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兄，你别装了
姜落感到毛骨悚然，后脊发凉。
师父养了他十几年，居然只是在养“饲料”，为【灵婆】准备的饲料！
大傻师兄让他快跑，秦寡妇也让他快跑。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只有自己傻乎乎的，进了【灵婆】的肚子。
“现在主角已经被【灵婆】吃了。”姜落对周雨潇道，“所以小说结束了？”
“放心，死不了。”
“这还不死？”
“当然，主角懂吗？主角会那么容易死？”
姜落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站在上帝视角上，有没有考虑过主角的感受？！比起反复的生不如死，主角可能更想一死了之。”
周雨潇被他吼得愣住了：“兄弟，你干嘛这么激动？”
“你知道为啥大家都不看你的小说吗？就是因为主角太惨了，你应该给他加金手指！你不会，我教你写！”
“不需要，我懂怎么写！”
“你特么，就该让你这孙子也穿越进你自己的垃圾小说里！”
“兄弟，你怎么又提穿越？你是没睡醒，还是真的穿越进我的小说里了？”
姜落看着自己的死党，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道：“我不确定，但那个世界很真实。潇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样子实在是不像开玩笑，死党收起了笑容：“什么事？”
“你不要再写你那本小说了。”
“这个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对！”他的目光深邃，“但万一我还是穿越进了那个世界里，你能不能给我加点金手指？”
“关键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穿越进去？”
姜落沉默了。
“而且。”死党继续道，“你都不让我写了，我怎么给你加金手指？”
死党说的在理，这两个要求的确是自相矛盾的。
但这真实反映了他的内心。
他不想再回到那个诡异的世界，可万一还是回去了，他就不得不寻求帮助。
“唉，算了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叹了一口气，心情烦躁地朝着食堂走去。
青春的校园里，人来人往，树叶沙沙作响，一幅世间美好。
学校名字叫做【东林大学】。
学校中央有条河，贯穿南北校区。
姜落同死党走在桥上，这是一条从北校区教学部到南校区食堂的必经之路。
不知是不是过了饭点，桥上没有人。
桥不长，但姜落踏上桥面的一刹那，心底里仿佛什么被触动了一下。
这个感觉很不好，捉摸不定，但总带着一丝熟悉。
是那个世界的味道！
他屏住了呼吸，转头去看死党。
死党眨巴着双眼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他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在写小说。
姜落长舒一口大气，心想：“可能是我多虑了。”
可下一秒，一阵笑声就钻入了他的耳朵。
他猛然转头，只见学校的河岸边，立着一个石像。
笑声正是从石像的身体里传出来的。
那石像雕刻的是学校的第一任校长，为了纪念他建立这个大学而树的。
它端坐在石台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动作居然和小说里的一模一样。
“不对，是我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姜落使劲搓揉着自己的眼睛，可越揉眼，那校长的石像越扭曲。
突然，石像活了过来，缓缓站了起来。
姜落看得清楚，石像脸上挂上了无比熟悉的傻笑，它开始无视物理规律，竟在岸边跳起舞来。
又来了！
姜落知道，自己还是没能逃出那个世界，他即将回去。
他看向死党，死党也正看着他。
这一回，死党没有在写小说，可他还是穿越进去了，整个事件，如同滚滚向前的车轮，已然势不可挡了。
“兄弟，你怎么了？”死党发现姜落的异样，一把扶住了他。
“潇哥，又开始了！记得给我加金手指！”
他艰难说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意识模糊，再度昏迷过去。
混沌的世界，绽开了一道光。
姜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动。
是被那叫做【灵婆】的软体生物在搅动？
不，不像。
他奋力睁开了眼睛，光线穿过角膜，经过瞳孔，在晶状体的折射后，汇聚到视网膜上。
一阵炫目。
瞳孔逐渐收缩，关于这个世界的模样逐渐清晰。
他看到了熟悉的脸，正在憨憨傻笑。
是大傻师兄！
姜落瞬间惊醒，转头望向身后。
那石像端坐在庙中央，肚子上没有嘴巴，左手拿拂尘，右手扣法印，仙风道骨，活脱脱一个老神仙。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散落在神像周围的破碎碗片，在无声述说着这一切真实发生过。
他果然没有被吃掉，至于怎么脱的险，无从所知。
但他觉得和跳舞的大傻师兄有关。
他不禁正视起自己的这位傻师兄。
之前，他一直以为师兄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但现在，在知道师父的秘密之后，他觉得这位师兄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至少，师兄会让他“快跑！”
这一点，不是一个傻子能做出来的。
而且，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师兄知道师父饲养【灵婆】的事。
那么师兄是在装傻？
想到这里，姜落站起来，走到跳舞的师兄面前。
师兄天真无邪地傻笑着。
“师父出去了，四周也没其他人，师兄，你别装了！”
没有回答，大傻师兄依旧跳着舞，充耳不闻。
“师兄，你一定知道师父的秘密对不对？你是故意激我打破血碗，让我发现神像秘密的，对不对？”
还是没有回答。
姜落却不放弃，脑子越转越快：“对了，还有昨晚的馒头！是不是吃了馒头我就会沉睡一整晚，所以你全部都抢走吃掉了？”
“还有，现在把我从神像肚子里救出来的，是不是也是你！”
“你说话啊！你点个头都成啊！”
“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姜落的情绪崩塌了，双手抱住大傻师兄的肩膀，奋力摇动。
可他还是失望了，大傻师兄，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傻子。
但姜落更愿意相信，师兄傻子的人格之下，还藏着一个睿智的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