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
5噩梦
中午我妈和陈颖通电话，了解事因原委。
电话另一头的她，明里暗里，摆明就是想让我妈到学校见她，无奈，我妈只能说，等下班后去。
上学路上偶遇老乔。
“被请家长了？”
“你说呢？”
听他提起这事，我越想越气。
“我跟你说件事，你少惹老班。”说这话时，我偏头看他，他不以为然，“上学期，我们班有个像你一样惹她，后来被她一直整，一直请家长，最后受不了退学了。”
说完利害关系，他手拍拍我肩头，神情在告诉我，好自为之。
那人是在她手上，受何种折磨？才会想不开退学啊？我不敢往下想。
“你为啥跟我说这些？”
“那人，以前也跟我同桌，关系也跟我很好。”
你是扫把星转世，自带厄运光环吧，难怪我从开学至今，疯狂被陈颖针对。
办公室里，我站着，我妈和陈颖坐着，她控诉我在学校里的种种不是，开学那点陈年破事都被翻出，情绪激昂时更是站了起来，挥臂指责。
不知是陈颖性格使然还是演技精湛，说着说着，往昔严厉卸下，尽显委屈，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她苦肉计，可我妈却很吃这一套，一个劲的给她赔不是。
晚上回家我免不了又被教育一番，让我在学校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陈老师一个人要管理你们班六十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
恶人陈在游说我家长方面，可以说是相当成功。
第二天，我当着全班面，上台做检讨，看她那神气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可渺小的我又能如何？
本以为能就此掀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这仅仅不过是噩梦开始。
陈颖口中金句不少，金句一是套固定连招。
14年网上最火的热词里有句：那么问题来了，挖掘机技术那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
对于别人是段子，听后会心一笑，但在11班，却是折磨伊始。
“那么问题来了——”画风一转，图穷匕见，“这道题选什么？肖沈，你来回答下。”
听到这话，头皮发麻，我不知所措，一动不动似王八，陈颖怒气值拉满。
“这题，我讲过多少遍了……”
“这不会，那不会，你会啥？……”
“又是你不会，你看看其他人……”
三模式挑一，持续输出，陈颖的训斥声，有种穿过天灵盖的魔力，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连招完毕后，她留下一句，“你就站着听课吧！”
后来英语课但凡有提问机会，陈颖必会点我。
常常她的课上，有两人站着，一个是她高台讲课一个是我低头罚站。
她偶尔讲新课会布置作业，预习课文，第二天抽人起来回答句子翻译，对于别人不过十分钟时间，翻翻词典，查查手机，写上去，而我长长半小时起步。
准备一张a4纸，一行行写下课文翻译，夹在课本里，翻开就能看到，这是我预习现状。
有几次全班在读课文，陈颖底下走动巡视，看谁没认真读。
我属于那种张嘴跟着附和一类，神出鬼没的她，不知何时窜到我身后，指着课文问我读到哪了？
好在我注意力集中，把进度指了出来，她又问这句意思是什么？我哪敢马虎，赶紧对照旁边的翻译回答她的问题。
见我那页纸上写满翻译，找不到破绽，陈颖悻悻然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有余悸，刚才差点就完了。
读书时突袭问翻译，整个班就我有这待遇，别人未曾享受过。
某天早上，大雾浓浓，从窗往外看，灰蒙蒙一片，教室开着灯，让人有种上晚自习的感觉。
不知是雾的原因还是课的内容，那堂课让人昏昏欲睡，但这可是陈颖的课啊！
你如果想死，大可去睡，你会不会从梦中惊醒，就全凭运气了。
身体的羸弱最后还是战胜了精神，班里部分人悄悄咪咪，用手撑着头睡了起来，还有一部人眼神迷离，手捂着嘴中哈欠，脑袋时不时低下又抬起。
课上睡觉是会传染的。
陈颖金句第二条，“家长花一大把钱送你来读书，是让你来睡觉的？要睡就回家睡，在床上睡觉多舒服。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我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是不如床上舒服，所以我上课一般都不睡觉但架不住会走神。
今天陈颖上课没点名提问，让我放松警惕，思绪不知不觉，飘往远方。
英语课外，皆是天堂。
“肖沈！！！”
