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戮的死循环
姜落使劲摇动着木偶，它的四肢碰撞，发出咔咔咔的沉闷声音。
毫无动静。
但他知道，那九命猫妖，还在里面，它只是在害怕，假装魂已离体。
他有办法让它出来。
他将木偶扔到地上，然后用一只脚踩住，双手放到自己的腰间，伸手就开始解裤带。
“不出来是吧？让你尝尝童子尿的味道！”
“好汉！使不得！”
木偶又活了过来，僵硬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像一只笨拙的螃蟹，拍打着姜落的脚。
失去了肉体的它，毫无战斗力。
“好汉，你放过我吧！我现在除了还能装神弄鬼之外，根本没有战斗力，你另请高明好吗？”
“不好！”姜落冷笑着，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你要是不告诉我杀掉【灵婆】的方法，我就把你带在身上，天天喂你喝仙酿！”
“卧槽！你特么是要我死？”九命猫妖终于失去了它的风度，满口国粹，可姜落充耳不闻，因为他清楚，不切实尝到苦头，它一定不会老实。
他瞄准方向，金黄色的液体倾泻而下。
这两天喝水比较少，有些上火。
童子尿滋在木偶身上，宛如硫酸碰到了金属，疯狂冒出气泡。
腐蚀的力量，让木偶开始凄惨嚎叫，本来光洁的木头表面，留下了千疮百孔，是满目疮痍的“伤疤”。
一泡尿放完，膀胱都轻了些，姜落折了两根木棍，将木偶夹了起来。
从它身上，还能听到力竭的喘气声。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你和你师父一个样！”
“不一样，我不会杀你，我只会喂你喝仙酿。”
木偶抽搐了下，浑身绷紧。
姜落将它夹到一处小池边，扔到水中荡了几下，然后又放到一旁的草堆上。
“怎么样？想好了吗？”
没有回答，一动不动。
“你要是想继续感受我的第二波温暖，你就继续装死。”
“好汉，我认输！我告诉你！”
姜落的目的终于达成，他将木偶抓起，放到眼前，神色严肃：“说！”
“你把【灵婆】吃了！”
“？？？”他满脸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你是不是还想着骗我？”
“不敢！不敢！我说的千真万确！”木偶挥动着自己的小手，“你与那【灵婆】早已同质不同体了。”
“什么意思？说得清楚些。”
“你以为戴毕为什么到处抓妖怪？他将我们抓去，然后残忍杀害，血肉分离。肉给你吃，血供【灵婆】，长此以往，你和【灵婆】的体质已经基本一致了！”
听到这里，姜落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之前的怀疑居然是对的。
师父每天亲力亲为为自己做饭，只是想让自己吃下那些妖怪的肉！
细细回想，让人不寒而栗。
木偶继续道：“现如今，你与灵婆之间已经成为互补的部分，不是它把你吃了，就是你把它吃了！”
那灵婆全身红彤彤、软乎乎的，就像坏死多时的猪肺片，这种东西，姜落怎么可能吃的下去？
“就没有其他杀死它的办法吗？”
“有是有，就是你做不到。”
“什么方法？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木偶伸出它那僵硬的手臂，指了指姜落：“你把你师父杀了。”
“杀我师父和杀【灵婆】有啥关系？”
“你以为【灵婆】是哪来的？它是你师父用自己的血肉培养出来的，它的根在你师父身上。只要你师父一死，它便失去了根，无根之物，又有何惧？”
原来【灵婆】的渊源在师父身上，可师父的强，还在灵婆之上。
想杀师父，不亚于直接送死。
姜落沉默了半晌，尝试性地问道：“那我师父有没有什么弱点？”
“有！”
“有？”他有些吃惊，强如秦寡妇和九命老猫，都被师父扒皮做菜。
他也是随口一问，本来以为会得到【没有】的答案，想不到九命老猫居然真有师父的弱点。
“师父的弱点是什么？”
“是【灵婆】！”九命老猫道，“【灵婆】是从你师父身上而来，杀死【灵婆】，如同断你师父双手。”
“要杀【灵婆】先要杀师父，要杀师父就要先杀【灵婆】？”姜落感到疑惑，“那不就是一个死循环？”
“没错，所以我说你做不到。”
绕了半天，还是得回到第一条路上来：怎么吃掉【灵婆】。
毕竟，相较于师父，还是【灵婆】好对付些。
不过就算只是【灵婆】，也远远强于一般妖邪。
绕来绕去还是一句话，没有实力。
话说完了，姜落盯着手中的木偶，却久久不放手。
经过童子尿的洗礼，木偶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坑，有点像蜜蜂的巢，只是它是圆形的，不是六边形。
在童子尿的侵蚀之下，九命猫妖应该不会说假话。
“好汉，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吗？”木偶拍了拍姜落的手，示意他放开。
可他仍然没有放开，而是站起来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无法确定你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在骗我，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吧。”
“！！！”木偶的身体绷直了，“我好不容易从破庙逃出来，我不要回去！”
“由不得你了！”
胸口处，那木偶开始蹦跶，可是无济于事。
“别挣扎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就当陪陪我吧~”
闻得此言，木偶不挣扎了。
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变回了一只温顺的猫咪，躺在了主人的怀里。
姜落抬头望了望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师父必定会在傍晚前回来做饭，他必须赶快回去。
九命猫妖告诉他，逃跑是徒劳的，他的师父可以通过【灵婆】的气息，轻松找到他。
他能做的是面对。
回到破庙的时候，庙院门还紧闭着，他推开门后，看到了熟悉的大傻师兄，孤零零站在神像旁边。
师兄站在那里已经一整天了。
他出门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师兄，我回来了~”他和师兄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了石像。
石像外层是坚硬的石头，很难想象它是怎么扯开自己的肚子的。
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没有合理性。
姜落叹了口气，在神像后庙找了一个大小类似的大碗，准备放在案上代替原来的血碗。
但就在他将碗放到案上之时，他的人愣住了。
神龛的案上，居然放着一把黝黑的短刀。
那种黑，是不反射光的黑，所有射向它的光，都被吸收了。
但这不是他吃惊的地方，他真正吃惊的是，上午他出门的时候，神龛案上什么都没有。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特意去注意，但如果案上真有这一柄黝黑的短刃，他怎么可能不发现？
所以，回来的时候，神龛案上也什么都没有。
换句话说，就在他去后庙拿碗的这个空隙，有人把它放在了案上！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