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无法割舍的深情
洛明河推开殿门，直直走了进去。
看见被慕容恪抱在怀中的洛锦歌露出的苍白的满是血污的小脸，洛明河顿时红了眼眶。
他颤巍巍伸出手去。
“陛下，锦歌她”
他说不下去了，直到看见洛锦歌毫无生气的躺在慕容恪怀中，他才蓦地惊觉他唯一的女儿也离他远去了。
慕容恪抬起头来看向洛明河，嗓音低沉沙哑。
“洛将军，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锦歌。”
洛明河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两人静默许久，慕容恪再次开口。
“洛将军，朕想和皇后单独待一会儿。”
闻言，洛明河木然的一步步走出殿外。
看到他出来，在外面等候许久的御医总管走上前来，压低声音。
“洛将军，陛下如何了？”
洛明河看一眼他，并未说话，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一步一步走到廊下，坐在台阶上，看着天际云卷云舒，想起了他和洛锦歌为数不多的相处场景。
自从他出来后，殿内便没有了动静。
第二天正午，等候在外的御医总管忍不住走到洛明河身边。
“洛将军，你去劝劝陛下吧，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况且，不能让皇后娘娘那样
走啊。”
言下之意，是该为皇后娘娘整理遗容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洛锦歌确确实实已经离开他们了。
御医总管说的也没错，慕容恪为一国之君，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想到这里，洛明河便站起来往殿内走，然而伤心过度的他没走出两步，脑袋便一阵眩晕，身子直直朝后面倒去。
眼疾手快的夜笙歌飞身上前接住洛明河，惊觉洛明河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向御医总管。
“洛将军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去偏殿休息。”
他搀扶着洛明河往偏殿走去。
有心想要开解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于洛锦歌的死，他也很伤心。
凤羽殿外，御医总管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从皇后生产开始倒现在，皇帝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皇帝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想到这里，御医总管便大着胆子推开了正殿大门。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故去了，还是尽快替皇后娘娘整理遗容，让她早些安息吧。”
听了这话，慕容恪眼神陡然锐利。
“皇后还活着，皇后会醒过来的，你哪只眼睛看见皇后不在了？”
这话让御医浑身一个激灵，从皇后露出的面容来看，皇后确实
已经死了。
而且他注意到皇后已经没有呼吸了，是皇帝不愿意相信皇后已经离开的事实吧。
可面对慕容恪冷漠的目光，他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他很担心他继续说下去，慕容恪会不会把他的舌头给拔出来。
当然这样残忍的事情，慕容恪登基后还未曾做过。
但楚国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刑罚，他可不想做第一人。
看着怀中的人儿满是血污的小脸，慕容恪吩咐。
“去为皇后准备热水和赶紧的衣裳。”
御医诚惶诚恐退了出去，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都知道皇帝对皇后有多么在乎，他们看见御医总管的模样，便再也没有人敢进去劝解了。
很快有宫女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慕容恪让她们放下东西便出去。
他将洛锦歌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衣裳换下来，仔细替她擦拭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手指停留在洛锦歌腹部的伤口上，夜笙歌的缝合技术很好，但还是能看出当时洛锦歌腹部的伤口有多么狰狞可怕。
“锦歌，当时你一定是痛极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替洛锦歌擦拭干净身子，为她换上新的衣裳
，又拿起梳子替她梳理长发。
看着洛锦歌苍白如雪的面容，慕容恪心中一阵阵钝痛。
殿内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慕容恪抱着洛锦歌走出殿外，朝乾坤殿走去。
身后一众大臣也跟着，生怕皇帝再出现什么意外。
到了乾坤殿，慕容恪小心翼翼将洛锦歌平放在床上，看向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御医们。
“小皇子如何了？”
御医总管赶忙回道。
“启禀陛下，小皇子和小公主是早产，身体十分虚弱，经过臣等全力救治，小皇子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需要后天精心调养，小公主依旧危在旦夕。”
原来真的是双胎，之前他太过紧张洛锦歌，都未曾注意到另一个孩子。
“全力救治小皇子和小公主，另外将皇子和公主抱过来。”
“微臣遵命。”
小皇子和小公主自打出了娘胎，便一直留在御医院。
照看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御医们整夜不敢合眼，听说皇帝要见小皇子和小公主，他们便连忙派人将一双小婴儿送到乾坤殿。
看着襁褓里两个小小的孩子，慕容恪眼眶
一热，这是洛锦歌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们，洛锦歌就不会出事。
“召集文武百官。”
听了
慕容恪的吩咐，御医总管又连忙去通知文武百官。
慕容恪将一双儿女抱到洛锦歌面前。
“锦歌，你瞧瞧，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睁开眼来看看他们。”
一对儿女生的精致极了，但洛锦歌却无法再睁开眼睛看他们了。
慕容恪将孩子交给宫女，把洛锦歌揽入怀中。
他的下巴亲昵的蹭着洛锦歌的额头，就仿佛以往很多次一样。
他心里也知道洛锦歌或许真的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了，但让洛锦歌独自一人离开，他又怎么舍得呢。
文武百官只知道这几天皇后生产，皇帝没有早朝，却不知皇后已经难产而亡。
众人汇聚在乾坤殿门口，议论纷纷。
“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我等有何要事？”
“大概是皇后诞下皇子，陛下要宣布喜事吧。”
“嘘，你没看周围宫女和侍从的神情，他们的模样可不像是有喜事的样子”
听了这话，众大臣纷纷沉默了，不是喜事，那便极有可能是丧事。
自古以来妇人生产便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更何况传言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胎。
而且看这殿内殿外伺候的人都是满脸哀伤的样子。
想到这种可能，众大臣噤若寒蝉，神情肃穆，不敢再妄加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