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老头
西南，某小镇。
离开汴梁已有三年，这三年来天下大变。
北宋在大金的进攻下，不堪一击。
毫无反抗之力。
陈七夜带着楚雨棠游历三年，定居在了这西南小镇。
“爹爹。”
这三年，他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楚雨棠在他的辛苦耕耘下，为他生下一子一女。
陈七夜预感，想要真正突破无垢之心。
必须要彻底融入这红尘乱世，悟最后的七情六欲。
【陈七夜】
【灵根生成：797/2000（还差1203年）】
【寿命：697/800（余103年）】
【功法：斩天拔剑术（入门级）】
【修为：凡界巅峰】
【心境：无尘金丹（无尘心境寿八百）】
陈七夜将两岁的小依依抱了起来。
“干嘛，你是不是又尿裤子呢？”
“没有鸭。”
小依依奶声奶气：“我只是拉粑粑了。”
“难怪那么臭。”
陈七夜种了几亩地，平时就靠这个为生。
家里的楚雨棠就是再平淡的农妇打扮，也不掩天生丽质。
她还在带着一岁的小儿子学步。
“夫君，隔壁岳婶子送来一些鸡蛋，她家儿子要去参军了，也不知何年才能再回来。”
天下大乱，北宋灭亡。
宋徽宗之子赵构迁都于应天府称帝，是为宋高宗。
大宋进入第二时期，史称南宋。
楚雨棠叹道：“岳婶子昨日还给岳飞背上刻了个精忠报国，这北宋亡了也不知这南宋会怎样。”
到底还是大宋人，总会有一些特别期盼。
“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过都是必然经历罢了。”
“夫君，你总是这样云淡风轻。”
楚雨棠摇摇头：“或许是我没你活得那么长，总想在死之前能看到咱们大宋打败金人的那一天 ”
“会有的，不过也是昙花一现罢了。”
陈七夜道：“那岳飞将来也是个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可惜，不得善终。”
“啊？”
楚雨棠知道他夫君在占卜之术上的造诣，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岳飞必然是会应验的。
“夫君，我们一块去送送他吧！”
“行。”
夫妻俩抱着两个小家伙，一道去送别岳飞。
这年头，平民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立志抗金。
长大后当一名抗金名将。
“陈叔。”
年轻的岳飞还略显青涩，背后一杆长枪比他人还高。
“去参军？”
“恩，我娘从小教我精忠报国男儿死沙场，也该走了。”
“行，有时间多回家看看。”
没有太多话，陈七夜来这边不久都来不及教他什么。
这个镇的年轻人。
一个又一个的出去。
能回来的少之又少。
大部分都马革裹尸死在了沙场上。
等他一走，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没几天李师师回来了。
她这些日子，组织了一批武林人士专门伏击大金军部将士。
名声不小。
只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再以陈府之人的名义去做。
也没任何人，得知真正的陈府之主就归隐在这一片山田之中。
“陈叔，大事不好了，秦老头要被斩首了。”
李师师一回来就说了个坏消息。
秦老头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当初在杭州跟汴梁的时候，就对他们颇多照顾。
也算是她陈叔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一心为国，如今落得个这种下场也算是余生凄凉了。
更关键的还是他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抗金之战上。
如他之前卜的那一卦，活无身后名，死无披衣人。
全都应验了。
陈七夜沉默。
“叔，咱们是不是要去送他这最后一程。”
李师师知他不想再管天下事，如今提及也不过是想替秦老头收个尸罢了。
“去吧，终归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
活得长就是这点不好，眼看身边之人一个个死去。
寻不得仙门，孤寂的长生。
陈七夜将干将剑留在家中，他随李师师一道前往南宋首都应天府。
……
公元1126年3月。
大金分两路再次直扑大宋。
当朝右相秦朝先力主死战。
更是将两个儿子秦武，秦文送入战场之上死守太原。
挡完颜大军二十八天，创下一曲大宋悲歌。
城破之日，五马分尸。
同年八月，完颜大军会师汴梁。
秦朝先再次力主死战，守汴梁百万平民。
可惜，皇帝陛下眼看打不过竟连夜想要独自逃跑。
战未打皇先逃，这还得了，军心必失。
秦朝先派人阻拦，就此得罪宋高宗。
没几日，汴梁城破金兵屠城。
汴梁浮尸百万，百姓居无定所。
而力主死战，阻拦宋高宗逃跑的秦朝先。
也就被判了个凌迟处死。
夜已黑，秦朝先双腿已折的跪在地上。
一代忠臣举家抗金，落得如此下场。
当真是讽刺。
应天府更无一人，敢来主动看他这最后一眼。
“秦老头，你可有遗愿？”
陈七夜头戴草笠，黑衣黑貌只是不想让人认出他罢了。
李师师都快哭了，终归是有些不忍。
“瞎子，你来了。”
“恩，来看你最后一眼顺便帮你收个尸。”
陈七夜蹲下道：“怎么样，我还是挺厚道吧…”
“呵呵，带酒没？”
秦朝先无比凄惨，两根铁链束手束脚。
“带了，敬你这最后一杯。”
陈七夜拿出一个白碗，顺带再掏出一壶老酒。
“怎么样可有后悔？”
“杭州湖畔你曾送我一卦。”
秦朝先摇摇头，自嘲道：“活无身后名，死无披衣人，晒尸整九日，寒鸦肆啄食。”
“瞎子，你算命是真准啊。”
“自然，我学了一百多年嘛！”
“哈哈。”
秦朝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瞎子，你说这天下还有救吗？”
“你说的有救是哪一种？”
秦朝先眼神锐利地道：“灭金。”
陈七夜摇摇头：“今日我们镇上出了一个年轻人，名岳飞，他不死大金可灭。”
“可惜，他注定也要跟你一样死在自己人手上。”
“哈哈哈哈～”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朝先笑着笑着就哭了。
“瞎子，我一直没问过你，要是你出手大金能否灭。”
陈七夜点点头，随意道：“当然，不过一剑的事！”
终归，秦朝先还是没有说出他遗愿。
陈七夜背着他尸体，埋去了太原城。
与他两个儿子葬在了一起。
一家子也算是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