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回天乏术
“夜笙歌，拜托你，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锦歌的命，别让她死。”
夜笙歌沉默着上前，他没有去替洛锦歌把脉，她的情况已经这样了，把脉的意义不大。
他的视线落在洛锦歌的腹部。
“陛下，你们先出去，我需要替娘娘缝合伤口。”
就算真的没有法子挽救洛锦歌的性命，他也得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慕容恪不想离开洛锦歌，一刻也不想，但夜笙歌是大夫。
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在场还有谁能挽救洛锦歌的性命，那一定非夜笙歌莫属。
他带着众人退出凤羽殿，外面等候的御医和随从看见只有慕容恪等人出来，里面没有动静，便已经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纷纷跪下。
“请陛下节哀。”
慕容恪一脚踹翻廊下的花盆。
“皇后还活着，你们让朕节的哪门子哀！再敢胡说一个字，朕诛了你们九族！”
众人惶恐不安，匍匐于地，大气不敢出。
或许是母子连心，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这嘶哑的哭声听起来悲凉而惨淡。
翠竹无论如何也哄不好孩子，她小心翼翼走到慕容恪面前。
“陛下，皇子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洛锦歌生死未卜，慕容恪连看也不想看这孩子一眼。
“将孩子交给御医吧。”
另一个小宫女怀里抱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这是洛锦歌的另一个孩子，一个出生便没有哭声的孩子。
宫女走到御医面前。
“御医，劳烦你也看看这孩子，这个是小公主。”
御医看了一眼宫女怀里的孩子青紫的小脸，心已经凉了一半。
但孩子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孩子还活着就得救，就得想尽一切法子救。
他朝宫女伸出手。
“快把孩子交给我。”
凤羽殿内，夜笙歌为洛锦歌缝合好腹部的伤口，用银针刺穴的法子刺激她周身大穴，然而没有用，洛锦歌的情况并未好转。
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了。
可他不愿意放弃，将自己之前炼制的药丸一股脑儿全部喂进洛锦歌口中。
“洛锦歌，你不是认命的女人，你从来都不是，你快将这些药丸都吞下去，你要坚持住，你还有孩子和丈夫，你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殿外，慕容恪从日落站到日出，浑身被露水湿透。
没有人敢上前。
现在他们只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夜笙歌真的能救活皇后。
所有人都能能看出来他们陛下对皇后
有多在意。
他们不知道如果皇后不能醒来，他们的陛下应该怎么办。
终于，凤羽殿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一脸疲惫悲伤的夜笙歌站在殿门口。
慕容恪看见夜笙歌出来，连忙走上前去，因为站立的太久，他双腿发麻，一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锦歌怎么样了？”
在夜笙歌无奈摇头的那一刻，慕容恪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双腿似乎有千钧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挪到洛锦歌面前的。
床上的人儿满脸血污，双眼紧闭，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染透。
年轻有为的帝王双膝一软跪在洛锦歌床榻前，伸出颤巍巍的手抚上洛锦歌的脸颊。
“锦歌，你睁开眼看看我，锦歌，我们说好的，当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要一起去看日出，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他将洛锦歌小心翼翼抱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锦歌，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们的孩子才刚出生，他不能没有娘亲。”
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唤，曾经鲜活灵动的姑娘此刻毫无生机的躺在他怀中。
“锦歌，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来披上衣裳，可不能着凉了。”
他脱下外套，将洛锦歌整个人包裹起来。
曾经他们
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慕容恪眼眶通红。
守候在殿外的一众大臣忧伤而忐忑。
想起洛锦歌拽着自己的衣襟让自己帮忙将孩子剖出来的模样，夜笙歌无比后悔，若是他没有那样做，或许洛锦歌还有一线生机。
他就不应该听信洛锦歌的，活生生将肚子剖开，将孩子拿出来，大人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若是他的医术再高明一些就好了，这样他或许就能救下洛锦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洛锦歌不在了。
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夜笙歌想起一件事，他看向翠竹。
“翠竹，你得去将军府一趟。”
翠竹瞬间明白过来，皇后娘娘薨逝的消息理应通知洛明河。
将军府中，洛明河得知皇后早产的消息，曾去过宫里一趟，见洛锦歌迟迟没能生出孩子，他心下担忧，便回到将军府开始抄佛经，希望洛锦歌能平安诞下孩子。
抄录了一夜的佛经，洛明河听到了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透过窗棱看见翠竹满脸焦急的朝这边走来。
他忙站起来，打开门。
“皇后如何了？”
看见洛明河，翠竹双膝一软跪下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老爷，皇后娘娘难产，薨逝了。”
听
到这句话，洛明河满眼震惊，身子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扶住门框才能勉强站立。
“你说什么？”
翠竹哭的说不出话来，洛明河不可置信的呢喃。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身体那么好，她还会武功呢，她的医术又那么高明，她怎么可能出事，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洛锦歌竟然会因为难产而死，他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去。
翠竹担心他出事，连忙起身跟上去。
到了皇宫中，看到跪伏了满院的丫鬟小厮和御医，洛明河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他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透露出不详的气息。
洛明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到殿门口的，夜笙歌走上前来。
“洛将军，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里面。”
洛明河的视线转移到夜笙歌面上。
“你不是鬼医吗？你不是能起死回生吗？你去救救她，她今年还不满二十岁呢，她还那么年轻。”
看着这个早些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满脸悲痛的样子，夜笙歌满眼自责。
“将军，我很抱歉，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顿了顿，他看向殿门，语气沉重。
“将军，皇后在里面。”