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报仇失败
“小小姐，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照玉朝姜见月使个眼色。
午后的潮热并未退去，在承霁峰的市集中，俊秀的白衣少年在太阳普照的地方照顾着身边一群琉璃兽幼崽。
琉璃兽是八品妖兽，甲若琉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除听力好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用，大多数被用来养在宅院里做观赏兽或者看家护院。
沧澜派五大峰都有相对应的市集，市集里是数不清的小商铺。
实际上，沧澜派是出了名的家大业大，修真界超过三分之一的商铺属于沧澜派，这也是沧澜派能在修真界上百个门派中一枝独秀的原因。当然也有门派私下里评价沧澜派纸醉金迷的气息过于浓厚，毫无修道之人的秉性。
“听说他之前一天打三份工，完全不用休息。现在因为那个秋岁宁，他已经把另外两份工退了，有事没事就带秋岁宁出去玩。”照玉道。
“一天三份工，他不是天雩宗的内门弟子吗？难道他们天雩宗不给弟子发津贴？”做为从小集万千宠爱，养尊处优的小小姐姜见月发出疑惑。
“天雩宗内门弟子的津贴一个月是两千灵石，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绰绰有余，跟他同行的那些弟子也没见哪个跟他一样打这么多工的，可能私底下欠债了吧。”照玉猜测道。
“果然是穷酸门派，才两千，还不够我买首饰。”
“……”
照玉转过头，面色复杂。
“……怎么了？”姜见月看她眼神不对，疑惑道。
“大小姐，我们沧澜派内门弟子一个月的津贴是三千灵石，也没有高到哪儿去。”
照玉出身不好，全靠自己摸滚打爬数年才从以前的洒扫弟子爬到普通弟子，两年前她攀上姜见月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小姐，在姜见月身上，她没少捞得好处。
相处久了，她渐渐发现别人眼中骄纵的大小姐，其实脾气并没有传言中的这么糟糕，相反，只要大多数时候顺着她，偶尔怼她一两句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现在的津贴一个月是一千五百灵石，你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穷人的苦！”
姜见月有点尴尬：“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抱歉。那个……晚上我们去山下逛逛，你喜欢什么尽管拿，我付钱。”
“真的吗！呜呜呜，小小姐你真是我的财神爷下凡，啊不，我人美心善的小小姐，你就是整个沧澜派，不对，是整个修真界，最好的仙子，我短暂的前半生中最美好的相遇就是遇见你，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变得美丽……”
姜见月推开朝她扑来的照玉，“打住打住，你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做。”
“交给我吧，小小李镡，看我怎么治他。”
“吱吱。”琉璃兽跳起来撞了一下李镡的手。
“怎么了？”李镡收回停留在箩筐幼崽身上的目光，伸手挠了挠脚下唯一一只成年的琉璃兽毕路，“你饿了吗？”
“吱吱吱！”
“这怎么还有只成年琉璃兽，怎么卖啊小弟弟？”照玉站在李镡摊位前，笑眯眯地问。
毕路的毛发瞬间炸了起来，瞳孔紧缩压低身体，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声，想要逼退眼前的女子。
李镡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毕路会对陌生人产生敌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将它挡在身后，道：“这只不卖。”
照玉故作惊喜道：“不卖，是可以免费送我的意思吗？”
李镡皱起眉头。
照玉哈哈改口：“开个玩笑，这两只小的什么价格？我买下送给朋友，她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小东西。”
“三百灵石一只，两只一共六百。”
“这么贵，五百卖不卖？”
说话间一个黑影闪过，毕路从身后蹿了出来，径直扑向照玉，照玉慌忙抬起手臂去挡，毕路恰好抓上照玉的衣袖，
在注意不到的地方，米白色的粉末从袖口散落，落在琉璃兽的身上，瞬间渗透到它体内，毕路死咬着衣袖不放，任凭照玉怎么甩也不是松开。
