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爷回来了
“额娘，我功课很久没学了，先生该不记得我了”。虽然他也喜欢骑射，但是他更喜欢四书五经、古文渊鉴。
“一定要这么上进吗，偷懒也可以的。”孩子现在身体确实可以了，她却舍不得弘晖去前院了，这个身体的意愿也好还是她沈裴然的意愿也好，都不想弘晖这么早去前院，但是拦不住呀，弘晖也是四爷的大阿哥，要怎么折中呢。
“额娘，我想学了”弘晖再次坚定的说。
沈裴然温柔的抱了抱弘晖，没有承诺，她转移话题。“儿子，再过两个月让你阿玛带你去凫水玩吧”。
弘晖高兴：“好呀，我还不会凫水呢，我一定好好学，阿玛会同意吧。”
沈裴然继续引导弘晖：“儿子，那是你阿玛，你提的要求他拒绝过吗？”
弘晖沉默的低着头。
沈裴然哄他：“没关系儿子，如果阿玛拒绝你一个要求，你就再提十个，他只要答应一个，你就稳赚不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她没有说阿玛不同意可以来找额娘的话，依照四爷的个性，弘晖要多依赖他，他才会更多的关注弘晖。
每天坚持一点忽悠弘晖，务必让他朝熊孩子发展，给四爷多加点负担，他闲着她也得不到啥好处，累死他。
听到下人报四爷回来了，没看到他回后院，看来还有的忙，这人出差一个月回来都不来大老婆这晃一圈的，沈裴然装作不知道反正回来总会见到的，下午的活动她就不再继续了，只让下人陪着弘晖玩，四爷回来后知道他不在期间沈裴然不成体统的事迹，肯定要发火的，看他怎么处置她吧。
半下午时四爷黑着脸来后院了，弘晖正和一群下人蹴鞠，看到他阿玛马上跑了过去。“阿玛回来了，一起蹴鞠呀，我现在很厉害的。”满脸大汗的弘晖兴奋说着，他是一点都没察觉到是下人在哄他呀。
看着弘晖红扑扑的小脸，四爷脸色放晴，拍了拍孩子肩膀，肩膀厚实了，这个月长了不少肉。他收敛火气说：“你先玩吧，阿玛过会再陪你玩。”
随即又喊道：“一群没眼力见的，给大阿哥擦擦汗。”四爷吩咐完转身进屋。
四爷阴沉着脸进屋无视沈裴然的行礼，坐下等下人倒茶，屋里气氛凝重，下人们有点哆嗦的在沈裴然的示意下做完手里的活悄然退了出去。
“福晋这个月很忙呀。”四爷喝着茶营养起来。
四爷瘦的厉害，脸上带着沧桑，回家不说养着，竟要兴师问罪，沈裴然很想怼他，但是不敢，毕竟大权在人家手里。“爷说的哪里话，分内之事， 想着弘晖再忙也值得。”说着眼泪划出拿出帕子轻抚。
四爷不禁牙疼起来，福晋有失身份不成体统，虽然是为了弘晖的健康，但还是太出格了，先圈了吧。“收拾东西，弘晖今天搬回前院”。四爷甩出决定。
沈裴然想：就知道你会来这套。只要弘晖能睡足吃好，功课你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她马上说：“爷，弘晖这次到底伤了底子，养起来要更精心一点，他每晚要睡够4个时辰，中午也要午睡1个时辰，每天的膳食更要荤素精细搭配。”告诉四爷儿子养起来麻烦，弘晖的健康就是这么麻烦来的。
没得到四爷的回复，她接着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下人总有不称手的时候，谢谢爷当阿玛的费心了。”告诉四爷自己的儿子不能撒手给下人，毕竟出过问题，不放心。
四爷想了想按说儿子是应该粗养，但弘晖情况特殊，刚从鬼门关闯过来不能再有意外。他压着脾气说：“午膳和晚膳让弘晖回来吃，晚上让他先跟我睡一段时间。”
沈裴然再次谢四爷。“还是爷考虑的周到”。药澡就先停吧，还是要靠弘晖自身的抵抗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有什么事”。四爷问的漫不经心。
