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雾现
云霞关，关外防线。
黑雾没有动静，防守的纵深已开辟至玉马县一带，那里青河横贯，水不宽，只是大河支流的支流，大概3米。但对岸一马平川，射界清楚，这方河岸却高了不少，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而且这里，是云霞关前山地的前哨，上次黑雾栖身于山地，是用作基地来使用的，想来它们喜山地，那这次就不让它们占据那里。
从黑雾退去至今，长达几个月的风平浪静会消磨一些人的危机感和紧迫感，但不包括关外防线的军人们。
各处指挥官依旧急迫的要人要武器，奔走在阵地，进行紧张的训练和查缺补漏。
黑雾还会再来，那时如何抵挡？
这是防线每个人的心声，代表着巨大的担忧。
东泽历423年10月5日，驻守玉马县河提的守军发现头顶鸟群多的不正常，开枪试探，结果，鸟儿并没有受惊四散，而是不为所动。
黑雾！
指挥部反应极快，没有犹豫，直接动用“铁幕”防空系统，弹幕覆盖下，鸟群被全部打落。
阳光炽烈，长年不见日光的叶齐澜躲在一处树荫下，仰头看了一会儿，便开始摆弄手机。
一身黑衣兜帽实在扎眼，叶齐澜妥协的换成了纯色的短袖和牛仔裤，黑长的头发没有剪掉——这是叶齐澜的底线。在脑后扎了起来，从后面看就像一个身材扁平的娘们一样。
他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冯红红的身上。
一身粉红，t恤正中胸口是个大大的红心，背后也有图案，是个红色的大唇印。
唉……
不知道准备衣服的人怎么想的，这是给黑暗组织穿的东西？而这个女孩也有毛病，选择了这种风格。
黑雾组织属于叶公好龙的典范，黑雾黑雾的挂在名号里，结果黑雾真的来了，大伙儿无恶不作，肯定不在转移名单里，到现在十不存一。
叶齐澜来关外防线之前，曾去过基地，那里惨烈的很，地下设施灌满了水，好多尸体已经臭了，他进行了一些组织内的秘密身份印证，其中包括他的上级，甚至上级的上级。想来除了防线内的组织成员外，其他已经全军覆没了。
死得好。
叶齐澜不可抑制的嘴角弯起了一点，希望首领也死翘了。
心里闪过这些琐碎的念头，随即屏蔽，专心思考接下来的大事了。
冯红红蹲在地上，观察一具鸟尸。
尸体是一名天赋偏科的土系青年男子偷回来的，土系这个类型，大体是以质量、以厚重、以体量取胜，然而这位往另一个方向发展——隐匿。
男子名叫夏苏，据说是父姓夏母姓苏，以表恩爱。然而能进入这样一个组织的，大抵都有个不幸的故事。夏苏当然有，据他自己说，他家境本算优渥，后来他的双亲被烧死在了屋内，被人指认他是凶手——其实他不是。夏苏强调了这一点，说真的不是他干的，然后大家“嗯嗯”的点头，不过大伙儿并不信。
“火烧双亲案”这件事当初轰动一时，人证物证乃至监控，可谓证据确凿。这事儿连组织内部都在流传，毕竟虎毒不食子，坏人也少有杀害亲人的。那时夏苏并未投靠组织，而是被抓去少管所和精神病院，据他说是受了折磨，然后忍无可忍，杀人逃跑。
想的远了。夏苏的能力是身体化沙。
冯红红眼见地上的鸟尸体耸动，手掌一动，用冰把尸体罩上。
一只米粒大的“核”蠕动出来，周围是粘稠状的黑色丝线。
行动变得很慢，而且不再是雾状，身形也缩水变小了。
冯红红捋了捋短发，手掌握拳，蠕动的黑雾核被消灭。
“怎么样？黑雾是如何寄生后变成实体的？”叶齐澜看向这边。
“好像是……寄生不可逆。”冯红红不确定的说出来她的想法。
人们都有这样的猜想，只是没有人证实。
“不过它们数量太多，而且还有更高级别的存在。还是很难……”冯红红补充道。
叶齐澜轻轻摇头，脸上出奇的挂着笑意:
“挡不住的，你看那些大人物，还在互相争权呢。呵呵……他们是这样的，真是一点没变。这怎么可能挡得住呢，里面传来的消息，都城那里，已经没有军部的人了。”
“啊？！为什么？”冯红红睁大眼睛。
“据说是审裁院对军部出手了……哈哈，黄平这个人，真是会挑时间啊，军部一点办法都没有，关内，不止都城，除了城墙上的军队，怕是没有军部的人了。”叶齐澜今天很开心，今天说的话比平时个把月加起来都多。
“……审裁院不怕黑雾的嘛？”冯红红神色恍惚，呢喃道。
“啧……”叶齐澜仰头看着天上，刚刚不少鸟群的天空此时已经干干净净，直升飞机盘旋飞过。
“走了。”叶齐澜招招手，几个路人打扮的人来到这边，几人一起行动，不一会儿，便一起消失在某个转角了。
————
黄清不是个沉闷的人，但自从来关外入学后，整个人沉闷了起来。
关内正在发生激烈的两方势力的斗争，目前军部大体示弱，全部退缩到关前上。但关外防线是军部毫无疑问的地盘，自己作为院长之子，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面对人尽敌国的境地，该当如何？
质子。
校内同学是知晓他的境地的，但无人表现出来；来往军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清试探过很多次，自信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军部选择了隐瞒。
那从军部的行动来看，或许……他们真的是不想争斗，为了守城搁置下所有……
……
是吗？
黄清在校场坐着，那边是许多正在做着配合训练的同学们。
旁边负手监督大伙儿训练的，是天象境的简方。
黄清当然认识简方，他还知道，简方是个性格有问题的女人。
当然，做为天象，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或孤高傲气，或疯癫残忍，或清心寡欲。毕竟是人类顶点，天下无处不可去，人间的道德理法束缚不了超脱出去的人。
然而简方这个女人不太一样，她的少言淡然不是孤傲和清心寡欲，她是执拗和自闭。
她小时候就这个德行。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黄清小时候见过简方。
两个人当然不算同龄人，简方比黄清大11岁，她是以军部家眷的身份住进都城的，不过那时她已是名满京师的天才少女，豆蔻之年自开天赋，笈笄入凝实。天才的世界少不了鲜花和掌声，但她似无所觉。
调查发现，她没有一个见面说话超过两句的朋友。
没错，黄清自信的想做她的朋友，年仅10岁的他上前表达了来意，高深莫测的剖析她的性格弱点。
然后被她一脚踹飞了。
那年简方弱冠之年，冲击凝实大乘，战力已可力敌五位凝实境——这是她在都城震惊天下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