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下午，许歆花了一些时间才进入工作状态。
两点十分，刘主任从他办公室出来，兴奋地跟大家说：“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大家都看过来之后，他笑眯眯地说：“海瑞集团大家都知道吧？”
“刘主任，您这个问题多余了，海瑞谁不知道啊，建材、家电、商场、酒店，哪哪都有他们的品牌。”
“就是，全国五百强企业别的可以不知道，海瑞虽是隔壁省的，但他们最大的分部在咱这儿。”
“所以，海瑞集团怎么了？给咱们分股份吗？”
“你午觉还没睡醒啊？还做梦呢。”
刘主任微笑着听他们讲，问题抛回来之后，他颇有些得意地说：“刚才海瑞的高管打电话过来，表示有意向跟我们合作，三点他们会派人过来详谈。”
大企业业务范围广，财大气粗，若是能跟他们合作，那就是大客户，律所今年的业绩就不用愁了。
不过，现在对方只是有意向而已，八字没一撇的事，没什么好激动的。
看他们反应冷淡，刘主任说：“你们能不能有点斗志？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他们很有诚意，你们快好好准备准备，等会一起跟他们开个会。总之机会已经来了，能不能抓住就看大家了。”
刘主任这么一说，大家的希望值上升不少，积极地了解相关事宜。
唯有许歆，安静地听完后便埋头继续做她的事情。
刘主任看向她，说：“许歆啊，你也准备准备，等会一起开会。”
他这几天对许歆的态度恢复正常，但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保持观望态度。此刻他那么“关照”许歆，大家都一副了然神色。
许歆：“我现在有好几个客户，有些忙不过来，这次的机会，我只能眼馋一下了。”
她确实忙，再加上要休假，暂时不能接新工作。
“要是谈成的话，那也是团队合作服务，你的业务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又有这方面的成功经验，你参与的话，咱们的胜算更大。”刘主任继续劝说。
许歆当然知道这是一块大馅饼，错过可惜，可是未来半个多月的事情她已经计划好，今天又得知父亲生病的事，她多少要去看看，若是严重，她也会尽点子女的义务。
许敏军前几年二婚了，那位阿姨许歆见过两次，看起来善良脾气好，两人过的似乎不错，就是生活条件一般。
中午打电话的时候她态度不好，过后有点愧疚。
其余几个同事也支持许歆争取，有能力又努力，不勾心斗角抢功劳的伙伴，谁不喜欢呢？
何况她还那么漂亮，多么赏心悦目。
对工作一向全力奔赴的许歆，一改常态的再次拒绝，正想把原因告诉大家，忍了很久的兰冬妮开口了。
“大家何必为难许歆呢？或许她有更好的资源，这种要分一杯羹的项目不参加也不可惜。”
这挑拨离间的话语确实让大家心生猜疑，一个人业绩太突出，总会让人羡慕，甚至嫉妒，若是藏着掖着，会让人觉得被她提防了，心里会不舒服。
“资源没有，小长假倒是有一个。”许歆前几天就已经跟老板申请休假，并得到批准，只不过暂时没告诉大家，连刘主任也不知道。
“小长假？不会吧，许律你可是爱工作胜过爱放假的人。”
“国庆节也不远了，怎么在这时候休假？”
同事们惊讶又不解，就算原本想休假，现在有个那么好的资源，按照许歆的性格会抛下一切继续工作。拼命三娘这个名号可不是随便喊的。
许歆啼笑皆非，“你们平时不是总劝我出去玩玩么？我听取了意见，你们应该鼓掌。”与其说她爱工作，不如说她爱钱，更确切地说，是需要钱。没有依靠的人，不努力挣钱，怎么养活自己？
兰冬妮：“是不是还要给你办个欢送会啊？”
许歆：“那倒不用，我不在律所的时候，你可别太想我。”
兰冬妮：“鬼才想你！”
既然她要休假，大家也就没再劝，各自去准备材料了。
裴时亦的办公室里，周穆和祁明宇坐在黑色皮沙发上，兴奋地商量对策。
祁明宇：“我看还是简单点，周穆你过去之后直接指名要跟许律师参与，并要求她做负责人，就说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这么多人只选她，多么荣耀，多么有面子，等她知道幕后老板是裴时亦，那可是要投、怀送抱的。”
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裴时亦一脸淡定，说：“她会拒绝合作。”
祁明宇：“虽然你了解她，但是有些事是说不准的，她现在是一名优秀的职业女性，面对咱们公司这么好的资源，不可能放弃。”
周穆鄙夷地说：“照你的方法，正常人都知道我们老板目的不纯……”
“本来就不纯”祁明宇实话实说。
裴时亦无可反驳。“周穆，继续。”
周穆：“我打个比方啊。如果一个男人想包养女人，那也得顾全对方的处境，她身边的人都知道的话，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祁明宇：“你说的有道理。”