听到我名字时，身躯为之一颤，一支不大不小的粉笔头正中脑门，好疼！我被拉回现实，回来的还不止我一个，还有前排睡觉的同学。
高台之人，怒目而视，“站起来！”
我乖乖站了起来。
“我在这上课，你竟然走神！你不要说我针对你，我看你好多次了。”
我的菱角已被陈颖磨平，认命妥协方为生存之道。
我又站一节课，不得不说自我站以后，班上倒是没人敢睡觉了，这就是敲山震虎，一石二鸟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脚好麻。老乔还过来吐槽。
“刚才我睡得正香，陈颖点你起来吓我一跳，我看你这边，周围一圈都在睡觉，你后面那谁？还是趴着睡。就你撑着头走神的遭了，笑死我了。”
“我真是！”
这还不是针对？气得人牙痒痒！
陈颖金句第三条，阴阳怪气，嘲讽拉满。
“成绩为什么差这就是原因！”
尽管如履薄冰过活，可总能被她抓到小辫子，面对我的只有那无尽的三连。
此后一段夜晚，我睡眠质量奇差，每每从梦中惊醒，陈颖的可怕凶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人如罗刹，声似鬼魅，言词金句，无限循环。
夜深忽梦今日事，陈颖金句绕心间。
压迫反抗，压迫反抗，可她不讲武德，动不动就请家长威胁，这谁顶得住啊？
还好是在学校，成绩好是块宝，老师都得夸你好，如果成绩名列前茅，老师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有分能使老师别烦我。
狗东西老说我成绩差，那这次豁出去了，待我考前几，直接农奴翻身把歌唱，要是第一，更是一招毙命，杀人诛心。
我在的是平行班，班里成绩不像珍珠班那些怪物，高到让人放弃挣扎，在这努努力还是能到前列的，足以让我在陈颖面前挺直腰板说话。
虽然平时上课走神乱想，但我各个学科并没落下进度，起码作业是独立完成的，还好我每天回家都有写作业打发时间，消磨光阴的好习惯，写完睡觉，恰到刚好。当然除了英语这门以外。
不过光靠写作业，是没有资格登顶的，这两周里我大补特补各科知识点，白天被陈颖欺压留下的怒火，晚上回家转换为挑灯夜读的动力。
乌云总会被阳光驱散，一切将在半期之后好起来的……
“肖沈，帮我抬下桌子。”明天半期考，教室作为考场，李睿婕让我帮忙，以她娇小的身躯，搬座椅着实费力，当然更多的还是她懒。
正埋头做题我哪有空理她，“嗯，先放那，等下帮你抬。”
“你在写什么”她俯身下看，“哟～学习这么认真的吗你最近被陈颖整傻了。”
我停下笔，“我突然想到一个报复她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李睿婕顿了顿，“你难道要考第一”
我笑而不语，我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全场。
“等我完全体了，我直接无视她。”
“那你加油。”
李睿婕又叮嘱抬桌子的事，喋喋不休。
女人只会耽误我学习。
陈颖你等着，过了这次半期，我要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睡梦里我如愿考了班上第一名，我把成绩单扔在陈颖脸上，我的意得志满和她的不可置信形成强烈对比，美梦成真，纵享丝滑……
为期三日的半期考试，匆匆而过，接下来就是等放榜了，这段日子无比煎熬，我安慰自己再过几天我和陈颖，两极反转，老鼠打母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我唯唯诺诺，现在我重拳出击。
随着一科科分数出炉，几家欢喜几家愁，而我犹如老僧入定，不去理会外面风声，一科的高低，改变不了如今处境，只有名次的前后，方可决定往后余生。
是继续小心翼翼还是一飞冲天。
英语科代表最先拿到成绩表，位置上围拢一堆人，去看成绩，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可心里却想着围观人群早早散去，好给我留个空位。
阮霞轻巧地从人堆钻出，“你考的还挺好的！”
“那可不，多大点事嘛，毛毛雨而已。”头次被女生夸赞，有点小开心，表面不动声色，心底里窃喜“对了，我第几”
“第六。”阮霞比出六的手势，
不知是好是坏，怎么也得前三吧，我才有对大魔王拔剑时的底气，现在这情况都不知能否举盾。
班上将近六十人，我学号为十六意味着进班成绩在第十六名，如今上升十名。
看来目标第一，果然有难度，如果我再多努力个一两周，名次兴许会更进一步。
也不知道第六这名次，能不能堵住陈颖的嘴？
我倒要看看第一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第一谁啊”
“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