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都没有害羞，你扭捏个什么
“疼。”罗曼在各种疼痛的折磨下清醒。
如猫叫的轻哼被淹没在刺痛的烈风里。
罗曼的意识在不断地颠簸中一点点回笼，后背阴湿的触感带着撕裂的痛感。
从毯子里挣出一只手扯了扯沈逸舒的衣襟，她需要先止血，要不光是流血都能流死她。
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沈逸舒猛的勒住缰绳，可怜的马儿在他手下有种上刑场的悲壮。
“醒了？”沈逸舒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人。
“金疮药，止血。”罗曼没力气多说，她只祈求沈逸舒身上还有止血的伤药。
“有。”沈逸舒把罗曼从身上解下来。
掀开毯子，整面背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罗曼轻手轻脚的脱下衣服，里衣已经粘上皮肉，咬牙扯开的时候，疼的罗曼直哆嗦，好容易才露出带伤的后背。
沈逸舒在罗曼解外衣的时候就撇开了视线，抓着药瓶的手悬在半空。
“你在干嘛？”渐晚的树林里拂过冷风，罗曼转头看见男人侧着脑袋不知道在看哪里。
“男女授受不亲。”沈逸舒看着侧着脸把药瓶往前递了递。
罗曼差点被被这男女授受不亲气吐血，“授你个大头鬼，我都没害羞，你扭捏个什么劲。”
“你确定？”沈逸舒必须承认，他被罗曼的果断惊到了，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但是恶意揣测一下也可以是水性杨花。
“赶紧的，冷。”罗曼紧皱着眉头抱怨，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紫色。
姑娘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逸舒觉得自己要还那么扭捏就太过的不干脆了，反而是心照不宣的说明他思想龌龊。
放下那点扭捏，沈逸舒转过脸，深呼了一口气，认真的将药粉一点点的敷在伤口上。
处理好伤口，沈逸舒帮罗曼把已经弄脏的衣服重新穿好，还想如之前那样把毯子和长袍系在一起的时候，罗曼拒绝了。
“我能行。”罗曼不想再像个蚕蛹一样被他绑在身上，那姿势尴尬又难受。
“要跑整整一夜，你确定你能行？”沈逸舒认真看她。
“可以。”罗曼咬着嘴唇点头。
“好。”沈逸舒答应。
把人小心的扶上马背坐好，沈逸舒也不再耽误，挥着马鞭摧残着可怜的马儿重新绝尘而去。
马背的地方拢共拢就那么大点地方，沈逸舒催马急奔，脚上没有地方受力的狸诺觉得自己就像个在自行车筐里乱飞的塑料瓶，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直接飞出去。
罗曼死死拽着披在身上的毯子，身体尽量靠前，好让自己并不那么碍事。
“你自己找姿势靠在我身上，脚踩在我的脚面上，这样你能轻松些。”沈逸舒尽他最大的努力让马儿跑的平稳些，又特意小心离罗曼的后背远一些是，以免碰触到伤口。
头顶沈逸舒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罗曼的后脖颈上有些痒痒的，可狼狈的孩子如今已经没有力气去细想如今他们这样的姿势是有多么暧昧，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个温暖的被窝而已。
罗曼依照着沈逸舒的话，在马背上一点点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过程中南难免不经意的尴尬碰触，两人也都彼此很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捱却效率的急奔终于在黎明时分的时候到达了都城，眼看远远藏在晨间雾气中的城墙，罗曼恍惚间觉得跟曾经监狱的电网高墙如出一辙。
沈逸舒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坐得住吗？”沈逸舒低头询问已经把头搭在他手臂上的姑娘。
“嗯。”罗曼晃了晃已经犯迷糊的脑子点头。
沈逸舒下了马背，牵着缰绳向前，如果他像之前那样搂着罗曼进城，怕是还有走到主子跟前，两人之间有所苟且的流言蜚语就已经传到了沈逸寒的耳朵里。
反正离城门打开的时间还有一些，沈逸舒牵着马儿慢慢的向着城门的方向走。
“我还有机会再出来吗？”罗曼坐在马背上随意说着，他也没打算沈逸舒会回答她，只是在这一刻想，总想说点什么。
“也许没有了。”沈逸舒觉得没意义的希望没必要给予。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罗曼看到沈逸舒愿意跟她说话，也就继续着问题。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沈逸舒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姑娘，但近一两个月，他应该没有力气去见她。
“沈逸寒是个好人吗？”罗曼的问题根本不过脑子，想到哪里便问到哪里。
“不是。”沈逸舒几乎没做什么思考，甚至都没有怎么犹豫。
“他会怎么处置我？”罗曼问。
“或许他会给你一个位份。”沈逸舒答。
“他有很多女人吗？”
“很多。”
“很多是多少。”
“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
“还有你不知道的？”
“不是每一个在外面招惹的女子都会像你一样被带回来。”
“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不知道，也许流落风尘，也许在闲言碎语里孤独终老，也许会碰到一个不嫌弃的男人嫁了，都有可能。”
“最后那种可能是你自己编的的吧。”
“我只是希望会有那样有运气的女子。”
“我见过你对不对？”罗曼看着沈逸舒露出的小半张脸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沈逸舒冷静应对，似乎并没有发现罗曼的小心思。
“我觉得我见过你，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就说明不值得记下，那便忘了吧。”
“不行的，这很重要，不可以忘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人已经到了城门前，城门外的空地上，不同行色的人都等在那里，他们各有不同的缘由要进去到这座繁华的都市。
无论心愿与否，巍峨的城墙隔绝了权利与富贵，城里的人大都为自己的处境有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城外的野心也总想挤进高墙之后的繁华。
而像罗曼这样带着一颗不羁的心灵，更是数不胜数，只是有的败于权势富贵，有的死于不甘，有的沉默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