裴时亦：“我看这事还是让其他人去办。”这两人只想看笑话。
祁明宇：“好了，我们不开玩笑了。”
周穆认真地对裴时亦说：“我就按照你说的办，让辉力的人知道我们看中的是他们的实力，之所以希望许律师参与是因为有人推荐，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许律的能力让我们信赖。至于是谁推荐，我该怎么说？”
裴时亦刚才已经告诉周穆该怎么做，其实并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一切按照正规的流程就好，选择许歆，虽是因私事而起，但她确实有能力担此重任。他有私心，对工作也不会不负责。
“一个罪人。”祁明宇拍大腿，非常坚定地说：“就这样说！她是律师，接触最多的不就是有罪之人吗？”
周穆认同地点点头，“对许律师而言，时亦你也是个罪人吧？不然你会偷偷摸摸做那么多事？”
祁明宇：“这样一来，许律师猜不到是谁，但是会理解这种行为，接受罪人的善意。”
周穆：“以后知道真相，也不会说我们是骗子。”
祁明宇：“完美！”
他俩说话的时候，从语气到神态，都在嘲讽为追女人煞费苦心的裴时亦。
裴时亦不耐烦地轰人，“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三点整，周穆带着两个助理来到辉力。
刘主任和几位律师提前来到电梯口迎接。
周穆西装笔挺，身材高大，有点娃娃脸，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酷，他特意戴上了墨镜。
前呼后拥地进入辉力，周穆的目光四处搜寻。
他只看过许歆资料上的一寸照，没见过真人。能让不近女色的裴时亦神魂颠倒的女人，他实在是太想认识了。
然而直到被领进会议室，他都没发现许歆。
入座后，双方互相介绍，辉力这边有六人，其中两名女性，一位是周姐周丽梅，一位是兰冬妮。
接下来是将近一小时的商谈，辉力这边努力地展示自己的实力，争取促成合作。
周穆不表明态度，律师们心里都不太安心。
刘主任着力介绍与会的几位律师的业绩，周穆默默听着，有时候会表示一下自己的认同和欣赏。
在刘主任夸了兰冬妮之后，周穆点点头说：“兰律师年轻有为，辉力真是人才济济。”
兰冬妮心花怒放，看着帅气的周穆说：“多谢周总夸奖，周总年轻英俊，才识过人，要是能跟你们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这样的马屁若是拍给祁明宇听，他就算听一百次依然会得意的不行。但是周穆不会，他礼貌微笑，然后顺着自己埋下的伏笔，说：“听闻辉力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律师，她能力超群，对待工作非常用心，人品也值得称赞。”
辉力众人心思流转，都在猜他所指是谁，其实很多人都对得上。
刘主任问：“不知周总说的是哪一位？”
周穆面露苦恼，“我没见过，听说她很年轻，是位女律师，在辉力工作了5年。”
刘主任：“您说的好像是我们的兰律师。”
兰冬妮端抬头挺胸，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她的专业能力很好，人脉也广，惯会讨人欢心的，平时就总有人给她介绍客户。
“不不不。”周穆连连否定，“那位律师很漂亮，好像……姓许。”
兰冬妮脸色变了。
周穆：“抱歉，兰律师也挺漂亮。”
兰冬妮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您说的是许歆许律师吗？”刘主任问道。
周穆恍然大悟，“对！就是这个名字。”
兰冬妮克制翻白眼的欲望，假笑着说：“许律师就要休假了。”
周穆：“休多久？是要去旅游么？”问话的同时，周穆考虑是不是可以给裴时亦安排个异地偶遇的经典桥段。
周丽梅说：“她下周末要去一趟z市。”这位周总明显希望许歆参与合作，这个机会本就难得，她也不希望许歆错过。
至于休假时间，反正许歆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少休几天或者推后再休，也是可以的。
“什么时候结束休假？”周穆追问。
刘主任抢在周丽梅前面开口：“她很快就会回来，再说她现在还没开始休假，我这就让她过来！”
许歆被叫到会议室的时候，周穆一改先前的高深莫测，起身热情地走到她面前，笑容和煦。“许小姐，幸会幸会。”
许歆受宠若惊，礼貌问好。
坐下之后，周穆就积极地谈起了合作安排。
约好正式签合作协议的日子，临走之前许歆忍不住问：“您说是有人举荐了我，不知他是谁？”
周穆豁然大气地说：“他是个罪人，不提也罢，反正能跟许律师这么优秀的人合作，我们很高兴。”
罪人？
范围太大，许歆想了想，不再纠结。
至于休假，为了工作，可以缩到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