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想见你
几个人玩闹一会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间飞速流逝，下午温殷兰和李镡有课，两人同为明羽长老座下的弟子，所选的课也都一样。白薇倒是难得清闲，她要留在屋子写前几天请假没做的课业。
白薇给秋岁宁一根逗猫棒，道：“拿去跟玉竹一起玩吧。”
秋岁宁撑着脑袋看玉竹在地上打滚，道：“我也想养一只毛茸茸的灵兽，可是师父不喜欢，他不喜欢到处都是毛。诶，薇薇，你说我养只鸟怎么样？像无音前辈那样，她养的那只小山雀就很可爱，你说我也养一只怎么样？”
“无音前辈的灵兽？厉害吗？”白薇随口问道。
“没看出来，但已经活了快一百年了……哎呀！”秋岁宁一拍脑袋，道：“今天早上有个叫燕颜的说把它接走晚上送回来的，我没跟风衍萧留口信，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得回去看看。”
白薇转过身，“燕颜，是燕家那个三公子？”
“对，薇薇你知道他？”
“那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用他父母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整日里惹猫逗狗，不干一点正事。据说他成立过一个江湖百秘会，收集整个修真界的秘密，目前没人知道它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是宁宁你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这人滥情得很，连我都见过好几次其他门派的女修找上门来要他负责的。”
“等等……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秋岁宁心底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那他们不会对清羽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不行，我要回去看看，薇薇我先走了，跟温师姐和镡儿说一声明天我再来。”
秋岁宁推开琼雪居的大门时风衍萧刚好从药炉里出来，他穿着沧澜派的弟子服饰。其实修真界许多门派对身着校服没有太大的要求，一般只有庆典等集体活动时才会命全部弟子穿校服，其余时间是不会过问的。
但秋岁宁就是觉得他穿什么都好看，怪不得她当初一眼就看上他了，无论是身材还是眉眼还是性格，风衍萧完全符合秋岁宁的喜好。
有点可惜，秋岁宁心想，若她还是昭宁公主，风衍萧只是前相儿子的话，请求母皇赐婚这一辈子也值了。
风衍萧手里端着一只盛着汤药的青瓷碗。他对秋岁宁的归来毫不意外，“你回来了，记得喝药。”
他把药碗放到葡萄架下的竹编桌上。
是压制蛊毒的药。因为蛊毒没有发作，秋岁宁差点忘记还有这回事。她不好意思道：“谢谢……麻烦你了，以后让我自己煮吧，反正我也没事做。”
“仙女姐姐，你在吗？我来啦。”燕颜欢快的声音响起。
还不等风衍萧有什么反应，门便被人大力推开，“仙女……”燕颜的笑脸在看到风衍萧的一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身就要下山，下一刻燕颜的身体僵在原地，燕颜转过身，表情痛苦。
“跑什么，见到表哥也不打个招呼？”风衍萧从秋岁宁身边走过，神色淡然。
燕颜的双脚被风衍萧的灵力钉在地上，不能动弹。他悄悄在心底骂了他一句，面上却是讨好的笑脸。双手捧起，掌心躺着清羽。秋岁宁心下一惊，以为清羽出事了，急忙走上前来。
“没事的，仙女姐姐，是喝了桑葚酒，我劝过它，它不听我的啊，非要喝，我也拦不住，那什么，哥你快给他醒酒吧，别管我了。”
秋岁宁接过清羽，小小的一团山雀摊在她掌心，还能闻到淡淡的桑葚味，不仔细真以为它死了。
“为什么带它出去？”风衍萧问。
“是我那几个朋友对无音前辈的灵兽好奇，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清羽大人一时贪杯，喝了桑葚酒，还没醒来，我想着跟仙女姐姐有约定，只能先把它送回来……”
风衍萧静静地看着他，燕颜在风衍萧冷漠的眼神下越说越虚。
“说谎。”风衍萧道。
燕颜双腿上的法术解开，下一刻伸手拉着燕颜的衣领往屋里走去。燕颜百般挣脱，奈何风衍萧手劲极大，燕颜几乎是被他拖进屋的，他表情惊恐扒拉着门框，大喊仙女姐姐救命。而秋岁宁在一旁看完全程，愣是没反应过来。
客厅的门从里面落锁，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大概一刻钟过去，就在秋岁宁捧着清羽犹豫要不要敲门时，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首先露出来的是燕颜鼻青眼肿的脸，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秋岁宁，道：“仙女姐姐好狠的心，都不救我一救。”
“谁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秋岁宁道。
“姐姐怎么跟表哥一样，尽把我往坏处想，我好伤心啊……”
风衍萧在他身后施施然走出，神色如常，道：“你可以走了，若是让我知道有什么不好的言论传出，我就让外公把你关到后山闭关三年。”
燕颜撕裂的伤口顿时感到一阵疼痛，他这个表哥也太不近人情了，怪不得没朋友。
燕颜走后风衍萧给清羽喂醒酒的药，秋岁宁在一边说着上午燕颜把清羽带走的事。然后问他：“燕颜对清羽做了什么？”
“燕颜喂给它的桑葚酒里有吐真剂，不知道清羽被他套了多少话。”
秋岁宁忽然想起白薇说的“江湖百秘会”，原来燕颜是为打探情报才来请清羽的。
“都怪我，当时不该放清羽跟他走。”秋岁宁懊恼道。
“与你无关，此鸟愚笨，无论你在或不在，它都会被燕颜哄骗。”
醒酒药喂下，清羽的眼睛微微睁开，似乎清醒一些，随即又闭眼昏睡了过去。风衍萧把它放在书房铺着丝绸小被的鸟笼里，就没再管它。
两人在院子里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微妙，秋岁宁忽然想起燕晴的事，开口打破了平静。
“燕姨姨回来了，你知道吗？”
风衍萧点头，“阿娘中午给我发过传音符，说处理完手头的事会过来看看，她知道你在这里，也想见见你。”
这边的人称呼母亲都是母亲或者娘，没有人会叫阿娘，阿娘这个称呼是奕朝那边的，秋岁宁心底忽然生出一阵亲切感。
忽然又想起燕晴，几年前她回去过奕朝，那个时候秋岁安已经是百姓心中的贤君。秋岁安有一次偶然提到过燕晴，她说燕晴当初是先认识的父亲，在父亲的引荐下才结识的那个时候还是亲王的母亲。
燕晴与母亲关系破裂是在母亲怀上秋岁乔的那年，那年母亲为平衡世家，不得已纳一位世家公子进宫，在那段时间父亲与母亲产生了嫌隙，连带着曾经的少年友人们也开始离心。
后来父亲和母亲不知道怎么和好的，还有了秋岁宁，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缝隙就再也无法缝补。燕晴对秋陵瑜的意见在父亲被那位世家公子毒死后达到顶端，父亲出殡不久，她就自请辞官，从此再不踏进皇城一步，不为当今陛下设一计。
这和她记忆中的燕晴很不一样，在即将到修真界的那一月，秋岁宁曾在燕晴的山庄里住过几天，自然是没见过风衍萧的，风衍萧那时候跟着他师父住在城北的巷子里，几乎不怎么去琼雪山庄。
那时候的燕晴对她很热情，跟秋陵瑜相处时也很和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矛盾的样子。因此当秋岁宁从秋岁安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惊讶了好一阵儿。在她眼里，如果讨厌一个人那定要老死不相往来。
唉，大人的感情好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