说的跟他不知道似的，府里明明到处都是他的眼线。眼睛一转：“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妹妹们兢兢业业虔心抄写经书，都很是尽心我替她们向爷讨赏了。”你的女人你自己安抚。别花我入库的。
“嗯，知道了。”四爷还是不开心。“福晋抄写的经书呢，拿来爷看看”
沈裴然心里飘过一群羊驼，光棍的说道：“我身体不好，没有抄写”
“福晋，对菩萨要诚心。”四爷黑着脸说，身体不好？对着菩萨说谎是不敬的。
“爷，我是这么想的，抄写佛经的诚心大家都有，咱们应该做点大家没有的诚心。”沈裴然开始忽悠脱罪。
“福晋有何高见”。四爷的气压越来越低了，脸黑的一批。
“我打算在寺前背经书施粥，每天轮换一部经书，背的下来就可以喝粥，太长的经文也可以分开背。”沈裴然看四爷的脸色更黑了，这是不同意？她马上转变说：“是太招摇了吗？那改成每日给70岁以上的老人施粥？”
四爷脸色一正，懒得再听福晋扯：“福晋照顾好府里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管。”施粥？出了事说得清？倒是可以换成钱，背经书给一文钱，送祝福给一文钱，钱不多，也只有真正的穷苦人才会去要。
挨了顿白眼沈裴然有眼色的说：“爷去躺着歇会吧，晚膳我喊爷起来。”四爷这疲惫的样子，全靠他爱新觉罗的自尊撑着吧。
四爷沉吟一下，从善如流的去里屋歪着了。
沈裴然想着晚膳吃拉面吧，浓香透亮的骨头汤，切的薄薄的肉片，想吃几片就放几片，想想就好吃。四爷这次赈灾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有汤有肉有面牛肉拉面最合适，叫来银杏嘱咐她晚膳的吃食，让她找机灵的师傅做，面要拉细一点。四爷这气没发出来，还是要想想办法， 哄男人的技能她还是点满了的。
晚上一大桌配菜摆上来了，有酱牛肉片、葱花碎、蒜末、青菜碎、花生碎等很多，变味的拉面。面里想吃啥放啥，左边儿子大口的吃面，右边四爷同动作的大口吃面，真不愧是父子，两个人仪态很像。“儿子，你吃面的小动作和你阿玛一样一样的。”沈裴然给儿子加了一块肉。
弘晖的眼睛写满了高兴，看看沈裴然又看看四爷。“真的吗！”看来孩子很爱听这话题。
四爷也抬头看了看弘晖：“弘晖，你是阿玛的儿子，像阿玛是毋庸置疑的，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也给弘晖夹了一块肉。
“咱们弘晖再过几年就会和你阿玛一样的厉害，书学的好，字写的好，骑射更是好，肯定会招来一群小格格。沈裴然继续隔空拍四爷马屁。”
四爷的嘴角上扬了没说话。
嗯，力度还是不够，接着来。
弘晖眨着两个小星星眼害羞的看着四爷。“嗯，额娘，我一定会变得和阿玛一样的厉害的。”
“好儿子，额娘看好你哦，你一定会成为你阿玛那样的巴鲁图。”继续鼓吹。
弘晖笑的更兴奋了，四爷瞪了沈裴然一眼轻咳。
知道你心虚了，四爷这辈子是和巴鲁图无关了，武力值不行。
一整晚的彩虹屁最后四爷急匆匆带着弘晖搬去了前院。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四爷回来后上午的骑射课就改为四爷教弘晖了。他自己也练，射箭每每引得弘晖崇拜叫好，心里也藏着得意。这就是当阿玛的成就。这种成就带来的满足感尤为充实。他以前以为疼爱孩子是父母的天性，但在对弘晖有了更多的关注后才发现，心念的牵动会随着夜以继日而持续增加，怪不得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九。
皇上也是这样吧，他对太子投入的精力最多，太子回报的成就也是最被他珍惜的，他习惯了什么东西都先想到太子，太子是他除了这个国家以外最珍贵的吧，以后要多去请安了。
