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丹
窗外烟雨朦胧，池塘上，一叶轻舟悠悠荡过。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白辞撑着油纸伞，站在船头。
“公子好文采呢，还有后联吗？”紫鸢坐在船舱里，托着腮望着白辞。
白辞微微一笑，没有应答。
空气中透着清新的味道，别样红的莲花被雨水滋润得像水中仙子。
魔域很大，白辞凭气候推测，极魔宫应该处于南方。南方有条大河，名曰卷天河，傍着这条通天长河，才有这般烟雨连绵吧。
再往西一点，那就是荒山逶迤，戈壁成片了。
说到底魔域的整体自然环境和资源储量都不如道域，这也是魔域一直觊觎道域的原因之一吧。
这几日逐渐适应了极魔宫内的生活，内心也由浮躁平稳了些许。恰好又逢月初，那女魔头倒是不在，白辞也清净得很。
每日与紫鸢作画吟诗，弹琴鼓瑟，也跟道源宗的日常相差无几，只是，爱的人不在身边罢了。
“是时候了。”望着远处于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白辞感觉内心颇有几分触动。
待船靠岸，白辞便回到房间。
“公子是要准备突破了吗？我来为公子护法吧。”紫鸢眨着大眼睛，盘坐在白辞房间外，帮白辞汇聚天地灵气。
极魔宫本身就处于一座聚灵大阵内，沁芳阁的庭院里又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普通人若是在此呼吸几口气，怕都能延年益寿。
丹田内的气旋飞速旋转，化作无底洞吸纳进一缕缕灵气，若是灵气肉眼可见，那么此刻沁芳阁的上空便出现了一个灵气漏斗。
高浓度的灵气聚集在房间内，逐渐液化为雾气，让整个房间都仿若仙境。
天边，一抹紫光浮现，云层突然散开，一只硕大的猩红眼球浮现，目光所向，竟是白辞所在。
无数凡人和修士大乱，望着那眼球竟感觉眼睛发涩，盯久了，便失明刹那，血泪流出。
此刻白辞对外界的异象毫无察觉，全力凝聚着丹田处的灵力。
一道黑色的巨大剑气突然直冲云霄，狠狠地斩在了眼球上，一滴猩红血泪流出，化作血雨笼罩着极魔宫所在的局部魔域。
“哼，越来越按耐不住了，还没彻底复苏也敢觊觎我的人？”楚念辞不屑地勾起嘴角，加速返回极魔宫，右臂却是鲜血淋漓。
……
琼云顶，苏清雪玉立在断崖边上，一脸担忧地望着魔域的方向。
“再给小白多一点时间吧。”苏清雪手掐法诀，一柄雪白长剑飞出，落到那眼球上，净世的白光在眼球上腐蚀出一片青烟。
眼球人性化地露出痛苦的神色，随即消散在云层之后。
苏清雪吐出一口黑血：“这种力量，真不应该存在于世间。”随即神色复杂地取出了联系令牌。
“挑个时间派人过来，我有东西给我家小白。”只是我家小白几个字咬得格外用力。
……
在紫鸢震撼的眼神中，白辞的背后出现了一棵树苗的法相，随着时间推进，几片嫩芽在枝条上萌发。
白辞的内视丹田，一颗流光溢彩的玉珠飞速自转，像一颗炽热的恒星，表面掀起灵气的太阳风。
树影消散在背后，白辞感受到身体里面充满着爆炸的力量。
一口浊气吐出，白辞缓缓起身：“谢谢你，紫鸢。”
“公子不用谢的，都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极魔宫本身就灵力充沛，无人打扰，但紫鸢的这份心意白辞还是感受得到的。
紫鸢红着脸低着头：“恭喜公子修为突破。”
随即屋内陷入了宁静。
“呦，小东西，突破了啊。”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楚念辞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屋内。
“这么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元婴了。”楚念辞欠揍地说道，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魔主大人天赋无双，白辞自然是拍马不及的。”见白辞面无表情，楚念辞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没意思，小东西既然突破了，那今晚也庆祝一下吧。紫鸢，止戈魔将给我送来了一头返祖血脉的赤阳鹿，现在在尘杂殿里安置着，你去处理一下吧。”
“又是赤阳鹿么。”勾起了白辞几分怀念。
“魔主大人，我只是一介人质罢了，没有必要庆祝的，赤阳鹿太珍贵了。”白辞选择拒绝，生怕楚念辞兴致上来又要他喝酒。
楚念辞瞪了一眼白辞：“怎么，本尊想吃找个借口不行啊？”
白辞看着楚念辞只是看似生气，实则开心的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大胆道：“魔主大人应该不会再让我喝上次那种酒了吧，白辞实力低微，承受不住。”
楚念辞嘴角一抽，回想起那天不好的经历，但还是嘴硬：“庆祝肯定要喝酒，这次给你尝尝魔域特色清心酿，不用急着感谢我，谁叫本尊大方仁慈呢。”
清心酿白辞也曾在道源宗喝过，是享誉大陆的美酒，但想必楚念辞掏出来的清心酿也不是一般美酒吧。
据说是上古时期魔修杀戮过多，修身养性时酿造的功能性薄酒，温和怡人，应该不会太带劲吧。
……
弦月挂在天边，冷清的月光照着冷清的极魔宫。屋内，桌前白辞酡红着脸庞，目光迷离。
紫鸢低着头吃着菜，时不时瞄白辞几眼。
“魔主大人，白公子好像不能再喝了。”紫鸢有些担心白辞，楚念辞的清心酿可以说是魔域最顶级的款了，极品原料，窖藏的时间甚至能熬死几十代普通人，平日里再大的盛会她也舍不得拿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舍得给白辞这么一个小修士品尝。
楚念辞眉头一皱，夹了一堆肉塞进紫鸢嘴里：“吃你的吧，难得这么尽兴。”
紫鸢默不作声，突然，白辞晕晕乎乎睡着了，往一旁倒去。白辞酒量确实向来不行，毕竟年纪不大，这点需要靠锻炼才能提升上来。
紫鸢连忙想要扶住白辞，却不想楚念辞速度更快，连人带椅闪现到了白辞旁边，白辞刚好倒在了楚念辞怀里。
“咳咳，紫鸢啊，你准备一下醒酒茶和热水吧，等会他醒来也正好个洗澡，我检查一下他修为突破的情况，毕竟他突破时那么大动静，应该不一般。”
紫鸢狐疑地看了眼楚念辞怀里的白辞，撅着个嘴便去准备了。
“小东西，别怪我，都怪你师傅是我的大敌人呢。”楚念辞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搂住白辞，把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然后拿出一个留影石。
“咔嚓！”一幅场景留在了在楚念辞手中的留影石中。
“这道域过来的小玩意还真挺好用的，不知道苏清雪看见这副场景的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楚念辞腹黑邪恶地笑了笑。
“这苏清雪也是忒不要脸皮了，自己徒弟都下得去手。”楚念辞早就察觉到白辞的元阳已经不在，特地调查了一番，并没有得到白辞有道侣的历史，平日里最亲近的便是苏清雪宋巧语几人了。
再加上苏清雪“宠徒狂魔”的名声在外，楚念辞心想，这个“宠”，怕不是在那方面的“宠”吧。
楚念辞有些嫉妒了：“哼~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