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没病,我好的很!
师父戴毕抓住姜落的后颈,一把将他扔出了神像的肚子。
“啪~”
清脆的声音,是姜落拍击到青石板上发出的。
这一扔力道很大,姜落感觉浑身好似散了架,但他仍然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注视着前方。
很可惜,他没来得及吃掉【灵婆】的血瞳。
它没有死。
但可喜的是,他重创了这猪肺一样的家伙,受了这种致命伤,明日的祭祀,怕是不能进行了。
而且重创【灵婆】,他的师父必受牵连。
他看向暴怒的师父。
师父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心疼地看着【灵婆】,一会儿又愤怒地看向姜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师父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姜落冷笑着,“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你的那些勾当吗?捉妖让我吃肉,妖血饲养【灵婆】。”
他指着身后的神像道:“在我面前装成一副慈爱的模样,却只是想将我献祭给这种猪肺一样的家伙!呸!恶心!”
“谁跟你说的这些!”师父的瞳孔收缩,整张脸扭曲起来,显得怒不可遏,“你哪里听来的这些!”
老态龙钟的身体,开始站立不稳,不住地踉跄后退,一把扶在了神像石台上。
姜落明白,那是重创【灵婆】之后,带给师父的反噬。
但九命老猫说过,即便【灵婆】死了,师父也远比他要强大,表面上看姜落虽取得了一定的胜利成果,但仍然面临巨大的危险。
手心的冷汗,混杂着未干的血液,刺激着伤口,像毛毛虫在爬。
“潇哥!”他想,“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师父花白的头发凌乱着,双手颤抖,他转头看着神像。
神像的肚子已经合不上了,还有不少软体在肚子外面,微弱地蠕动着。
生机在逐渐消失。
“十年了!都已经十年了啊!”师父颤抖着手,摸向了【灵婆】的软体,两行热泪流淌而下,“明明就快要成了啊!”
他摸着猪肺一样的软体,像摸着自己的孩子。
原来都已经十年了!
十年的计划落空了,怪不得他流出了不甘的泪水,怪不得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
老头喃喃自语,竟没有第一时间复仇。
只见他抹了把老泪,突然脸色严肃,似乎做了什么重要决定。
“不行,我不能放弃!”他看向姜落,一字一顿的道,“还有补救的办法!”
姜落的心咯噔一声,心想:“糟了,难道师父还有什么仙丹能救【灵婆】?”
“落儿!”师父将手从【灵婆】身上挪开,然后缓缓走向姜落,“我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些,但是你要相信我,你病了,师父只是想给你治病。”
“我没病,我好的很!”
“不,你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师父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双手拽动着,继续走向姜落。
“落儿,过了今晚就是明日了,还来得及。”他蹒跚着前进,有些神神叨叨的,“你一定要记牢,明日一到,你就乖乖地躺在庙里,【灵婆】会吃掉你,你的病就好了,记牢了吗?”
“疯子!”姜落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居然要自己乖乖等死被吃,“我没病,我感觉你才得了疯病!”
“唉~我就知道你不信。”师父摇摇头,“所以我要将你绑起来,你千万别挣扎,会痛!”
姜落:“???”
这老头受不了打击,彻底疯癫了!
姜落连忙反手握住手中的【空狱】,压低自己的姿态,将刀刃朝向拿着麻绳的师父,准备随时出击。
【空狱】的威力非同小可,一刀就让【灵婆】濒临死亡,只要将它捅到师父的要害,必定也能重伤他。
可要怎么才能捅到师父的要害呢?
姜落缓缓后退,突然灵光一闪:“九命老猫!我需要它的帮忙!”
他目光瞥向木偶藏身的破床褥,却不见它的踪影。
“怂比!”他心中怒骂一声,身子却朝着破床褥靠近。
不激这个老怂比一把,它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可来不及了。
他才走两步,师父突然将麻绳往空中一抛,那麻绳好似长了眼睛,朝着姜落直直飞来。
他连忙侧身躲闪,哪知那绳子提前预判了他的走位。他甚至没来得及站稳,那麻绳已缠上他的身子。
师父在旁边扣了个手印,那绳子便如黄蛇游向身体的关节部位,尽管姜落如何挥动着【空狱】,都无济于事。
一秒钟后,【空狱】掉落在地上,姜落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捆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师父的实力吗?”姜落感到巨大的绝望。
就算【灵婆】的重伤大大削弱了师父的实力,也能在一招之内将他制服,太强了!
怪不得九命老猫那么怂。
“你放开我!”
“落儿,刚才说的记牢了吗?”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好!”师父欣慰地点点头,“记牢了就好!”
满头银发的老头转过了身,再度走向神像。
神像的肚子里,【灵婆】的悸动快要消失了,它就要死了。
“别怕!我来救你”
话音刚落,师父突然右手手掌成刀,对着左臂狠狠切下。
破空声响起。
那手掌真的锋利如刀刃,割裂了空气,伴随着呼啸声,瞬间切断了手臂。
“呲呲呲~”
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从断腕处狂喷而出,系数洒落在了【灵婆】身上。
骤然间,本意奄奄一息的【灵婆】突然像要渴死的人见了水,浑身战栗起来,然后软体猛地往上窜起,吸附在了断口之上。
“咕噜~咕噜~”
软体有节奏地蠕动起来,就好像喉结随着血液的入腹而上下跳动。
见到这一幕,姜落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师父并没有什么仙丹,而是直接用自己的鲜血来喂养【灵婆】。
鲜血入腹,那奄奄一息的【灵婆】的蠕动明显增强,它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
而与其相对应的是,师父的脸色正在迅速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