自从四爷跟着弘晖一起来吃饭后，沈裴然觉得太麻烦了，只有她和弘晖的饭很好打发，四爷一来，他的用膳规格也跟了过来。两边的饭菜都往桌子上一摆，显得她和弘晖的饭菜很粗犷，四爷最讨厌吃的不整洁不明了，就是强迫症，弘晖又被她养的爱吃乱炖类的菜，她也让弘晖跟着四爷吃过几次精细的菜，但弘晖明显饭量跟着小了不喜欢，后面也就不再强求了。
每次吃饭都要挨四爷的冷气脸。沈裴然只能装作看不到，她和弘晖就爱吃乱炖乱炸乱煮乱炒的，味道全好吃。她娘俩又不强迫症在家吃饭讲究什么。偶尔也会把澹雅和宏昀叫来吃饭，澹雅和四爷一样爱吃的都是那种精细摆盘的菜，宏昀看不出，给啥吃啥。就是吃的太少。
四爷虽然没说，但是看的出他很喜欢三个孩子陪着他吃饭，吃饭时会给孩子夹菜也会注意孩子吃的香不香。一副慈爱的老父亲形象，历史上的四爷是这个样子吗？沈裴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大格格十岁了，说话爱微低着头，这动作有点像侧福晋，没有她想象中清朝格格的爽利，这是格格不是小家碧玉，养的不大气。按说她的身份多说是错，但是忍了很多天，还是决定说：“爷，你教弘晖骑射时也教一教澹雅，咱满清的格格也该会点骑射吧。”
四爷一愣，福晋？“澹雅10岁了吧，是少了点气势，这孩子也是一直体弱。”怕是身体练不了。
沈裴然温柔的笑了笑：“小时候弱吗？都10岁了，练练骑射身体会强壮些，女人生子是一大关，总要替她多想想。”清朝的格格出嫁都早，身体娇弱生孩子容易难产。
是啊，澹雅再过两年该出嫁了，时间过的真快：“福晋说的很是，明天就让澹雅一起骑马吧。”
沈裴然话题转了一下：“爷，我是这么想的，澹雅再过几年也该出嫁了，陪嫁的嬷嬷丫鬟该提前准备了，她总要离开家自己面对这些繁杂琐事，不如就先给她配齐这些人，给她一个院子，让她一个人应对看看，总归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有些亏早吃早长记性。”
四爷想起小时候最怕嬷嬷替他抱恙，每次都会先饿他几天，为了不挨饿他都不敢违着她们的意愿。后来他巴上了太子她们才收敛。这些狗奴才，一个个的到处牵连胆大包天。澹雅性子是有点弱，立不起来的话容易被奴欺：“好，福晋想的周全，你来处理就是。”福晋越来越聪慧了。就是胆子太大，还需要多敲打。
就知道挠到你痒处，哄个男人而已，她就是不屑于挣这个男人，不然管你什么小年糕全都是渣。再加一把火，“爷，针线、浆洗、饮食锅灶的下人不用劳烦您，就是需要4个衷心的嬷嬷，要有1个会拳脚的，平时可以教澹雅骑射，也可以保护她。1个懂点医药，2个会调教下人的。”沈裴然一次说完等四爷问。让四爷找来的嬷嬷统管其他的下人，出了问题也是这些嬷嬷管理不应心。
是什么意思，四爷想到是澹雅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妥吗。“福晋的意思把澹雅身边的人都换了吗？”
“爷，澹雅10岁了，脾气差不多定性了，我和爷一样都希望她身体康健。”女子不易呀，她才不说澹雅身边的人有什么问题呢，自己查去。李侧福晋生了3个养住2个，说明她是聪明人，但孩子嫁人是正福晋不是侧福晋有些手段不能跟她额娘学。
四爷沉吟了半天，心里暗赞福晋心胸大气。“福晋这做嫡额娘想的很是周到，就按福晋说的4个嬷嬷，爷会尽快把人找人的。”
“本来还要过几年的，我也可以多找人来慢慢挑，但是澹雅的体格太弱，要提前调养，我也不好越过侧福晋直接安排孩子，万一孩子和侧福晋都想多，好事也会变成坏事，这事还是爷出面比较好，给孩子单独劈一个院子，也让孩子提前学着管家。”侧福晋生了好几个，说明她在爷心里的分量是很重的。
“福晋想的很好，澹雅会记得你的慈爱之心的，她会孝敬你的。”四爷此刻多了点感性。
就说男人好哄吧，无非就是投其所好而已。沈裴然在心里又比了一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