隐藏在宝石摊后面的姜见月被这一慕整的不知所措，她记得计划中好像没有这一环，脚下不由得向前走两步想去帮照玉解围。
“毕路，冷静！快回来！”李镡上去拉毕路，毕路被熟悉的人的气息包裹，眼睛恢复一丝清明，咬着照玉的牙松微微松开，李镡眼疾手快地把毕路抱了下来。
照玉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道：“你怎么搞得？这畜牲差点咬死我！”
李镡没有理会她的指责。毕路蜷缩着颤抖的身子，一副痛苦的模样，李镡忙抱着它去问隔壁的摊主。
“林伯伯，毕路这是怎么了？”
林摊主走上前来观察片刻，“你先把它放下，小五把平灵丹拿过来先喂它吃两粒。它这样子像是发狂了，按理说琉璃兽这种温驯的灵兽不该发狂，是不是今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镡接过平灵丹想要往毕路嘴里送，没想到毕路突然睁开眼睛，双眼发红 ，李镡一愣，毕路从他怀里翻下身来，落到地上瞬间涨大十倍。
“吼！”毕路发出嘶吼，尾巴甩向两边的摊子，有不少摊子被砸烂，里面的妖兽纷纷逃窜，一些弟子哪里见过这场面，也开始尖叫推嚷着逃跑，一时间场面乱七八糟。
“毕路，毕路快停下！”李镡喊道。
此时的毕路完全没有理智，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这样下去不行，小五，把捕兽网拿出来。”林摊主道。
小五从空间中取出捕兽网，朝毕路撒过去，细密的网瞬间变大数倍，上面泛着蓝色流光，笼罩住毕路，小五施法收网，毕路感受到威胁，身体里的妖力猛然剧加，低吼一声，竟然冲破了捕兽网，朝宝石摊撞去。
“你这买的什么破网！”林摊主不争气道。
“不怪我啊师父，我穷得很，只能买得起低阶网。”小五欲哭无泪。
“今年我的课你别想过了。”林摊主骂道。
眼看着发狂的毕路扑向不远处的白衣姑娘，照玉一个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一瞬间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
“见月小姐，快躲开！”
绚丽坚韧的爪甲几乎要划破姜见月的脸庞，照玉不敢往下看，双手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姜见月怎么也没想到，她本来只是想把李镡的摊位搞乱，让他被摊主辞退顺便背上一笔债，以报他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丢脸的仇。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仇报来报去竟然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姜见月的大脑一片空白，被吓得不敢动弹，下一刻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年挡在他眼前，利爪穿透李镡的肩膀，鲜血飞溅，落到姜见月脸上。
“毕路，醒醒。”李镡另一只手抚上毕路的爪子，语气虚弱。
毕路的身躯一晃，感受到主人的呼唤，他的眼睛变得清明，鲜红从毕路眼中逐渐退去，变成原来色彩，等到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一滴晶莹的眼泪从漂亮的琉璃色眼睛中流出。
“吱吱。”毕路痛苦地哀嚎两声，“嘭”的一声变成小兽摔落在地。
琉璃兽爪甲尖锐，此时的李镡就跟被剑捅了一下没什么区别。
李镡忍着疼痛，把昏迷的毕路抱了起来。
“你还好吗？”身后的姜见月呆呆地问他。
李镡没有理她，朝林摊主他们走去。
自己明明跟他有仇，他为什么会出来救自己？
姜见月心下难得地升起一股愧疚，向前一步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镡没有回头，“我救的是毕路。”
“喂！”李镡抱着毕路跟四周摊主赔不是，留姜见月一个人站在原地。
啊啊啊，这都什么事啊，姜见月一跺脚，转身离开。
姜见月走到半路被照玉追上，照玉抱着姜见月就开始嚎啕大哭。
“对不起小小姐，我有罪呜呜呜。”
姜见月伸手推开她，怕她的眼泪滴到自己身上，嫌弃道：“行了行了，我又没死，不用提前哭丧，事发偶然， 我不怪你。”
“呜呜我是说……我拿错药了，这个粉末剂量大，药效快，原本用的药粉应该会推辞一刻钟再发作的，也没这么大破坏力……”
“你……”姜见月抬眼，神色阴郁，“今晚不下山了，门规还有三遍罚你替我抄。”
“呜呜呜，小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