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仙门无迹
汴梁，樊楼。
熙熙攘攘的人群伴随着小二上酒，也就凑成了这京都最热闹的繁华景象。
陈七夜独坐窗前。
正好能看到汴梁河上的一些画舫船，来去如织。
“大兄弟，能否请我吃一顿酒肚子好饿啊。”
来人是个小乞丐，年纪不大。
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一丝脏兮兮。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这人女扮男装倒是好生靓丽。
“坐。”
“那行。”
小乞丐坐他对面，她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没银子是假，就是喜欢玩罢了。
难得遇到一个好心人还不狠狠宰他一顿。
“大兄弟，我这人特别能吃你会不会介意？”
“无妨，你随意就好。”
陈七夜心情不错，他也曾带着小师师化身小乞丐。
“那行。”
黄蓉噼里啪啦的点了一大堆。
还上了两壶好酒。
“大兄弟，你也是来参加那陈府之主李师师二十诞辰的江湖人士？”
“她二十呢？”
陈七夜暗道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好似转眼，从前那迈着小短腿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就长大了。
以凡人之寿最多不过百载。
再有几十年，他或许就要黑发人送白发人了。
仙门，仙门。
难道真的还要再等一千年？
“咦…你好像认识她？”
小乞丐黄蓉好奇道。
“自然是认识的，她小的时候还是我抱着拉屎拉尿。”
“啧～”
黄蓉差点一口老酒喷他脸上。
“大兄弟，这种话可不能瞎说啊，那李师师可是陈府之主，上可斩皇权下可执江湖。”
“陈府八卫，个个绝顶无双。”
“就是我爹爹……”
差点说漏嘴，黄蓉赶忙闭嘴。
陈府已立两年多，这天下即将迎来大乱。
或许，该离开汴梁城了。
“姑娘你我有缘来日若能再见，我或许能送你一份机缘。”
“代我向你爹爹说一声，莫要再找了。”
“我想见他，自然会见。”
“啥？”
哪怕黄蓉再怎么聪明，此刻也是懵圈状态。
这人知道她是女子，好像还认识她爹。
这是怎么回事？
他曾于海上漂泊十年，遇一小岛开满桃花。
登岛三年遇小子黄药师。
心血来潮创下《碧海潮生曲》。
……
热闹非凡的陈府。
早已不是两年前的县衙模样。
而是成了占地千亩的偌大园林。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这青松翠柏之中。
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
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
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好一副气派模样。
“陈叔。”
“夫君？”
李师师与楚雨棠齐齐见到了消失两年的陈七夜。
“你俩过得挺开心啊。”
“才不开心，少了陈叔一点也不快乐。”
陈七夜敲她小脑袋一下。
他已经知道了，虽然李师师有些小任性，不过这陈府终归还是经营得不错。
汴梁城再无皇权敢肆无忌惮。
也无权贵能随意欺辱平头百姓。
他回来后，那种无聊的热闹也就结束了。
三人找个房间，举杯喝了许久。
李师师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知道她雨棠姐已经要耐不住了，赶忙找了个借口出去。
楚雨棠轻解罗杉，眸子里满是醉意。
“夫君，我那玉女心经已经大成，今日就来找你好好讨教讨教。”
“呵，小娘子皮痒，看我不打哭你。”
两人很快就赤条条的打在了一块。
他这娘子好生妩媚，看来是等急了。
一连几天他都没怎么出门。
直到让楚雨棠彻底不能动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李师师早已经在大堂等他了。
陈府已立两年，按她陈叔的性子或许马上就要离开了。
“师师，这些年过得可还开心。”
“开心呀，就是少了陈叔总感觉缺点啥！”
李师师抱着他手撒娇道。
陈七夜捏她小鼻子一下，李师师顿时不满的哼哼唧唧。
“汴梁将有大祸，我们该离开了。”
李师师好奇：“多大的祸，陈叔你都不能解决吗？”
“能解决，但不能去解决。”
陈七夜摇头：“我于这人间如过客，人间于我如红尘，有些事插不得手。”
李师师点点头半懂半不懂。
“陈叔，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你问啊。”
“为什么你的容貌，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还越来越年轻了。”
要是不细看他眼眸中的那一份沧桑，单论容貌两人就是差不多的年纪。
陈七夜放下茶杯：“你也大了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你陈叔我，其实已经活了近七百年。”
“啥？”
李师师大笑，“陈叔你别开玩笑，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能活七百年，那不是长生了吗？”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陈七夜淡淡道。
李师师摇头，“不像。”
“那就对了。”
陈七夜道：“这世间远不止一个人间这么简单，我曾花百年寻找仙门。”
“最后，也不过得寥寥片语。”
“找到了仙门，就能长生吗？”
“不能，但好歹还有希望。”
陈七夜叹道：“陈叔不想在几十年后，看着你垂垂老去又亲手将你埋葬。”
“你是我这几百年来唯一的亲人。”
“陈叔，想给你找一个能修长生的机会。”
“呜呜～”
李师师搂在他怀里哭。
“陈叔，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会。”
“那我们一起去找仙门，小师师想要陪你一辈子。”
汴梁繁华，权倾众生。
不过皆是人间幻影。
求不得长生，寻不到仙门，终有一日他要一一埋葬这些至亲之人。
陈七夜将陈府传到了嫉恶如仇的墨兰手中。
他则带着两头肥了的大毛驴，与李师师楚雨棠一道。
游历这大好河山。
汴梁再次没了他身影。
大地一声雷。
公元1125年。
金军在消化辽地后，分东、西两路南下攻打宋朝。
东路由完颜宗望领军直攻燕京。
西路由完颜宗翰领军直扑太原。
东路金兵破燕京，渡过黄河，南下汴梁。
宋徽宗见势危禅位于太子赵桓，是为宋钦宗。
靖康1126年。
完颜宗翰再次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逼宋议和后撤军。
宋朝赔偿五百万两黄金及五千万两银币，并割让中山、河间、太原三镇。
同年八月。
金军又两路攻宋。
闰十一月，金兵分两路军会师攻克汴梁。
宋钦宗亲自至金人军营议和，被金人拘禁。
除徽钦二帝之外。
还有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汴梁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史称靖康之耻。
至此，北宋灭亡。
大地伏尸百万易子而食。
大宋谈金色变人间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