我。”楚念辞也遣散了几个随行者。
一阵沉默，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苏清雪取出一个宝匣，一阵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这么怕祂注视？苏清雪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楚念辞捂嘴轻笑，眼里却不带笑意。
“任何破绽都不能露出来，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也应该清楚祂的力量，你父亲怎么死的我想你也看在眼里。”苏清雪毫不顾忌提及楚念辞的伤心事，哪怕父女关系并不亲密，却也是血浓于血。
楚念辞眼中一抹阴霾闪过：“我想你舍得用天机匣也不是来说这些的吧，是想问问白辞的事情吧。”
“没错……那天的动静，是他突破了吧。”苏清雪语气瞬间柔和了下来，让楚念辞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确实，他闹出的动静比我想象的大，才突破金丹就已经吸引来了祂的目光，这也是祂第一次这么直接显形在世间。”楚念辞面色凝重。
“不过祂力量还没恢复，这么迫不及待地显形只怕是徒徒耗力量罢了，我可不信有我们在，祂在这样的状态下就直接来对那小东西下手。”楚念辞目露一丝不屑。
“就怕祂有什么底牌，这次和史书上历次记载都有些不同，不仅出世的星象提前了三年，就连对大陆规则的干扰也远比以往强烈，这也印证了那个预言。”苏清雪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一次次浴火重生，不死之魔终将登上大陆之脊，年迈的世界，也将随祂一同归还获得的一切。呵，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我可不信凭我现在的实力，还能怕祂不成？”楚念辞自信一笑。
“就凭你强行突破？怕不是有很多隐患在吧。”像是被苏清雪戳了痛处，楚念辞咬了咬牙。
“天地规则一天比一天混乱，你再不突破，只怕到死也不得跨出那步。”
“我自有我的后手，哪怕是这个计划，也只是一部分罢了。”苏清雪也是自信一笑，这才是倾雪仙子的样子。
“绝对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底牌，靠那些奇淫技巧和外物？苏清雪，你付出这么多，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楚念辞还是不是很能理解，要是让她把自己徒弟送给道域做人质的话，她宁愿死战，哪怕明知会死。
“我相信你的人品和手段，口上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城府比谁都深，我想你是会保证小白的安全，为大局着想的。”苏清雪盯着楚念辞的眼睛。
此刻不可一世的楚念辞却有些心虚，又想起了什么：“苏清雪，你可真放得下心，咱俩也斗了上百年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小徒弟的心偷走，在祂的事情结束后绑在我身边。”
苏清雪确实丝毫不以为然，一脸不屑：“你能把我家小白的心偷走，我直接把脑袋撂在这，楚念辞，你会有什么想法吧。你个千年老妖婆，不会喜欢老牛吃嫩草吧？”
苏清雪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差点让楚念辞都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老牛吃嫩草的恐怕不是我吧，毕竟，我还有个娇滴滴的徒儿呢。”楚念辞极力关注苏清雪表情上的细节。
苏清雪不为所动：“我可不仅还有个娇滴滴的徒弟，还有个水灵灵的师妹呢。”
楚念辞一愣，不会真的猜错了吧。可不管是苏清雪，哪怕是任何其他人，楚念辞也都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毕竟白辞对于她而言，真的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如果可以，她真想很早很早就提前能认识白辞。
“是么，我可不信你能舍得这么宝贝的徒弟。”楚念辞觉得，苏清雪在嘴硬下去自己就可以拿出杀手锏了。
“我的徒弟我肯定要给他幸福，只有他喜欢就行。楚念辞，天机匣撑不了太久了，我找你自然有正事。”苏清雪懒得和楚念辞斗法了，拿出一个纳虚戒递给楚念辞。
“小白生日就在这个月底，到时候你把戒指给他，里面是我和她师叔的礼物，她师姐和我现在有点闹僵，她的礼物可能过段时间会通过那些合欢宗女子偷运过去。”
楚念辞扶额：“真有你的，我手下老是上奏说魔域合欢宗女子是叛徒，说她们总是喜欢跑你们那去做生意，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直接不理会了。”
“你应该不会偷看我们送的东西吧。”苏清雪看着楚念辞的眼睛，露出危险的信号，这礼物，有部分不太能见人。
“哼，你当我楚念辞是什么人，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吧。话说，你徒弟和你师妹到底谁是那小东西的道侣。”楚念辞还是不甘心，连忙把话题转移回来。
“这……小白还小，还远没到成家立业的地步。”苏清雪脸色略红，这女魔头怎么突然这么八卦，就算看出点东西来了一个劲地问是什么意思。
“苏清雪，我直接和你摊牌了，你徒弟的元阳不在，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楚念辞目露一丝红光，空气瞬间冰冷。
“楚念辞，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当初说好了你只负责他的安全和把他送到那里去，你不会真想把你那徒弟婚配给我家小白吧。”苏清雪语气冰冷，主意敢打到自己徒弟身上，真当自己是吃素的啊。苏清雪还并不知道白辞和宋巧语也有了夫妻之实，内心的梗让她不想把锅甩给宋巧语，但自己也不愿意承认。
楚念辞冷笑一声：“没关系？苏清雪，你可真是一个伪君子啊。”
说完，楚念辞把一样东西甩向苏清雪，苏清雪接住一看，瞬间暴怒：“楚！念！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