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醉风尘美色，美色实是知己
殿门之外，徐仁福如一尊雕像立在门口，仿佛没有听到门内的声音。
他懂得沈逸寒的扭曲，那些是早早就刻在灵魂上的伤口，沈逸寒自登位以来对七皇子乐此不疲的虐待，是唯一能让他发泄童年阴郁的出口。
关闭良久的殿门重新打开，沈逸寒迈过门槛后在廊下驻足，慵懒的舒展了四周，闭眼享受洒在身上的阳光。
“陛下，郭大人和王大人还在御书房等您。”徐仁福上前禀报。
“嗯。”沈逸寒看了徐仁福一眼，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首望了一眼已经完全暗下去的房间，沈逸寒冷声吩咐，“他那张脸痊愈之前，给我扔到宫外去。”
“是。”徐仁福躬身应是。
沈逸寒独自离开，他在这偏殿的时候，除了徐仁福，附近不会有第二个人。
徐仁福安静立于门口，大约等了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沈逸舒摇晃着身子把自己从房间里挪出来，那银色的面具已经重新附在了脸上。
把早就准备好的披风搭在沈逸舒肩头，徐仁福尖着嗓子说道：“陛下让您养好脸再回宫。”
“知道了。”沈逸舒任由徐仁福帮他系好披风的绳结，哑着声音应道。
“那奴才告退。”徐仁福跟沈逸舒行礼之后，关好殿门笔直离开。
来时只需半盏茶的路程，走时却走了近半个时辰，沈逸舒站在皇宫的门口，看着厚重的朱漆大门，在心中为罗曼留下一句愿卿顺遂的愿望。
沈逸舒拖着一点恍惚的意识，大白天的砸开了红缘楼的后门，伙计哈气连天的开门便想破口大骂，结果却是个直挺挺倒过来的血人。
亮银色的面具已经说明了暗卫的身份，伙计赶忙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后，才关好院门把人往里架。
红缘楼是暗卫收集情报的一个据点，朝堂好些个高官多少也都跟这烟花之地有所牵扯，把柄短处更是比比皆是。
暗卫的等级区分便是面具上的花纹，沈逸舒的面具则是独一份是东西，伙计不敢怠慢，直接把人送去了老鸨的房间。
红缘楼的老鸨据说是沈逸舒从外面捡回来的风尘女子，因为一双血红眸子深得沈逸舒喜爱，这空降的掌柜起初没人服他，结果不过一月，楼里上上下下的伙计姑娘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造次。
沈逸舒常年带着一身伤被沈逸寒撵出皇宫，这红缘楼就成了他的养伤之地，沈逸寒为了更好是的控制沈逸舒，对这个捡回来有些手腕的老鸨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天的红缘楼一片安静，酒绿灯红的夜晚才是这地方的繁华白昼，如今大白天的，楼里上上下下基本都在休息，老鸨淑依也刚睡下没一会儿。
“赶死不成，敲什么敲，”被伙计的砸门声扰了清梦，还没走到门口，尖锐的骂声就已经招呼上了。
门口的砸门声音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咒骂停下，依旧急促。
“敲敲敲，信不信……”淑依带着火气拉开房门，没来及说出口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掌柜的。”伙计架着沈逸舒紧张的咽着口水。
“什么时候来的？”淑依眼里的不耐烦只一瞬间就褪了干净。
“就刚刚，我一开门就倒过来了。”伙计老老实实回话。
“放到床上去。”淑依伸手，帮着伙计把人往房间里架。
打发了伙计出去，淑依从柜子拿出外伤药，沈逸舒的伤大多是外伤，淑依这里常年备着各种上好的伤药。
把棉布和药品准备好，淑依走到沈逸舒身边，就要去解他的披风，刚碰到系绳，手指就被大力扣住。
“你醒了？”淑依惊喜地问道。
“把你那伪装去了，看着倒胃口。”沈逸舒撑着力气坐起来。
淑依先是一愣，笑笑转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四下看看，确定所有房间都安静的关着，走廊里也没有伙计走动，才重新关上房门，小心落锁。
“每次卸这伪装都麻烦的很，这面皮我前天才换的，只用了两天，真是浪费。”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从淑依唇齿间发出，只见他在锁骨附近挠了几下之后，用力一扯，一张薄薄的面皮硬生生被扯了下来。
粉黛修饰的面皮下面是一张清秀男人面容，这男人在沈逸舒面前站定，仿若一面镜子里外的两人，唯一的区别，便是因为常年混迹在风花雪月之中，气质略显文弱，没有沈逸舒身上的那股子戾气。
“每一次看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想在上面划上几刀。”沈逸舒很恶意地把自己的血蹭到了对面男人的脸上。
“殊哥，你还想拦着我吗？”淑依也不介意被弄脏的脸颊，轻车熟路的去解沈逸舒的披风。
“我自己来行了。”无数次重复的问题，沈逸舒无数次的避而不谈。
面对依旧躲开话题的沈逸舒，淑依无奈，转身把那些伤药和棉布用托盘端放到床上，然后帮着沈逸舒一起退掉那些已经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碎片。
一个精致的木盒从已经称不上是衣服的碎片里掉出来，沈逸舒下意识去捡，却被淑依快一步拿走。
“这么精致的东西，哪家姑娘的？”坏坏笑着，眼眉撩拨。
“收起你那狐媚的样子，你可是皇子。”沈逸舒皱眉看他。
淑依则自嘲一笑，“一个只能化身风尘女子藏在这风月之地的皇子，还算是一个皇子？”
“再等等。”沈逸舒沉默许久才说道。
“别这副子表情，你没错。”淑依安慰沈逸舒。
“还我。”沈逸舒亦不纠结，他们还有时间，总有翻身之日。
“这么紧张，心上人的？”淑依笑着凑近，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沈逸舒。
“不知道，”沈逸舒把盒子从淑依手里拿回来小心放在一边，看着木盒，他的心思已经飞去了宫墙，“只是，她很特别。”
“有没有机会？”淑依更加好奇。
“也许过不了多久便要封妃了吧。”沈逸舒无奈闭目。
淑依的脸冷了下来，原来并不是什么良缘，还有可能是毁了他们的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